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浪是初中同學,那個時候,她是我好朋友的同桌,我們也理所當然的走的近一點,一直覺得她是個很開朗的女同學,很會寫作文,經常被班里的男同學調侃,她一點也不漂亮,個頭很低,嘴唇上還有一條小細疤,記得她說過由來,但我忘了。已經很久沒見過她了,上次回家,在買東西的路上碰到她,她驚喜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說:嗨!!“楠二”,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是我認錯了呢,在干嘛呢?”。
我驚奇的應道:“買了點東西,你不是在外面上班嗎,怎么有空回家啊?”
“我回來了,呶,那家店“江浪寶貝”是我開的,在做母嬰會場,走去看看,好久都不見了,挺想跟老同學說說話的”,她一臉開心的說著,把我拉到她家店里。
店面看起來不錯,風格也很溫馨,我們坐在待客區,聊了聊近況,我說:“江浪啊,你變化真大,出去才幾年啊,你就混的這么好,看看這排場,女強人啊,咋們同學中還是你出息啊,當初你決意退學,我們都挺替你感到惋惜,不過看你現在的發展,有些多慮了,哪像我啊,到現在還在讀書,都快讀傻嘍”。
江浪笑了笑,說“瞧你說的,這些都來之不易呢,因為“它”啊,一半是我的,一半還不知道是誰的呢,我那個時候選擇輟學,是有原因的,家境不好嘛,爸爸出了事故,媽媽身體抱恙,弟弟妹妹還在小,姐姐學習好當然要讀書,我呢,就是個二浪子,也是年少輕狂吧,想都沒想就退學了,父母明白我的個性,也就沒怎么勉強我,哦(開心),我訂婚了,準備等我20歲就結婚,這家店是我和他一起合資開的”。
當時看到她媚眼里都是開心,幸福,我也就沒好說什么,一時還難以接受這個變化這么大的女同學,后來我們聊完去吃了飯,順便也知道了她的一些事,在分開后的7年時間里,她先后去了很多地方,剛開始做過臨時工,收銀員,ktv服務生,……都是些底層小群眾,最好的吧,也就是去工廠成了流水線的一員,在這個社會光鮮亮麗的背后,她作為一個“童工”,熬過了我們未曾觸碰的苦難,我只記得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神采飛揚,沒有一點心酸的模樣,我倒是哽咽了好一會,在這七年里,我如約的讀完初中,高中,跨入了末流大學的門檻,規規矩矩的在父母的呵護下成長。
她跟未婚夫是父母介紹相親的,比她大9歲,看她相冊,已然是有一股子成熟“大叔”的風范,看到這里,我有些莫名的嫌棄,覺得這跟她自己的風格截然相反,當然,后來等我思考過后,也沒怎么嫌棄了,態度上也緩和了許多。
19歲,20歲……多么燦爛的年紀,就如五月嬌滴滴的花骨朵向著成熟鮮花的過度期,讓人艷羨生活、自然的美好,物欲橫流的20世紀,一大部分的90后已經展頭露臉的出現在社會中,他們給所有人的姿態是“幼稚、膚淺”,造成這些的原因是什么,我到現在還沒想清楚,是“出身”嗎?還是另有其它?
后來起身離開之前都忘了留下彼此的聯系方式,只記得她說以后回來到她那里常去,我只是點了點頭,會來的。
那個暑假見過之后我就回學校了,之后也沒怎么去想她,就是這樣,一股腦的深情。
之后回家去她那里的時候,旁邊已經有一個小朋友咿咿呀呀的喊著“媽媽,媽媽”。這次,我仿佛被什么刺激了一下,可我終究是找不到由頭,我以為,當初她只是玩笑話,一年,事情按照她原有的計劃進行,結婚生子,給我們所有人一個大寫的“吃驚”。
她邊哄孩子邊跟我說話,這樣的場面,我實在是接受不了,在我身邊人的周遭,這樣的例子也不是沒有聽過,反而讓自己去適應這樣的場合時,一身的不自在,網絡上的頭條新聞是大齡剩女愁嫁,現實的小道消息卻是如此,我實在是不知道怎么跟她去交流了,感覺好大的代溝,我用我僅有的關于已婚知識問她是順產還是剖腹產,她說順產。接下來,我就一言不發的逗她孩子,跟她很像,尤其嘴唇。
這次我加了她的微信,QQ,翻看說說記錄的時候,我也沉默的思考,她的一條說說讓我想回憶記錄這個我身邊的故事,“我13歲出門打工,現在21歲,結了婚,孩子一歲,誰知道我吃過的苦,走過的路,難過到無助的時候,我望望天,偷偷的哭,似乎沒人心疼過,遇過好多人,走過好多城市,我累了,于是回家,反正我愛的不愛我,相親就結婚,結婚一年就有了女兒,開始過日子湊和生活,有人說我這樣挺好,可我還是不自在的接受,記得有人說,在解釋不通的時候,就說是命……”。
我不知道作為一個女人,她心里承受了多少,只是也覺得很現實,我很用心的評論了,“年輕的時候,我們都做過一些錯誤的選擇,趁著青春得勁,追求想要的都得到手,人,各安天命,追求,實屬不易,但求不要是一個“怨婦”,愧對了當下的生活”。
當我寫下評論之后,就穿上了棉衣去校園里清心獨散,自由的天空鳥兒孤孤零零,霧霾籠罩下的蒼穹把一個人的目光沉默的鎖在腳下,我乖巧淑女的走回寢室,繼續生活的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