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考 驗
快放寒假了，牧風跟雪歌提議今年春節去他家過春節。雪歌不無擔心地問：“可是，你媽媽會不會不喜歡我？”
“嗯……應該不會的。”牧風安慰著雪歌，但實際上他心里也沒有底。
牧風之前曾打電話跟母親提過自己交了女朋友，但是他沒有提到雪歌的具體情況。他母親很熱切地希望牧風把女朋友帶回家來看看。
其實，雪歌也把自己跟牧風交往的事情告訴了父母。只是，她與牧風心照不宣，也沒有說到詳細情況。雪歌父母也希望盡快見到女兒所選擇的人。但是雪歌說服了他們。最終他們同意了牧風的邀請。
不知道為什么，雪歌心里總有沉甸甸的感覺。她向牧風打聽他母親的喜惡愛憎，牧風一 一地回答了她。她又讓牧風多講些關于他母親的故事給她聽。甚至還拉著牧風去商場——“我穿這雙鞋去你家合適嗎？”、“這件衣服會不會太新潮了，你媽媽會不喜歡吧？”、“這套化妝品怎么樣？你媽媽會喜歡這樣的色系嗎？”……
對于雪歌種種異于平常的表現，牧風都耐心地滿足了她的要求。他心知她是過份緊張了。但是他也知道光是口頭安慰起不了什么作用。只能讓她做好準備，才能減輕壓力。
雪歌有時候想打退堂鼓跟牧風說不想去他家了，可是她也知道“丑媳婦總要見公婆”——她總躲不過的。在雪歌矛盾和忐忑中，這一天終于到來了。
除夕前一天，牧風和雪歌乘飛機抵達海市。牧風的母親派了司機開了一輛黑色的奔馳來機場接他們?；爻痰穆飞希溜L告訴雪歌：他家原來住的是一幢很豪華的大別墅，但是已經被沒收了。現在住的房子是兩年前新買的。
來到海市的市郊，轎車緩緩馳進一個高檔的花園小區。牧風帶著雪歌來到一幢獨立的三層別墅面前。這棟別墅是歐式建筑：一樓自帶小花園，二樓有一個寬大的落地窗陽臺，樓頂加蓋了一層——修了涼亭、搭了巨大的葡萄架，密密的葡萄藤和葉把頂層遮蔽得很蔭涼，其實葡萄架下還有一個露天游泳池，只是雪歌在樓下看不到而已。雖然此前雪歌已經設想過無數關于牧風家里情況，可是真正進入到他家的玄關之后，雪歌還是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一樓是寬大的客廳和餐廳，一架旋轉樓梯通向樓上。樓梯旁有一個書房。整個別墅內部是金色系：地板和墻壁是金色的，墻上掛了幾幅人物的油畫。天花板上巨大的吊燈造型典雅，發出暖暖的黃色光芒?？蛷d擺放的寬大的真皮沙發以及餐廳的餐桌椅，是從意大利進口的，也都是金色系的。
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的女人正坐沙發上看書，聽到門口的響動，抬頭看到了他們便合上書快步迎了上來。她皮膚白皙，看起來不過三十多歲的模樣，一頭梨花燙的短發，穿了一件略微寬松的高領羊毛長衫，長度未及膝蓋，下面配了一條淺灰藍色緊身長褲，戴了一條雙鏈的紫珍珠長鏈，氣質十分優雅。她面露喜悅歡快地叫了一聲：“牧風！”“媽！”牧風也快步迎上去擁抱住她。
母子二人分開。牧風跟他母親介紹：“媽，這是雪歌?！毖└韬芄郧傻亟辛寺暎骸鞍⒁?，您好！”。牧風的母親飛快地打量了下雪歌：雪歌臉上化了極淡的妝——近似裸妝，只著重在唇上涂了粉嫩色的唇彩，再敷上一層唇蜜。她穿了一套粉紅色的毛呢套裙，外罩一件長的杏色羽絨服，腳上穿一雙淺棕色的長靴，看上去清新可人極了。
牧風母親已經在心里給雪歌打了70分的印象分了。她滿心歡喜地叫兩人一同用晚餐。
飯畢，牧風母親和雪歌閑聊家常：“我聽牧風說你是星市人，星市也是他爸爸的故鄉呀……”說到這她神色黯然了一下，然而很快又恢復了常態，“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雪歌心里稍稍有點猶豫，她看向牧風。牧風跟母親說：“媽，雪歌剛來，你就盤根問底呀？”
牧風母親笑了，她說：“不好意思呀，雪歌。如果不方便回答就以后再說吧。”
雪歌一聽，趕快老老實實地回答：“阿姨，沒有什么不方便的。我父母都是在農村務農的?！?/p>
牧風母親臉色稍稍一變，但還是很溫和地笑著問：“那你在大學學的是什么專業呀？”
“漢語語言學?！?/p>
“哦?！蹦溜L母親不無失望，她把對雪歌的印象分減去了30分。
“那……你對經濟學感興趣嗎？會跳交際舞嗎？”牧風母親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問道。
“媽……你別問那么多了，雪歌應該都累了。”牧風一聽母親拋出的問題，感覺頭都大了。他趕忙制止。
“阿姨，我沒研究過經濟學。對跳舞有興趣，以后應該會學?！毖└桁话驳鼗卮鸬?。她看向四周，突然感覺驚訝自己竟然置身在這里——這是多么不真實的感覺呀！
“哦……”牧風母親若有沉思，沉吟了一會兒，抬眼看向二人：“雪歌，是這樣。明天牧風舅舅家有一場舞會，我想叫牧風去參加。本來也打算帶你去的。但是一來你不會跳舞，去了難免寂寞；二來參加舞會的人多，不光有親戚，還有很多商場上的朋友。所以……”
“媽，我不去哦。”她話還未說完，牧風趕忙叫起來。
“你舅舅聽說你今天回來了，再三囑咐我明天帶上你去。再說，你小時候的玩伴凱蒂也是剛回國，你不打算去見見她嗎？你們都好幾年沒見了。”
“牧風，你跟阿姨去吧。不用擔心我。剛好明天我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毖└鑴竦?。
牧風母親向雪歌投去一個贊許的目光，她想：真是識大體的孩子！可惜……
“雪歌，明天上午你就在家好好休息，不要拘謹，把這當自己家。下午的時候我讓司機帶你去附近逛逛?！?/p>
“好的，謝謝阿姨?！毖└桄倘灰恍Α?/p>
關于那場舞會，其實雪歌心里還是有些好奇的：比如，凱蒂是誰？跟牧風關系怎樣？牧風舅舅知道自己的存在嗎……不過，好像現在還不到拜訪別的親戚的時候……牧風回來后只簡短地說了一句：“人多，心累?！毖└枰簿筒辉僮穯柫?。
雪歌在牧風家住了一個星期便告辭回自己家了。除了第一晚牧風母親詳細地詢問過她的家庭背景，以及第二天單獨讓牧風去參加舞會這兩件事以外，總的來說，雪歌在牧風家住得還是挺舒適的。牧風的母親也時常與雪歌聊聊天，不過聊的內容已經是一些小說、電影之類的了。兩人倒也能相談甚歡。雪歌提出要回家的時候，牧風母親還極力挽留。
在機場送雪歌時，牧風的母親也去了。她悄悄地塞給雪歌一個平安扣玉墜：“雪歌，這個平安扣是我之前在廟里求來的，你拿著吧。愿你平平安安?！毖└栊睦镆魂嚫袆?，之前隱隱不安的感覺這一刻也煙消云散了。她依依不舍地與牧風母子倆道別。
下一章：我喜歡過很多人，他們都是你的不同版本（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