郁珩助郁瑄離府暗暗前往羿瑢家中府邸。
抵達府邸外,郁瑄托門僮傳信告知羿瑢見面。
門僮入府內恰逢羿岳,片刻到門外告知羿瑢由于傷病不見。
郁瑄心緒低落:“他可傳言?”
門僮循令回答:“無言。僅僅告知煊儀,近日不再見面。”
郁瑄微抿雙唇:“煩請再傳信,告知我于此等他見面?!?/p>
門僮表面答應,返回府內。
郁瑄等待及入夜,杳無音訊。
春寒料峭,竟覺寒意遠勝隆冬。
郁珩輕喚:“眼見入夜,回去罷?!?/p>
郁瑄抿唇,淚水無聲滑落。
郁珩勸慰:“妹妹莫傷懷,回家罷?!?/p>
郁瑄頷首,抑住喉間哽咽。
及回家中,刑部督查尉搜尋調查完畢,稟明君王復傳達君王訓誡,嚴禁國喪間罔顧王令私賀新春。
郁瑄祖母由于被責問私制新春錦囊,驚憾抑郁致病,兼年事已高,仲春病逝亡故。
郁瑄為此深覺慚疚,又逢父親訓斥,母親冷落,家族疏離,倍感失意,諸事累積,郁結于內致續續小病,短短數月內幾乎形銷骨立。
及入仲夏,星象監稟告紫微星與佐翊之星明耀,寓意君臣輔洽祥兆,君王遂詔郁瑄恢復耀爵位、入朝議事。
羿瑢仲春傷勢方痊愈,幾度前往郁瑄家中府邸求見,皆被拒之門外。初夏常于宮外守候散朝,方再度見面。
郁瑄音容略顯漠然:“何事?”
羿瑢本不知朝堂緣故:“之前負傷居家,數月不見,只聽聞你家中遭君主貶斥失敬太后。不知為何緣由,如今可已無礙?”
郁瑄若聞愚弄,怒不擇言:“貴府謀劃縝密,何必又惺惺作態再度糾纏?”
羿瑢詫異,不知如何回答。片刻方澄清道:“我的確不知?!?/p>
郁瑄輕怔——
你對此全然無知。
當日守候府邸外,你全然無知。
數月間,辛酸郁結,哀思憂郁。
你全然無知。
原本怨怒瞬息蒼涼。
往昔彼此心心相印。
如今你對我遭際全然無知。
大約此生注定殊途。
如此,莫若盡早決斷。
抑住心軟,郁瑄寧然道:“你我從此情誼斷絕。”
羿瑢眼見馬車遠去,唯覺疑惑茫然。
抑郁回府,思及那日父兄議論郁瑄之事,驀然想到父親與兄長謀士們商議密事通常只于議事廳內,那日廊前似若無意,實則分明刻意令他聽見。
新春那日被府內家丁失手砸傷,郁瑄贈與錦囊絕非跌倒遺失,而是回房中醫傷,解衣除服之際被暗暗偷拿走。
可嘆他卻如此輕信,亟亟傳信告知她,以致落入家族布設圈套,致她橫遭君王貶斥、家族猜忌,亦致今夕彼此疏離。
羿瑢倍覺慚疚,只覺無顏以對,唯可盡己所能償還。
從此,每每郁瑄離家入宮參與朝堂議事,往返途中永遠順遂,唯獨無知暗中默默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