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已是深夜1,2點,宿舍里一片寂靜,只有宿舍外的路燈依然堅守著崗位,發出微弱的燈光。
女孩又一次被夢驚醒了,這是第幾次被夢嚇醒了,女孩也數不清。每一個夢都是一次奇妙的旅行,或歡喜或陰暗。
這一次又是那片森林。女孩好幾次夢的發生背景都是這片森林。
那片森林的樹木那高得仿佛爬上那樹就可以夠著天空,夜幕降臨,整個森林一片陰暗。
女孩一個人走在森林里,她四處呼喊著,回應她的只有風吹落葉的聲音,還有不知名的猛獸吼叫聲。
女孩抬頭一看,一輪明月高懸自己的頭上,低頭一看,這路上長滿了矮小,密密麻麻的小草。不遠處的波光粼粼吸引了女孩的注意,女孩向前走去。
原來是一片湖,在月光的照耀下水面如萬片碎金動蕩閃爍。
女孩自幼生長在海邊,對水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結。
女孩坐在了湖邊的一塊大石頭上,把自己的鞋子,襪子脫掉,又把他們整整齊齊地擺在旁邊,然后輕輕地把腳伸進湖里,享受著此刻靜謐又安詳的一切。
一股微風吹拂著女孩那柔順的頭發,女孩正望著湖面發呆時,不知哪里的一股力量趁女孩不注意時,用力地把女孩推到水里。
女孩雖是生長在海邊,卻是一只徹頭徹尾的旱鴨子,不習水性。
被湖水包裹的恐懼感迎面襲來,女孩的手不時撲騰著,大喊著救命。
女孩嘴里的水越來越多,腳纏到湖里的水草,女孩快要精疲力盡了。
在女孩最后一次浮出水面的時候,她親眼看見一個認識的朋友對著水面,面露得意的樣子,看著她慢慢沉入水底,然后兩手一拍,轉身離開。
女孩失去意識的最后一秒的那一刻,她的淚水與湖水交融在一起,分不清誰是咸咸的淚水誰是湖水。
“為什么要推我,我做錯了什么?”
就連女孩最后一句的哭訴也被淹沒于沉沉的湖水中。
湖面一片平靜,仿佛剛才這一切不曾發生了,月亮還是依舊掛在高空上,風依然吹著落葉發出颯颯的聲音,不時還有鳥獸鳴叫的怪聲。
女孩又一次從夢里驚醒,那被湖水一點點淹沒的窒息感依然清晰地被感知著,仿佛一切真的發生過。
被拋棄,被背叛,不安全感這些陰暗的字眼如多年不見的故人一樣再次拜訪女孩,笑著招招手說:“故人,好久不見。”
女孩裹著被子,背靠著冰冷的墻壁,頭撲在膝蓋上,陷入了長長的沉思。
一到黑暗,隱藏在內心的不安全感悉數逃竄出來,肆意作祟。
手機里的歌聽了一遍又一遍,看著手機的時間從1點走到了3點,想起明天早上還有早課,女孩逼迫著自己入睡,手機沒電了,女孩才睡著。
02
天亮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宿舍的窗戶。
宿舍里四個鬧鐘相繼響起,女孩也醒了。即使她昨晚只睡了幾個小時。
一到白天,女孩就換上了威風凜凜,無所畏懼的面孔,看起來堅強地毫無軟肋。
別人眼中的女孩是一個爭強好勝,努力學習的獨行俠。不愛與人交談,大學四年了,凡是遇到投票選什么榮譽,不管女孩夠不夠資格,她永遠是那個投不上票的人。
別人眼中的女孩不善人際甚至到了有些孤僻的程度,即使做著需要廣泛與人社交的學生工作,卻也只會與本部門的人相熟。
女孩也不在意,一句君子之交淡如水便輕松地敷衍這些讓女孩覺得厭煩的社交。
他人只道女孩是如何不善與人交際,如何孤僻,如何不合群,卻未曾想過是因為什么。
自己的事尚且自顧不暇,哪些還會起挖掘別人千瘡百孔背后隱藏的真相。
女孩也不想去解釋,就讓它成為別人茶余飯后的談資吧,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很久以前就注定了一個人在這條人生路孤獨又勇敢的行走的命運。
時間能愈合皮膚表面的傷口,卻不能根治深埋于心底的創傷。
既然好不了那就這樣吧。
女孩依然記得那是一個夏日的午后,她和小伙伴一直坐在家里矮小的圍墻上。
女孩愛極了這樣與小伙伴一起坐在圍墻上,一起看著夕陽慢慢落山的場景。
當女孩將心里最純真的想法告訴給小伙伴時,小伙伴卻一臉認真地告訴她:“我們不會是永遠的朋友。”
突如其來的認真與嚴肅讓女孩嚇了一跳,惶恐著自己說錯了話。
一切都在這個午后悄然改變了。
女孩遭遇了長這么大以來的校園冷暴力,被班上女孩排擠,被迫學著一個人回家,一個人上學。
而這一切的根源竟來源于那個午后女孩對于小伙伴說的那句:“我希望我們是永遠的朋友。”
本該是天真,充滿歡聲笑語的小學生活就這樣蓋上了一層灰色的陰霾,她的小學生活只剩下了被排擠,被孤立,絕望的回憶。
而這些日子父母也恰好不在家,父母只知女孩跟朋友吵架了,以為這是小孩子玩過家家吵架,沒過多久就會自動和好了。
當父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時,女孩早已在那些孤獨的歲月里學會了一個人獨來獨往,學會了一個人默默地承受她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孤單與孤獨。
那些歲月里,女孩將生活的希望寄托在探索在未知的奧秘上,她癡迷于百慕大三角那些未知的秘密。
一天夜里,月光照進女孩的房間里,女孩看見了自己的影子,看著那影子從床上慢慢膨脹,慢慢地立起來,然后有了一個完整的人形。
女孩并不害怕影子突然的變化,再沒有什么比一個人走過那些路,被眾人排擠讓她害怕了。
影子朝著女孩笑了笑,那笑充滿了善意。
女孩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她跟著影子分享今天的喜怒悲歡。影子靜靜地聽著她傾訴,跟著她一起笑,一起哭,跟她一起感同身受。
時間在看書時光里被慢慢殺死,女孩期待的小學畢業終于在兩年后等到了。
03
自從上了初中,女孩變得很少與影子說話了。
影子不見了,因為她有了新朋友,可以向他人訴說自己的悲歡離合。
雖然到了新環境,一切都是新的,人也是新,沒有人知道女孩曾經的過往。
可女孩心里依然還有一個圍城,圍住了自己,別人的真心也無法進來。
成功地走進過圍城的只有影子,可影子沒能把女孩從那圍城里解救出來。
這么年多了,圍城越來越高,女孩不愿走出的心越來越強烈。
若不是夢見自己在森林被溺死,那些掩埋于時間長河底下的記憶如潮水般向女孩涌來,隨著往事一點點浮現在眼前的還有當時痛徹心扉的絕望與孤立無助。
若不是靠這些與影子的對話,女孩早被溺死在那場冷暴力中。
女孩是中文專業,平時老師總要求學生多看一點書。在書里的海洋女孩找到了支撐自己前行的力量。
當年若不是那些時光被看書所消磨,女孩真不知該以什么樣的姿態熬過那漫長的2年。
看著看著,女孩萌發了想要寫作的想法,于是女孩來到了簡書這個平臺。
初入簡書,她是一個什么不懂的小白。不懂寫作,不懂投稿,更不知道原來要寫滿1000字才能投稿。
她偶然看到一位作者寫的一篇文章,文章里的經歷是她所不曾經歷過,而她卻知曉遠嫁那些不為人知的心酸。因為女孩的母親就是跨過幾萬里的距離,不顧家中父母的反對毅然決然地選擇嫁給自己的父親。
因為共情,她關注了這個作者。
她怎么也想不到這個作者將會整整改變了她已經運行了三年多的生活軌跡。
同學嘲笑女孩,就你這樣還能寫小說。
老師給女孩的小說作業,打得了一個不怎么高的作品。
女孩也覺得也許自己只是看書吧,喜歡看書跟能寫作是兩碼事。
而這個作者卻告訴這個女孩,你的文字很優美,要是堅持下來,前途無限。
別人眼中大神般的作者居然在100多人的學員記住卑微了到塵埃,在群里一言不發的女孩。
那個作者喊女孩“寶”。
在女孩被論文打擊失去了寫作的信心,那個作者認真,一個字一個地告訴女孩,這論文跟你寫作無關。
這個大神作者后來關注了女孩的簡書號,是女孩那為數不多的粉絲里一個重量級的人物。
未遇到這個作者之前,女孩覺得自己的心就像一只在世上,在簡書上四處漂流的孤舟,沒有心靈上的依靠與慰藉。
這個作者站在她的小島上,向正被風吹得東倒西歪的女孩伸出了援助之手,并且一臉祥和,親切地告訴女孩,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于是女孩不再流浪,便常駐這個島上。
這個島上的人都是其樂融融,大家都為著一個寫作的夢想你追我趕的良性競爭著。
女孩喜歡這個作者,也喜歡這個島。終于她的心不再漂泊。這么多年的羈旅生活,她厭倦了。
有一天女孩高興地告訴影子說:“我喜歡的作者關注了我。”
影子摸著女孩的頭,溫柔又帶點感傷地說到:“我要走了。”
女孩一把抱住影子:“你不要走了,你走了我怎么辦?”
影子雖然不想承認但只好道出了連女孩也不曾發現的事實:“你有了真正的朋友,不再需要我了。”
影子紅了眼,幾乎是帶著哭腔的聲音說出了那句“你不再需要我了。”
說完,影子便如一縷輕煙消失在女孩面前,即使女孩再怎么用力抓,抓得只是一點空氣。
影子在飄向天空的那一刻,默默地對女孩說了句:“去吧,用你的筆記錄你的喜怒哀樂,用你的筆記錄人間的悲觀離合。”
女孩沒有發現的是,自己自從加入簡書,那些不安的情緒再沒有死死地纏著女孩讓她無法呼吸,那些不良的情緒都轉化為手中打出的一字一句。
在審視筆下的故事的過程中,女孩也學著直面當年那段不堪的回憶。
圍城如冰一般被那位作者帶給女孩的溫暖一點點融化,禁錮多年的心當重新見到陽光,呼吸新鮮空氣時,女孩感嘆一聲,這世間真美,她又重新變回那場冷暴力前陽光的自己。
這女孩便是我,而那個作者便是無戒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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