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來解困情

鄭重聲明:本文章系原創首犮,文責自負

本文參與【馨主題】寫作第六期【困】活動

“鸞兒,你多少吃一點吧,為了娘,你也該好起來啊!”趙夫人坐在女兒鸞兒床頭邊,極力地勸女兒吃飯。怎奈鸞兒茶飯無味,病入膏肓,骨瘦如柴,昏昏入睡。

聞聽母親呼喚,鸞兒微微睜眼,有氣無力地輕動薄唇:“娘,女兒,不孝,先娘而去,望、望娘,咳咳一一咳,”趙夫人連忙起身端來茶水,喂女兒飲下一口。

“望、望娘,忘了、不孝女兒吧。”鸞兒稍微平靜一些,側面看著趙夫人道:“只是,女兒在走、走之前,想看一眼,哥、哥哥!”

“鸞兒乖,你哥會回來的,鸞兒很快就會好起來。等你好了,你哥咱們一塊去踏青。”趙夫人嘴里哄勸著女兒,心里卻惦記著兒子:這都走七、八個月了,至今音信全無。中與不中,也該捎個信回來呀。唉!真是兒大不由娘啊!

就在趙夫人思念、埋怨兒子的同時,丫鬟風風火火地跑進門來大叫道:“夫人,夫人!老爺叫你快去客廳,報子來報:少爺中狀元了!哈哈哈哈,大喜事大喜事啊!老爺叫全府上下,張燈結彩,以示慶賀!”

“哥哥中了!哥哥中狀元了!”鸞兒不知哪兒來的勁,忽地掀開被子,起身就要下床,但終因腹中無食,頭重腳輕又蹲坐在床上。繼而,癱臥無語,一滴清淚滴落在繡枕之上。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把趙夫人嚇了一跳。慌忙來到床邊,連呼“鸞兒鸞兒,”丫鬟也跑過來大叫“小姐小姐。”鸞兒微閉雙眼,一聲未吭。

在丫鬟的攙扶下,趙夫人慌慌張張來到客廳,落座之后,二位報喜的快報卒子,手舉大紅喜報,恭恭敬敬的給夫妻二人磕頭賀喜:“恭喜老爺太太,賀喜老爺太太!狀元爺魁名高中,耀祖光宗!特令小的前來報喜,狀元爺御街夸官,不日凱歸。”

“罷了,二位快快請起!”趙老爺吩咐帳房,每人賞銀二十兩。

其實,報子是沒有必要拜東家的,只要把喜報送到,就完了差事。可這倆人是老油條了,跪拜賀喜,能多拿賞錢。所以,每到一處,就不惜這一跪了。

二人接過賞銀,拜謝就走。趙夫人急忙大聲喊道:“二位且慢!”

“哦?”其中一人接話道:“老夫人還有事情嗎?”

“二位可否與我兒捎封書信?”

“這個不難!”報子爽快的答應了。

“二位稍坐待茶。丫鬟,速取紙硯來。帳房,再取百兩紋銀,賞于二位。”:

老夫人揮毫疾書,簡簡單單寫好家書交于報子。

大華國帝都,御街之上人山人海,皆為觀賞新科壯元的風彩。

明鑼開道,校衛簇擁,新貴人身著紅袍,胸戴紅花,端坐馬背之上,緩行于御街。出人頭地,八面威風!

倆報子跪在御街中心,口稱要見狀元爺。

中軍官過來,搜遍二人,并無暗器,才押至新貴人馬前。二人說了原委,呈上家書。狀元爺當眾拆信,一觀字跡,便知是家母所書,面色凝重。只見信上書:

吾兒鵬舉,見字如面。

鸞兒思兄情切,日漸消瘦。已減食仨月,病入膏肓。名醫訪遍,百藥無果,危在旦夕!

望兒速歸,了卻遺憾!

母親書。

觀罷書信,鵬舉即刻調轉馬頭,令三軍回府。帶中軍官直奔金鸞殿,面圣去了。

內侍臣慌忙稟報:“啟稟萬歲:新科狀元趙鵬舉求見。”

“哦?他不是在御街夸官嗎?”皇上不知其然:“宣!”

“皇上有旨,新貴人趙鵬舉覲見!”

“微臣趙鵬舉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新科狀元撩袍跪地,三拜九叩。

“命你御街夸官,因何上殿來了?”

“回稟吾皇:臣在御街夸官,收到家書一封。”鵬舉說著話,從袖中掏出書信交于內侍臣呈交皇上。

皇上觀罷書信,問道:“你意何為啊?”

“回稟吾皇:舍妹命不久矣,吾意速歸,見其有生之面。”

“嗯,兄妹情深,準其所奏!你就帶假而歸吧。”

“謝萬歲!臣有一不韙之奏,實感冒昧!”

“講來我聽。”

“臣欲請太醫院名醫,隨臣同行,療妹之疾,挽妹之命。懇請吾皇恩準。”

“天下百姓,皆朕臣民。救死扶傷,人間正道。派太醫院主官鐘厚仁與你同往,意下如何?”

“謝主隆恩!”

旌旗招展,軍姿威武。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離開京師,向哈城進發。

隊伍中間,新科狀元端坐在棗紅馬之上,心急只嫌馬兒慢,恨不得一步見到鸞兒。

在新科狀元后邊,緊跟著一輛馬車,里邊坐著一位半老不老的小老頭,微閉雙眼在養神,隨著車輛顛跛而晃蕩。時不時的發出“哎喲”之聲。埋怨趕車的車夫:“你不會慢點嗎?顛死老夫了。”

此人就是皇上派來給鸞兒治病的主醫官鐘厚仁。此人醫術高明,藥到病除,是大華國人盡皆知的名醫。

趙鵬舉坐在馬上,腦海里回想著和妹妹一起長大的點點滴滴。

自從妹妹開始學走路,鵬舉就蒙懂記事了,常常拉住她的小手,逗她開心。二人做游戲捉迷藏,庭院里到處都有他們的足跡。

長大了,又同在一個先生的教育下讀書寫字,形影不離。

鸞兒是個倔犟人,也是一個認死理的人。

前年,媒人給自己提了一門親事。硬是她給拆散了。

本來是門當戸對的,姑娘長得也俊俏大方,雙方父母都樂意。誰知鸞兒不樂意,她帶上丫鬟,跑到女方家里,橫挑鼻子豎挑眼,胡攪蠻纏指責一通。把女方氣得大罵她是母夜叉,第二天就退了婚約。

父母親第一次罵她不懂事,問她為什么要鬧騰得退婚,她說女的不配當哥哥的妻子,不配做趙家媳婦兒。

后來,父母給她連找了三家婆家兒,她都不同意,不是挑剔人家文才不好,就是挑剔人家長相不帥。氣得二老再也不管她的事兒了。

不過,鸞兒對他這個哥哥倒是百依百順,畢恭畢敬的。

曉行夜宿。五日后終于到達哈城西三十里趙家寨。

全寨男女老少,盡皆出動,歡迎狀元回寨。

趙府張燈結彩,紅氈鋪地。老爺太太站在府門,等候兒子。

“孩兒拜見父母親大人!”鵬舉見到站在府門前的父母親,立時跪在臺階下,大禮參拜。

“吾兒回來了,快快起來!”

中軍官也抱拳施禮道:“拜見老爺太太!”

剛剛起身的鵬舉,別過父母,迫不及待的來到繡房看望鸞兒。

在丫鬟攙扶下,鸞兒穿衣下床,鼓足精神,要迎接哥哥。剛下來床,正好鵬舉進屋。

“鸞兒,妹妹!哥哥回來看你了!”

“哥?你考中了?中狀元一一元一”鸞兒看著身穿紅袍的鵬舉,心中猛一激動,眼前一黑,暈倒在鵬舉懷里。

“鸞兒,鸞兒!醒醒啊鸞兒”

“小姐,小姐!快,快把小姐抬到床上!”

把鸞兒抬到床上后,鵬舉火速去請太醫主官鐘厚仁。

繡房之內,有老爺太太,有丫鬟、鵬舉。鐘主官坐在牙床前與鸞兒把脈,半個時辰過去了,他還閉著眼不說話,手指還在鸞兒的脈槽處摁住不放。

“主官大人,你看這?”夫人實在等不下去了,試探著問鐘厚仁。

“哎一一”鐘厚仁長嘆一聲,緩緩松開鸞兒的手腕。

這一聲長嘆,把滿屋的人都嚇傻了,以為是無藥可救了。齊刷刷的把渴求的目光投向鐘主官。

“憂郁鋟心,百愁沉疴!此乃憂慮閉癥。”鐘厚仁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告訴大家,所得病癥。可是大家聽不懂他說的什么意思。

望著大家莫名其妙的表情,鐘厚仁把目光投向夫人問道:“令嬡平日里可有為難之事?”

“沒有啊?吃不愁穿不愁的,家中之事,又不用她操心,就是一個悠哉閑人。”夫人答道。

“不!定有難解之事,久困于心!脈相凸顯:心脈疲溺,弱而微沉。說明為情為事所困,致茶飯無味,思慮傷神。”

大家聽罷這番話,像是囫圇吞棗,不解其意,呆呆地看著鐘厚仁。只聽他接著說:“我開些藥調理調理,只治其標,不治其本。最終,心病還得心藥治。”

這句話大家聽明白了,雖然說治不出根,但不是絕癥,就有希望。

“那,就請主官大人開處方吧!”夫人喜出望外地催促道。

正在開處方的鐘厚仁,兩眼望著昏睡中的鸞兒,沉思用什么藥好呢?這邊丫鬟把鸞兒的胳膊向里邊推一推,然后把被子向上拉一下想把胳膊蓋嚴實。誰知用力過猛,露出來了小姐缺了小趾的左腳。

這不起眼的小動作,被鐘厚仁看在眼里。

“啊?難道是她?還活在人間?”

但他畢竟是經歷過蒼海風云的人物,立刻把這份驚訝壓回心間。但在心里立下誓愿:一定要把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晚上,趙府大擺宴席,慶賀這光宗耀祖的時刻。

只有夫人和鐘厚仁坐在后花園的涼亭內交談。

為了避嫌,夫人讓丫鬟把老爺也叫了過來。寒暄過后,老爺說道:“鐘主官,犬子請你上座,正到處找你呢!”

“好的,稍等就去。”鐘厚仁回答罷老爺的話,又轉向夫人道:“夫人,有道是病不背醫。只有你說了實話,我才能醫好鸞兒的病。據我觀察,鸞兒非你所生,請你實言相告。”

“此話從何說起?誰人不知我養育一雙兒女!”夫人不知道哪里出了錯,被這個遠到而來的陌生人,提起了這件往事。但雖然心虛,嘴卻梆梆硬!

“夫人,無憑無據,老夫不敢妄言!”

“你有何證據?講來我聽!”

“令嬡左腳小趾斷掉。”

“外傷表露,不足為憑。”

“那一一,肚臍下側有一褐色蝴蝶痣,足可為證吧?”

“你?你衣冠禽獸!窺我女兒之身!”

“老夫行得正,坐得端!”

“那你何以知曉?”

“我在尋找一人,驗身證明!”

趙老爺在一旁解勸太太說道:“唉!夫人,鐘主官是鵬舉請來為鸞兒療疾的貴人,這有啥可瞞的,實講了吧。”

想想也是的,他只是一個治病的郎中,或許說清楚了,對治病有益呢。想到這,夫人答道:“是!鸞兒是我十八年前撿來的。”

“請夫人講細致一些。”

“十八年前的一個冬天,我和老爺在回家的路上,遇到兩軍交戰。為避戰亂,我們想去關帝廟躲一躲。未及進廟,后面跑過來幾匹馬,先我們進廟去了,我們只好躲在廟前的樹林中。后來,又來了一隊人馬,他們打了起來。廟里的人也出來了,一個將軍的胳膊被砍掉,死了。廟里的人跑了,其他人追趕去了。我們在掩埋失臂將軍時,發現地上有個女嬰,就撿了回來。”

早已經淚流滿面的鐘厚仁,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感情不讓出聲。幸虧是晚上,趙老夫妻并未發覺。

“如此說來,這鸞兒也是命大之人,必有后福。”鐘厚仁感概地說。

“那就拜托鐘主官費心,讓鸞兒早日康復吧!”

“會的!我會盡心盡力的。”

猜拳行令,飲酒狂歡。宴席至子時才意尤未盡的結束。

兩副藥下肚,鸞兒精神上好了許多,能飲些稀粥,也有了一些力氣了。鐘厚仁決定,要和她好好談談。當然,這是經過趙老夫人同意的。

丫鬟服侍鸞兒喝罷藥之后,要去送藥碗了。鐘厚仁讓她把房門帶上,回來時守在門口,有人來要稟于小姐得知。

“太醫大人為鸞兒奔波勞累,待鸞兒康復,定當厚報。”鸞兒半臥床上,無話找話的說些感激的話。

“你說了實話,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鐘厚仁把著鸞兒的脈搏,誘著她吐露真情:“我想知道:你小小年紀,有何事情,久困于心,沉積不解?以致于釀成重疾。”

“唉!兒女之事,難以啟齒!”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選偶擇婿,光明磊落!”

“妙齡心事,不堪言表。”

“醫患推心置腹,世之常理,詳述心語,有助康復。”

“我心中的王子,是我兄長,俊俏帥氣,才華橫溢。”

“兄妹生慕,世之常有。”

“只是我摯戀于兄,欲結連理。明知此舉亂倫失德,不可為之!奈兄之人品才華,堪為儀郎,無可替代!故生傷風敗俗之念,左右難圓。心郁神謬,久困成疾。”

“吾若幫你,緣結伉儷,你可配合于我?”

“大人恥笑小女子了,哪有兄妹近配之理?”

“你們并非兄妹!”

“大人所言,滑稽荒謬!”

“我問你:你肚臍下側可有一顆褐色蝴蝶痣?”

“這一一”

“我有一故事,你可愿聽?”

“愿聞其詳!”

在二十一年前,摩里、大華兩國連年征戰,民不聊生。摩里人善長騎射,行動迅速,常入大華國境內,搶掠財物,擄男霸女。

大華國派出軍隊,囤駐哈城,與摩里國入侵者打了幾仗,均被摩里人打敗。

后來,皇上派護京大元帥閻九鼎為鎮邊元帥,駐扎哈城,抵御外患。

摩里人又來犯境擾民,閻元帥把帶來的十萬軍隊,分出三萬,把他們圍了起來,但圍而不殲。摩里人急了,決定突圍回國。閻元帥就讓出一條道,放走幾個人回去報信,又把其他的人圍得水泄不通!

摩里國王得知前方軍隊被困,又派出大批軍隊前來解救。

等摩里國二批軍隊入關之后,閻元帥派出三萬人斷了他們的后路。其他眾人把來犯者圍起來,關門打狗。只打得摩里人落花流水,死傷十之七八。

摩里國懷恨在心,招兵買馬,欲報此仇。

三年后,摩里國舉傾國之力,派四十萬大軍入侵大華國。

閻元帥留一萬人堅守哈城,帶九萬人馬出城迎敵。

兩軍相遇,必有惡戰。雙方派出龍虎上將,打了一天,各有傷亡。

晚上,元帥召集眾將,軍帳議事。元帥說道:“敵眾我寡,不可硬拼!我有一計,可滅眾寇。”

當眾將官聽完元帥的滅敵之計后,紛紛表示,此計太過冒險。元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軍人者,以報國為重!馬革裹尸,是其榮幸!”

副元帥李乾坤起身說道:“元帥,我在此牽誘敵寇,你帶兵去三十里外的瓶頸山設伏。大隊人馬離不開你!”

“你立刻帶兵起程,到瓶頸山之后,多備滾木擂石、硫磺弓駑之物,按我所說,封緊山口,定然成功!敵寇所追之人是我,只要見我,他們便不生疑!三天后,我便退之瓶頸山。”元帥催促李乾坤快走,照令而行。

元帥身邊留下兩千人馬,其余大軍悄無聲息的連夜撤往瓶頸山。

天亮了,摩里人叫陣討戰,元帥親自出戰,斬了兩名主將后,亦不追趕,鳴金收兵。

當晚,元帥率領兩千人馬后退十里扎營。要把摩里人一步一步引向瓶頸山。

第二天,摩里人又來討戰,元帥披掛上馬,單人獨騎來到陣前。摩里人跑出十余名戰將,輪番上陣。元帥心里明白:這是車輪戰術!元帥端坐馬上,只守不攻,保存體力。

突然,敵寇兩翼,狼煙滾滾,吶喊聲聲。

這是元帥讓一千人守住旗門陣腳,分一千人去敵寇兩側虛張聲勢,形成包抄之相!

敵寇不明原委,立刻撤兵回營。

兩千人馬夜間又后撤十里。

敵寇醒悟過來:這是緩兵之計!但他們還是作出了誤判:他們認為是閻元帥手下無人了,在等國內援兵!所以,天不亮,四十萬大軍便把兩千人團團圍著。

敵寇看閻元帥閉門不戰,直接蹚營。

無奈之下,閻元帥帶著兩千人馬且戰且退,向著瓶頸山方向撤退。

怎奈四十萬人像潮水般涌來,殺也殺不盡,砍也砍不完。難以脫身,只得死戰。

不到午時,閻元帥身邊只剩下約五百來人了。就在這時,元帥夫人黃玉蓮因奮力殺敵,動了胎氣。腹部疼痛難忍,將要臨盆。

閻元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舞動九環大刀,硬是在四十萬人中殺開一條血路沖出重圍。

看看玉蓮洋水已破,殷紅的血液順著褲腿滴落。

來到瓶頸山山腳下的關帝廟前,元帥命帥府都護郎鐘厚仁陪夫人進廟待產,他和緊隨的三十幾名軍卒守在廟門外。

破廟空無一人,鐘厚仁找些細草,鋪上衣物,讓夫人躺臥其上。

慌亂不避嫌。夫人脫下衣服,骨盆已開。

鐘厚仁是世代名醫之后,精通醫術,為其接生。他一手托著嬰兒,一手拉著臍帶,慢慢移動。對夫人說:“恭喜夫人,是位千金。”

在極度疲勞中的夫人,嘴唇稍動,微露笑意。鐘厚仁用瓦片磨斷臍帶,把嬰兒包裹好,放在夫人身邊。

見夫人大汗淋漓,昏昏欲睡,鐘厚仁忙擦擦手上的血跡,攀住夫人脖頸坐起來,喂下幾口水。

門口忽然響起腳步聲,鐘厚仁急忙放下夫人抽出寶劍。夫人也抽出身旁邊的寶劍,準備自衛。

只聽進來的軍卒說道:“稟夫人:敵寇圍上來了,元帥問能不能走?”

夫人見是自己人,腕軟劍落。寶劍正好落在嬰兒的左腳上,切斷了小腳趾。

夫人在鐘厚仁的幫助下,擦干血跡,穿好衣服,包扎好嬰兒腳趾,把嬰兒系在腹前,強撐著走出廟院。

早有軍卒拉馬等候,激戰中的閻元帥后退一步,大喊道:“都護郎,我若遇不測,你要護送夫人到瓶頸山,今生照顧好她。快走!我來斷后!”

剛上馬欲走,即被敵軍所困。一敵將持槍照夫人刺來。夫人忙將嬰兒向上提拉,這一槍卻刺在了夫人的小腹上。夫人“哎呀”一聲就要栽下馬來。鐘厚仁眼疾手快,登鞍離鐙,縱身躍起,落在夫人馬背上,伸手將夫人拉上馬背。敵將用力向上挑刺,元帥手起刀落,將其斬于馬下。大刀拍在馬屁股上,那馬四蹄騰空,長嘶一聲,向前狂奔。

也就在戰馬騰空的瞬間,嬰兒抖落掉地,鐘厚仁一手勒著馬韁繩抱著夫人,另一只手拔掉夫人小腹上的長槍,還未騰出手來,戰馬受驚,已竄出數丈遠。

敵寇圍追堵截,再回身去尋找嬰兒,已不可能。鐘厚仁用拉馬韁繩的手,緊摁夫人受傷的小腹,防止出血過多。另一只手舞動花槍,左突右刺,上下翻飛,殺開一條血路,奔瓶頸山而去。

“哈哈哈哈!”元帥看夫人脫險,了卻了牽掛。就在閻九鼎發笑的瞬間,忽然聽得頭頂風響,連忙側頭躲過。

可惜,躲過頭沒有躲過身子,大片砍刀從天而降,“咔嚓”一聲響,閻元帥左胳膊掉落地上,鮮血噴涌而出!

“啊呀!”元帥巨疼鉆心,右手搶起九環大刀,趟入敵群,像砍瓜切菜一般,濺得滿身血跡。

敵寇被這獨臂血人嚇懵了,任由砍殺,無人還擊。怎奈是閻元帥失血過多,頭暈眼花,栽下馬來。

一代梟雄,為國捐軀!

敵寇馬上清醒過來,看元帥已終,打馬如飛,追趕鐘厚仁而去。

乘敵寇未到之機,鐘厚仁撕下戰跑,勒緊夫人傷口。

二人同乘一騎,終究跑不快。很快便被追兵追上了。鐘厚仁察看一下周圍,已進入瓶頸山約有五里。再向前五里地,就可封著瓶口了。

“夫人,你能堅持嗎?”

“我沒事兒。” 夫人不解其意。

“好!一直向前走,會有人接應你。”鐘厚仁說罷提槍下馬,與敵寇戰在一起。

“都護郎!都護郎一一”夫人在馬背上呼喊。

“快走!”鐘厚仁護住夫人邊戰邊退。

敵寇后隊人馬聞聽前方交戰,一窩蜂涌了過來。

等四十萬人馬全部進入瓶頸山,副元帥李乾坤一聲令下,軍卒們用石頭、柴草把山口封得死死的。

等敵寇反應過來,已經成了甕中之鱉!兩邊滾木擂石齊下,弓弩帶著硫磺,落到哪兒,哪兒著火。一剎時,火光沖天,硫磺薰人,人馬相撞,自相踩踏。

這瓶頸山山勢陡峭,草木蔥生。三面環山,中間約有十里長谷,只能從山口進出。

敵寇向山口涌來,守卒把柴草點燃,斷了后路。亂箭齊射,死傷滿地。

大火燒了一夜,可憐四十萬大軍被火焚尸,做了鬼魂!

休整過后,李乾坤帶兵直逼摩里國皇城!摩里國再無能戰之人出戰,無奈之下,遞了降表,伏首稱臣。

此戰皆元帥閻九鼎之功,一戰打下了十八年太平!

那個戰亂中丟失的女嬰,肚臍下側有一顆褐色蝴蝶痣,后來被人收養,長大成人。

她,就是你!閻九鼎是你的生父,黃玉蓮是你的生母,給你接生的鐘厚仁,就是我!

“嗚嗚嗚嗚一一”鸞兒一言不發,只是哭泣。

“我娘呢?我娘在哪?”許久,鸞兒抽泣著問。

“你娘因戰功顯赫,封為誥命夫人,現在京師。”

“我要見我娘親!”

“你好好養病,一切的事兒包在我身上。”

趙府客廳內亮如白晝。幾個人圍桌而坐,正在議事。

只聽鐘厚仁說道:“鸞兒身世已經確認,她就是失臂元帥閻九鼎的獨生女兒。待我修書一封,明天新貴人可進京恭請誥命夫人前來定奪婚配之事。”

“主官大人,可否讓中軍代我奔走一程?”

“中軍?如若不是我修書信,你也請她不動!你可知道:每次逢年過節,當今圣上還屈駕誥命府,敘寒問暖。她可是功高蓋世的人。”

“主官大人!”老夫人猶豫不定:“他們原是兄妹,如若婚配,怕是不妥吧?”

“老夫人,在鸞兒心中,哥哥就是無人可替代的如意郎君!正因為是兄妹,她自己知道:今生難以相配,才因情而困,積郁成疾。現在事情已經明了,你若拆散鴛鴦,鸞兒恐怕是今生難愈了。再者說:鸞兒雖非你親生,但你撫養一十八年,感情深厚。這個狀元娘子的位置,不給養女,難道要讓于別人不成?請夫人三思。”鐘厚仁這番話,說得句句在理,老夫人心悅誠服。

第二天,狀元與中軍,二人輕裝輕騎,直奔京師。

“狀元爺,我們跑得人困馬乏,歇息片刻再走吧?”中軍官提醒道。

“好的!到前方路口喝些茶水。”趙鵬舉頭也不回的答道。

二人來到茶棚,要了香茶點心,稍作充饑,上馬趕路。

到了誥命府前,趙鵬舉亮明身份,說明來意,門官即時通報。

當老誥命聞聽是新科狀元求見時,納悶了:半月前,聽鐘厚仁言講,新科狀元胞妹病危,皇上傳旨,命他去醫治。所以,狀元郎應該在家啊?既回京師,鐘厚仁為何未歸?

“快,快傳,有請!”出于對鐘厚仁的掛念,誥命夫人即刻召見了新貴人。

“誥命在上,小生有禮了!”

“新貴人免禮!你已回京,厚仁何在?”

“回稟誥命:鐘醫官差晚生送書信來了。”

“哦?何事敢勞新貴人大駕!對了,令妹的病情如何啊?”

“托誥命的福,已無大礙了!”

“嗯,可喜可賀呀!”誥命說著話,拆信細觀,突然雙手顫抖,淚流滿面地痛哭起來:“我的兒啊一一”

“此乃天降之喜!誥命為何落淚啊?”

“貴人不知:我是喜極而泣!”

“哦!誥命保重!”

“貴人少待,我即刻面圣去了。”

“誥命請便!晚生也告辭了!”

內侍臣稟報:閻誥命上殿來了。皇上起身相迎。

“臣妾參見吾皇萬歲萬萬歲!”

“罷了罷了!老誥命因何上殿來了?”

“有封書信,請吾皇一觀!”內侍臣呈上書信。

誥命在上,頓首拜:

吾隨狀元出診,醫治頑疾。貴人之妹,乃十八年前遺失的小姐,趾、痣吻合,現已確認!

速請誥命前來,商洽事宜。

家仆鐘厚仁敬上

“老誥命,這可屬實?”

“回稟吾皇:應該屬實!厚仁辦事,一向謹慎!”

“真是黃天開眼啊!快請進京!閻家之后,朕封她為一一,為:鼎陽郡主!”

“謝主隆恩!臣妾這就動身前往!”

“朕派御林軍隨你一同前去!”

御林軍旌旗招展,晝夜兼程。

母女相認,痛哭流涕!

誥命謝過趙老夫妻的收養之恩。

談及鸞兒的病情及婚事,誥命言道:“新貴人的婚配之事,要奏明圣上,方可立約。我雖可主持婚約,但完婚之事,須進京再議!”

最終商議:鵬舉、鸞兒先行進京,稟明圣上,安排就緒,再接父母來京,舉辦成親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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