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我究竟是人還是狗?
一輛車停在了紐約大廈前,瞬時,一大群記者如潮水般涌了上來。
車子里出來的是一個身材矮小的亞洲女性,面對眾多的記者,她卻毫不怯場,鎮定自若。
“你好,我們是紐約時報的記者。這是中國首次得到奧斯卡最佳動畫片,請問林秋導演您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讓世界都看到了中國的動畫電影?”
“就是感受,去感受而已。中國的動畫電影一直都非常優秀,也有很多人才。而我只是其中資歷比較差的一個。為了做好這個電影,我把自己變成了一條狗,作為流浪狗生活了兩年多。劇本前前后后也改了不下百次,僅此而已。”
“像狗一樣生活?”
“是的,也許你會覺得我是瘋了。但我覺得這是最好的貼近本質的方式。”
美國記者們面面相覷,小聲地議論了起來。
我微笑道:“既然各位沒有什么好問的,那么今天的采訪就到此為止吧。我們中國人的習慣就是不愛解釋,不喜歡把話說滿了。我想也許你們西方人沒有辦法理解。”
我從小習慣了周圍人奇怪的目光,他們覺得我是個異類,覺得我是個神經病。包括我的父母也常常如此誤解我,大家都覺得我是個瘋子。
開始的時候我總覺得委屈,可后來就習慣了。
人們喜歡對不熟悉的事物妄加評論,給他們扣上各種各樣的帽子,如果說這個人恰好幸運地被認可為天才,人們就會說:“天才們難免會有缺陷,和常人不同的地方。”
可是心里卻還是覺得僥幸,自己不必像個瘋子一樣受到異樣的目光。
比如這次紐約時報的標題——《中國導演身體力行當狗兩年竟然能得到奧斯卡最佳動畫片?!》
我冷笑了一聲,隨即拿上西裝和助理一起去了試映會。
到達試映會的時候,國內外各家媒體已經架好了機器,等我一進來就對我一陣狂拍。
他們獵奇目光讓我恍惚覺得自己好像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狗。
第一章 我變成狗了?!
我,李秋暖,22歲,大三,讀了個普通二本學校,目前正在為實習和找工作而煩惱,身邊同學有的靠著家里關系準備在小學任教,也有的正在考研中,還有考公務員什么的,當然,更多的是像我這樣,找著實習,每天忙得喘不過氣來,但還是對未來一片迷茫的人。
之前在外面干活的秋暖外婆不小心跌傷了腰,人年紀上去了,尤其是腰就很不經摔,這一摔讓外婆要臥近半年的床,暑假得空,秋暖就回去住了幾天,幫著媽媽和舅舅一起輪流照顧外婆。
鄉下的生活很是舒適,家里新裝了空調,還有兩只金毛作伴,日子也不無聊。外婆的腰在恢復期,秋暖的任務也就是幫著外公做做飯,洗洗衣服,偶爾幫著一起下地干活。
我
秋暖想著,就當作度假也不錯。反正實習也結束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大四畢業她就會去當初中語文老師,就那么過一輩子。
“每次一想到這里我就覺得生疼,長到二十二歲,我已經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雖然周圍的朋友并不覺得我有什么變化,還是和以前一樣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
十五歲那年遇見尼克斯,尼克斯每一部作品都對我有著強烈的吸引力,那時候我就像魔怔了一樣,《Luxo Jr.》、《Red's Dream》。尤其是07年的那部《美食總動員》,我看了很多遍,幾乎都能把劇情倒背如流,可我還是很喜歡。
很多人會說,我年輕時并不知道自己以后會成為這樣的人,也不知道這原來是我一生將要從事的工作,末了也許還要加一句,命運真是神奇。
可我不是,十五歲時我就已經知道自己以后要做什么,并且在那之后,一步一個腳印,一直堅定不移,從未忘記過初心。
十五歲那年我初三,被浸潤在一大堆的考卷和習題里,我的努力沒有方向。只是為了得到老師和同學的夸獎,所以我會做數學題做到半夜;只是為了提高作文分數,所以我會在圖書館待到閉館……我從來都沒有思考過,這些努力是為了我自己還是為了別人。
而在我接觸到動畫電影之后,我想,我知道自己是為什么而努力了。
那時候是2012年,動畫電影在國內的現狀并不好,喜羊羊系列電影正占據著動畫電影市場的半壁江山,大家還是以為動畫電影是給小孩看的。
美國有迪士尼,有皮克斯;日本的動漫產業更是發達。可中國動漫行業的頂峰似乎還停留在1982年的中國美術制片廠的時代,之后就遲遲沒有好的作品出現。我總覺得痛心,也覺得不甘。
我想,那是我該一生為之努力的目標。
可時至今日,我只是個普通二本的師范生,以后當老師,和我曾夢想的動畫腳本師完全南轅北轍。
我應該是個天才的,應該年少有為,應該前途一片燦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用盡全力卻平凡得不可思議。
每每思及此,我就覺得未來人生一片灰暗。”
李秋暖放下日記本,對她來說,每一次動筆僅僅是為了發泄心里那些情緒而已。才二十二歲,她卻覺得自己已經江郎才盡了。
今天是中元節,按照慣例,農村人晚上是不出門的,突然覺得難過,她就拿起手機無聊地刷起了抖音。
記得之前老師說過,這些快娛樂的產物,不過是為了麻痹人們的精神鴉片,讓人們不再思考財富、階級這些事,保持社會的和諧。
細思極恐的事兒,可真的觸及到這些快樂的時候,秋暖卻覺得,她已經沒有毅力去抵抗了。
眼前的快樂才是最重要的。
七點半左右,這時候的農村一般路上都沒有人了,家家戶戶都關上門,準備洗澡睡覺了。外公在廚房燒熱水,外婆洗好了澡,李秋暖把兩只金毛栓在外面看家護院。這時候,門外不知從哪兒跑過來的一只小博美,站在了大門外。這一站,秋暖身旁的兩只金毛都激動不已,對著它開始狂吠。
秋暖呵斥身旁的兩只金毛,隨即起身去看那只流浪的小博美。
見女孩過來,那只小博美警惕地往后退,然后發出低吼聲。
秋暖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沒有什么攻擊性,說:“你是不是餓了,還是渴了?我給你拿來,好不好。”
李秋暖拿來香腸和水盆,趕走身旁喋喋不休抱怨的兩只金毛:“人家不知道上一頓是什么時候吃的,你們都吃飽了,干什么這么小氣啦?過去過去。”
可那只小博美沒有吃秋暖的香腸,也沒有喝水,還是不時地叫兩聲,秋暖不明白,它難道是不放心還是什么?
于是她放下香腸和水,走得遠了些,偷偷地觀察它。可它還是沒有動,還定定地看著秋暖,秋暖覺得有些發怵。
后來,外公出來,見它遲遲不走,拿了把鐵鍬嚇唬它,把它給嚇走了。
晚上的時候,那只博美還是讓秋暖一直覺得心神不寧的,不知道哪里不對勁,但就是很奇怪。尤其是它離開之前看自己的那個眼神,秋暖覺得它是認識自己的。
“可我根本沒見過它,何況它還是一條流浪狗。”
那一晚,秋暖做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夢。“我被不停地追趕,還有許多黑白的色塊兀自交疊著。
一片混亂里,我突然想起什么時候見過那只博美了。
今年春節的時候,表妹帶了只一個月大的博美來,新生的小狗不好照顧,尤其是冬天剛出生不久的小狗,很容易生病。恰逢春節,寵物醫院也關了門,小博美不知是吃壞了什么,一個勁兒地拉肚子。
我一開始沒在意,等到下午的時候聽大人們說小博美不行了,老人們覺得春節的時候家里若是死了小狗不吉利,于是急著把它丟了出去,隨便埋在了后院。
外婆家的后院和田地一共也不大,我和弟弟早就輕車熟路了。我們想著,小狗雖然不好養,但也沒有那么脆弱。上午的時候表妹說見它還好起來了呢,怎么下午就不行了?可那天,我們死活也找不到那只小博美。”
等秋暖和弟弟終于找到的時候,博美已經沒了氣息。
從小到大,秋暖幾乎沒有直面過死亡,這著實讓她有點嚇到了。
等李秋暖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四肢酸痛得很。身下本該柔軟的床鋪也變得特別扎痛,她起身想看個究竟,但是卻摔了個趔趄。
她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身上竟然長滿了白色的毛!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為這時候李秋暖發現自己的手腳不聽使喚了,她幾乎無法自己站起來。因為視覺死角的緣故,秋暖沒辦法看到自己的手和腳,但是雙手無法抬起的這種感覺讓她感到十分無助和害怕。
她想,我不能坐以待斃。
這時候,身后傳來了幾聲犬吠。和往常不一樣,雖是犬吠,秋暖卻能聽懂它在說什么。
“你受傷了嗎?”
“走開,離我遠點!”秋暖煩躁地說道。
可當秋暖一開口,她自己就蒙了。
那不是人話,是狗叫的聲音。
那條狗看了秋暖一眼,隨即悻悻地走了。
“你走吧!對!走開!我早就受夠你了!”
秋暖試圖說一些狗狗不可能會理解的話,但仍舊是狗叫聲。
那只狗走之前還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秋暖。
不可能!
我變成狗了!
這絕對不可能!
我一定還沒醒,還在夢里!
秋暖再三努力之后終于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對面就是那條貫穿村子的小河,她別扭地走了過去,在水里,她能足夠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是一條博美犬。
秋暖轉過頭去看了看自己的尾巴,的確,和昨天晚上她見到的那條博美一樣短了一截。
“如果我變成了狗,那么那只博美呢?
它變成我——了嗎?
不,這個世界一定是瘋了!
或者說,是我瘋了?
這怎么可能呢?
不行,我要看看我自己。
我總不至于是死了吧?”
秋暖著急著往前走,卻忽略了自己還沒完全適應用四條腿走路的事實,一路上幾乎就是摔過去的。
等秋暖終于到家了,卻發現外婆家的大門都鎖著。她朝里面叫了幾聲,向她走來的只有那兩只金毛。
“外婆呢?我要找外婆!”
“你來干什么?主人出去了,但我也不會讓你進門的。”小布警惕地說道。
秋暖才意識到自己是在跟兩條狗對話,有些它們未必能聽懂。。
“小主人呢?”
“生病了。”大白憨憨地朝秋暖搖了搖尾巴。
“你干嘛告訴她?萬一是壞人呢?”小布回頭呵斥大白道。
“生病了?是死了嗎?”聽了大白的話,秋暖更加著急了。
“沒有死,小主人變得很奇怪。”
“對,就是昨天你來了以后。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壞事!”小布還是很警惕。
“我沒有!但小主人怎么了?”話一問出口秋暖就后悔了,它們根本不可能知道“我”怎么了。
“小主人……變得和我們差不多……”大白說。
“都跟你說了,不要和她說話了,讓她趕緊走。在主人回來之前,我們得趕走她!”
“我明白了!
我一定是和那只博美互換了靈魂!”
那一瞬間,天旋地轉。
秋暖想,她這一輩子就那么到頭了,居然是以這種方式,是因為變成了一條狗而放棄了自己的人生。
記得從前李秋暖嘲笑過小布,她說,如果變成狗的話那得多沒意思,一輩子除了吃喝拉撒睡,還有一個主人之外,就沒有別的事兒了,那人生多沒意義啊。
“要是我過這樣的日子,還不如讓我去死。”
“小布這么活一輩子也挺好的啊,我和你爸現在其實也就這點要求,還有個你,其他什么想法也沒有。”正在做菜的老媽回過頭,看著小布說。
“那我受不了,這種日子太無趣了,沒有一點動力。”
“啊……其實想想變成狗的前一段日子,我不也是行尸走肉一樣地活著么?有什么區別?
不,等等,是有區別的。
我相信我不會一輩子就那樣過的,那只是一段時間內的消沉而已,我還有個健康的身體,還有大把的時間,我完全可以也有能力去改寫自己的未來。
可現在呢,我不僅只有十年左右的壽命,而且失去了一切行為能力。
換句話說,也就是說我完完全全變成了個廢人。
去實現什么鬼的動畫編劇師。
人們還總說自己絕望,會有我此刻絕望么。”
李秋暖只是不忿,二十幾年的人生里,她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待人也溫和,甚至可以說是個再善良不過的人了,她所求不多,父母在身旁,一個愛人和一份她所熱愛并且可以為之奮斗一生的事業,這是什么很過分的要求嗎?
“為什么不幸的事情總是發生在我身上
我明明已經比別人更努力了
為什么那么對我
既然注定了我是個年少無為的笨蛋,那就應該讓我平凡地度過這一生才對。
為什么我那么拼命,卻連平凡的幸福的生活都得不到。
是我太貪心的緣故嗎?
我想,我的一生就這么結束了。變成一條狗,然后,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我漫無目的地走著,我想,總會發生什么意外的,那樣我就可以一了百了了。
我還沒有勇氣去死,我希望把這件事交給上天去做,他老人家一定給我安排好結局了吧。”
李秋暖漫無目的地走著,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和她一樣的流浪狗。
它們在晚上會聚集在一起,各自把分到的食物放在一起,然后根據等級的高低進行分食。
作為一名受過良好教育的當代大學生,李秋暖對這種原始社會的活動毫無興趣。她搖了搖尾巴,從一旁走開了。
但這一舉動卻觸怒了這里的狗王——克利,李秋暖就這么視若無睹地穿過他的領地,這實在是奇恥大辱。
于是克利叫了一聲算作宣戰,從李秋暖的后方發起了進攻。
秋暖走到一半,突然感覺到屁股上一陣痛感,她吃驚地回頭,竟然是一條吉娃娃咬在了她的屁股上,半立著,神色恐怖。
秋暖驚慌地甩開,卻發現吉娃娃跟個牛皮糖似的甩也甩不掉,而且他的牙齒也十分鋒利,半晌就流了血。
秋暖當時腦子里是懵的,她不明白自己跟這條吉娃娃有什么仇什么怨,居然下此狠手。
一股火氣蹭蹭蹭地冒了上來,秋暖后腿用力一蹬,試圖踹他個措手不及。結果那吉娃娃跟長在了自己身上一樣,根本踹不掉。
秋暖瞥見旁邊有根電線桿,靈機一動,胯部一甩,把吉娃娃克利給甩在了電線桿上,終于把他給甩掉了。
這一下把克利摔得頭暈眼花,他根本沒想到秋暖會來這一招,沒幾步就暈了過去。
這時一旁的流浪狗突然興奮了起來,一齊圍了過來,秋暖嚇懵了,心想大概是她的魯莽激怒了狗群?
然而那些狗眼里卻沒有憤怒,而是興奮和喜悅。
“這是我們這兒新的首領!”
等李秋暖回頭看那只吉娃娃的時候,它已經灰溜溜地夾著尾巴逃走了。
李秋暖就這么糊里糊涂地成了流浪狗們的首領,不過當首領的日子的確要舒服多了。
每天舒舒坦坦地睡到自然醒,等到了飯點大家會聚在一起分食,給秋暖的總是最好的,類似于只吃了一口的牛肉、半根骨頭……其他的流浪狗雖也都能分到食物,但比起秋暖的實在可憐得多。
待得久了,秋暖知道,原來流浪狗們也有許多的條條框框,其中有一條就是絕對不能靠近人類,不能吃人類給的東西。
除了極少數的不歸族群管的狗之外,所有的流浪狗都遵守著這一條規定。每一條流浪狗都曾經是人類的朋友和伙伴,但他們也是說丟就丟了,人類對于流浪狗來說是十分無情的存在。加上不少人惡意投毒,流浪狗對那只曾經溫暖過自己的手已經產生了不可逾越的隔閡。
秋暖想告訴他們,人類是有好壞的,不是所有人類都這樣。
可她轉念一想,她這么告訴那些流浪狗們,才是害了他們。
流浪狗們各有各的故事,大多比較悲慘,但有一只叫茉莉的狗,很特別。她看上去有點年紀了,但眼睛里還是透著光。她這輩子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找到一個家。
“你得注意了,有些殺過狗的人身上會有一股血腥味和隱隱的殺氣的。那些人給的東西千萬不能吃,否則誰也救不了你。”茉莉不敢當著別的狗的面說關于人類的事,只能偷偷說。
“你找到過家嗎?”
“找到過,但最后總是剩我自己,我想,也許是我在外面待得太久了,身上有太多毛病了。”說到這里,茉莉的神色很是悲傷。
“那什么樣的人會收養你呢?”秋暖趕緊岔開話題說。
“你得看,有些人身上會有同類的味道,說明他們家里是有狗的。這樣的人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會收養你,但他們一定很友好,能從他們那兒得到吃的。”
“嗯……”
“你得注意觀察人類,然后選擇一個,只要他出現,你就跟他親近,時間一久他就會想把你帶回家的。”茉莉臉上浮現出幸福的表情,“那樣的話,再也不用挨餓挨凍了。你會有一個溫暖的家,靠在主人的腿上,他會用手溫柔地撫摸你。這就是狗生最幸福的時刻了吧。”
秋暖點了點頭,隨即找了個地方蜷縮著睡過去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秋暖看見茉莉已經在吃東西了。
秋暖湊過去看了看,原來是個女孩,她給了一些香腸和狗糧。
秋暖實在餓極了,見四下無狗,便走了過去,那個女孩笑道:“原來還有一只呀,餓了吧?快吃吧。”
“你真可愛,要不要跟我回家呀。”女孩溫柔地摸摸我的頭。
旁邊的茉莉激動地朝秋暖使眼色:“快和她搖尾巴,她要帶你回家了!”
聽到這里,秋暖立刻停止了進食的動作,然后警惕地向后退。
“你干什么?”茉莉著急地問。
“我不想被收養。我不需要!”秋暖大聲說道。
聲音似乎有點大,嚇到了女孩,她收了包立刻轉身走了。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不需要,我很需要啊!”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需要一個家,我不需要,我要去美國,去那里找我的夢想!”
“瘋了吧你?你是條狗,除了家還有什么夢想?”茉莉的眼神變得奇怪,仿佛在看一個怪胎。
那一瞬間,秋暖好像聽到了父母和親戚們的話。
“父母在,不遠游這個道理也不懂么?”
“沒有這個家你是誰還不知道呢!誰辛辛苦苦那么多年供你讀書?”
“我不要!”秋暖奔潰地吼了出來
第二天,那個女孩還是來了。秋暖想,她是個善良溫柔的人。可這對她來說卻是毒藥。
就像這個狗群,秋暖本無意當什么首領。這也不會是她的歸宿,即使她這輩子只能這樣了,她也絕對不會放任自己什么都不做。
秋暖必須離開那條小巷子。但秋暖一直沒告訴茉莉,也許她沒能有一個家的原因是她長著一只可怕的吊眼。
那總會嚇退很多人。
秋暖不知道這個善良的女孩會不會收養她,但她想,應該會是個美好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