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博弈
“其實我要去的地方就跟那個來錢快的方法有關?!膘橙煌蝗徽f。
“???你要去哪兒?前面路口拐么。”
“向左拐,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你要是有時間就跟我一起去吧。”
“好?!彼孪蜃蠊?。
水月感覺她好像騎了很遠,周圍的景物漸漸不同,不再是幢幢別墅,而變的破蔽起來,此時以至中午,陽光火辣辣的照著沿路低矮的房屋,給它們灰暗色的墻壁鍍上一層金光。
人越來越多,從衣著談吐上,水月能判斷出他們各自屬于不同的階級。她時不時回頭看看斐然,發(fā)現他用手擋住臉,試圖不讓街上的人認出他。
“停車?!膘橙徽f完,在水月還來不及停車的時候就輕巧的從后座躍下。
“到了?”水月停下車。
“沒有,只是如果你要跟我一起去,你必須要變裝一下?!毕袷怯邪堤栆话?,斐然伸手向一面墻伸去,手竟然穿過了墻壁,再伸回來時,手上已多了一張半截面具。
“把你的眼睛變成黑色?!膘橙粚λ抡f。
水月走出書店的時候已經變成了棕色,她又閉上眼睛念誦咒語,再睜開,眼睛變成了黑色。
斐然手里拿著面具,在水月面前晃了晃,打量著水月。突然他伸手將水月的頭繩解開,他的指尖滑過水月如瀑的黑發(fā),竟一陣心動。
唰——斐然的手捋過水月的一縷發(fā)絲,將它變成銀白色。
“黑色瞳仁、全黑發(fā)在這種地方是會被懷疑成奴隸的。但是如果有一縷頭發(fā)不是黑色,就說明你不是奴隸,因為奴隸是不能染發(fā)的。”
“哦,這樣啊?!彼聛淼疆愳`世界這么久了,除了剛開學時一些同學的非議讓她聽到了“奴隸”二字,此外就再無其它。
“現在我?guī)湍銕纤?。”斐然微微探身,兩只手伸到水月腦后系上面具的繩子。
水月在那一瞬間離斐然如此之近,近的仿佛能聽見斐然的心跳聲。水月抬眸只能看見斐然的喉嚨以及鎖骨,她看見斐然領口里有什么東西在閃閃發(fā)亮。她嗅到斐然身上凜冽的薄荷氣息。
“哇,你這個身高好合適,剛過我肩膀一點?!膘橙灰贿呄狄贿呎f。
“跟你有什么關系?!彼掠只氐街袄淅涞臓顟B(tài)。
“好了,”斐然咧嘴一笑,車就放在這兒吧,有人會給你看著,前面不久就到了。
斐然一拍手,原先的墻壁中低頭走出一個駝背的老人,推走了水月的車。
水月看到,那個老人,是黑發(fā)。
在異靈世界這么久了,水月終于看到了除她自己和安然學長之外的黑頭發(fā)的人。
斐然看著他把車推進去之后,就走了,水月跟在他后面。
“到了。”斐然在一棟房子前站定。
“這是……”水月看著斐然面前的房屋,是一家店鋪的樣子,墨色的“博弈”二字的漆皮隨著風吹日曬已經漸漸皸裂成無數小塊卷曲脫落。
“手?!彼仡^看向水月,見水月沒反應,就直接伸手握住了水月的手。
“里面人很多,你不熟悉,會丟的。”斐然的聲音很溫柔,“你千萬不要松手,這里是灰色地帶,失蹤人口的案子都跟這里有關。而且你又是……”他的目光定在水月的原石吊墜上,“快把它藏到衣領里!”
“哦!”水月將原石吊墜放到衣領里,心中對著微光說“微光你千萬不要發(fā)光!”
然后隨著斐然走了進去。
一個老者看到斐然,引他走進一間內室。內室里還有通向地下的樓梯。
沿著樓梯盤旋而下,水月走出來的時候驚呆了。
里面一片金碧輝煌,同外面的破蔽儼然是鮮明的對比,到處都是人。
“主人你在哪兒?。俊蔽⒐馔f話,而斐然一面牽著她的手,一面在和各種朋友打招呼。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兒,怎么了,微光?!?/p>
“這里靈力氣息非常雜亂,我已經感應到好幾個仙級靈者的靈力氣息了,好像還有……神級靈者的。”
“斐然你怎么耽擱這么久,晚了十分鐘啊!”一個綠色瞳仁的男子拍拍斐然的肩頭,他的左眼眼角有一個黑色五星的紋身,右耳帶著一個骷髏頭形的耳釘。
“路上有些事兒,耽擱了,阿肯?!膘橙粚⑺碌氖诌母o了一些。
“耽擱了……那按這兒規(guī)矩,拿錢。”那個斐然口中叫阿肯的男子朝斐然伸出手來。
“你也知道,我最近沒錢?!膘橙恍χ崎_。
“誒,這位是?”阿肯眼珠一轉看向水月。
“我朋友,事先說明一下,她的主意你打不起?!膘橙凰砷_手,一把將水月攬住。
水月眼睛睜的很大,看向斐然。
“哦,了解了?!卑⒖蠜_水月一挑眉,“看在這位神秘美女的面子上,錢饒你一次,斐然少爺,這邊請。”
斐然又重新拉住水月的手,跟著他走去。
大廳里人亂哄哄的,水月緊跟著斐然,走進一個包間。包間的一側墻壁是空的,裝有一排護欄。水月透過那排護欄看到下面好像是很大的廣場,她平視看去,周圍也有很多同樣的包間,它們一層一層圍繞著廣場,就像體育館里的座位一樣,只不過座位換成了這一個一個小室。
“斐然少爺,您一向獨來獨往,今日怎么帶了一個客人???”一個紅發(fā)女郎坐在沙發(fā)上。
“她是我朋友,今天帶來熟悉熟悉這里。虹霓,今天有什么好局么?”斐然拉著水月坐下。
“今天么,文的有泗黎路和安琪,武的有靈犀和菲拉,你押哪個?還是不押另起一局?”
“這么激烈,難怪今天人多,克朗還跟我講今天不來可惜了,一直催我,不好押啊,都是神級靈者!”斐然隨時拿起桌上的水果遞給水月,“餓了的話,隨便吃,畢竟現在也中午了。”
“嗯?!彼陆舆^,心里想起微光的話,恐怕微光感應到的神級靈者的氣息就是來自這幾人的吧。
“呃,克朗那家伙呢?他可是軍師,我得讓他參謀參謀才能押?!?/p>
“出去了,一會就回來。”虹霓歪頭看向了水月,“只是普通的人級靈者么?斐然還對她這么好,恐怕不簡單?!?/p>
“小妹妹,你今天是初次來這里么?叫什么名字???”虹霓對水月莞爾一笑。
“她啊,我一朋友,叫月使,今天第一次來,還不熟,所以我讓她帶個面具?!膘橙粨屩鸬?,給水月使了個眼色。
“月使,這名字真不賴,不知可否露出真容?”
水月?lián)u搖頭,沒有說話。
“她啊,性格很悶的,你剛認識她,當然要有點防備了?!膘橙唤又f。這時推門進來一個帶著黑色細框眼鏡的男生。
“朗,你來了?”虹霓先說。
“??!克朗,我還等你參謀呢!”斐然站起來,水月也跟著站起來,介紹了水月,幾句寒暄之后,克朗坐在中間,虹霓和斐然水月分坐兩邊。
克朗從懷中掏出一沓資料,開始分析,斐然不時給水月解釋一些術語。
聽完了之后,克朗說:“所以,斐少爺押哪個?”
“你覺得呢?月使?!膘橙晦D頭問水月。
“好像賭博啊。”水月看著桌上的資料說。
“哈哈哈,賭博是那些來自別的世界的靈魂干的好么,異靈世界的居民都有靈,所以不叫賭博,叫博弈。無論是文是武,整場賽是都要有靈術參加的?!?/p>
“那,我誰也不賭,我得先看看。”水月說。
“好,我賭一局文的,就泗黎路吧,我蠻喜歡她彈的豎琴,先押少點兒,一千?!膘橙粡淖郎夏闷鹨粡埢I碼卡,寫好,在上面附著了自己的一個靈力點,然后交給門外的侍者。
“啊,快開始了,第一場就是文。”斐然走回來的時候說。
他在沙發(fā)上坐下,此時所有包間的燈都暗了下來,場內的燈亮了起來。
一個穿著黑色紗裙的女子走上臺,身后幾個侍者模樣的人抬上豎琴和圓凳。
那幾個侍者黑發(fā)黑眼。
“是泗黎路。”斐然示意水月。水月看著泗黎路,金色長發(fā)卷曲著溫柔披開,赤色的瞳仁閃閃發(fā)光。
此時從觀眾席一名女子,一身白衣站在觀眾席的圍欄上,她縱身一躍翩躚而下,水月聽到她的衣服與空氣磨擦抖動發(fā)出的呼啦聲。
她穩(wěn)穩(wěn)的落在泗黎路身旁,兩人相互握手。
“安琪什么時候又把頭發(fā)染黑了?真不懂她。這樣和她的紅眼睛根本一點兒不搭?!焙缒抟皇滞腥?。
“安琪可是追求舞臺效果的人?!膘橙恍ζ饋?。
臺上,安琪從懷中掏出一支竹笛,“這是端云笛!”微光突然說話。
“端云笛?”
“對,我感受到了端云笛的氣息,端云笛是千年古笛?!?/p>
“微光你確定?”
“那當然,之前天天跟新月內家伙在一塊兒,我對樂器也是研究的很透的。這個距離,只要一把樂器用了千年,我就能感受到?!?/p>
“哦?!彼孪萑氤了肌?/p>
“她換笛子了么?”斐然說。
此時泗黎路也坐下。
“是端云笛!剛才的賭注可以改么?”水月看向斐然。
“你認識?”斐然看向水月,“你的意思是讓我改安琪?”
“對,端云笛是千年古笛,而泗黎路的豎琴琴齡還未到千年?!?/p>
“好,我去改,”斐然起身離開。
“你很厲害,距離如此之遠,連樂器都難以看清,就竟然能辨別出來?!笨死士聪蛩?。
“嗯,只是頗喜歡研究樂器罷了?!彼骂h首。
斐然匆匆回來,比賽恰巧開始。
“你這個朋友很厲害??!這么遠的距離都能看出來是什么樂器?!笨死蕦橙徽f。
“她啊,還有更厲害的地方呢!”斐然拍拍水月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