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年輕時就在擔心一件事,那就是貧困。
王健林的1個億的小目標火了,這也不足為奇,以至于各種版本的小目標蜂擁而至。也有人吐槽:錢不是萬能的,錢卻是萬達的。
但我不太想去列舉這些盲目的跟風者,因為在這個時代,從眾心理驅使著我們每一個人無時無刻不在制造謊言。
當別人興高采烈地談論一件事時,你也想插嘴幾句,于是開始大放厥詞,用虛無的謊言遮掩自己的無知。這就好像青少年性愛,每個人都在聊,但沒有人知道怎么做,每個人都覺得別人在做,所以每個人都宣稱自己也在做。
網絡時代,智能手機已成為我們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們的情緒無時無刻不受到他人的影響。于是,別人怎樣享樂,我們就怎樣享樂;別人去馬爾大夫、巴厘島旅行,我們也想去那些地方;別人對文學藝術如何贊賞或批評,我們就怎樣贊賞或批評;竟至別人怎樣從“大眾”中抽身,我們也就怎樣抽身;別人對什么東西憤怒,我們就對什么東西憤怒。
回到王健林個人來講,他年輕時所處的時代其實遠遠比不上我們這個時代。不過,在那個時代,法治還不太健全的情況下,只要膽子大,總會有空子鉆。他當過兵,扛過槍,也當過公務員,甚至升職做到了辦公室主任。然后,趕上全國辭職下海經商的浪潮,就像今天很多人辭職去做互聯網創業一樣。當然,現在我們大可以夸贊王健林有獨到的眼光,胸懷寬廣。但當時的他究竟怎樣,是如何想的,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所以,對于那些剛畢業參加工作沒多久,然后沖動后選擇辭職的人,是很難成功的,1個億的夢想可能需要一千七百九十年零五個月吧。還不如踏踏實實地進入體制之內,去親自看一看,體驗一下,你才有評論的資本吧。不然,何談國企和公務員如何不堪呢?柳傳志、馬云、馬化騰、羅振宇等等,都是從體制內走出來的人,包括前面所講的王健林。盡管他們中有人曾講過,說不建議年輕人進入體制,但他們也說過正是有了那幾年的經歷才能有今天的輝煌啊。也許我們理解錯了他們說那句話的意思,他們的建議是希望年輕人不要像退休老干部一樣,安于現狀,渾渾噩噩地在體制內空活四十年吧。
歷史上曾經有許多黑暗時代,在其中公眾領域被遮蔽。漸漸地我們身處的這個世界變得不確定起來,以至于人們不再過問政治,甚至從政治中逃離,而只關心對自身有關的生命利益和私人自由。于是乎,每個人都把內心中隱藏的那份自私暴露出來。
對財富的渴望和對貧困的畏懼,讓我們不得不從年輕時,就開始每日熬夜糟踐身體。我們焦慮地憧憬未來,卻忘記了眼前的生活。我們忽視了,那些中年殞命之人,多是因為年輕時對身體的傷害所致。而那些活著的人,在中年以后卻又用年輕時創造的財富來填補掏空的身體。
我們現在活著好像既不是為了現在,也不是為了將來。我們似乎是為了擺脫過去的那個自我。我們漸漸地活得好像永遠不會死去,最終死得也好像從來沒有活過。
我們漸漸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以致于我們往往以為只要記住了藝術家的名字,就似乎已經掌握了藝術一般。在其他領域,我們也是一樣,會有同樣的錯覺。
我們一直都在恐懼貧困的未來,我們天天想,夜夜想,即使已經想過那么多,可是還是忍不住地去想,以致于一輩子都在擔心這件事。于是,貧困漸漸成為了生命中不可缺少也不可替代的一個詞。其實,“想”與“思考”是不一樣的(契訶夫的那段話就是很好的證明*)。
本來只有物質貧困的你,千萬不要等到最后,卻失去了唯一的那根救命稻草——精神的支撐。
當一個人喜歡梭魚跳躍的水聲時,他是個詩人;當他知道了這不過是強者追趕弱者的聲音時,他是個思想家。可是要是他不懂得這種追逐的意義所在、這種毀滅性的結果所造成的平衡為什么有其必要時,他就會重又回到孩提時代那樣糊涂而又愚笨的狀態。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契訶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