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正好在聽一首歌,15歲的男孩寫給自己學校的歌曲,聽完耳邊全是伴奏里溫柔舒緩的鋼琴聲,還有正值少年的清亮嗓音,唱著那些他們正有而我們已經路過的時光。這兩天翻看詩歌雜志,一位90后的詩人說,我們這個年紀,煩惱就像落在身上的雪,化了,什么痕跡也不會留下。它們來得輕盈,走得,也不會太沉重。記得歌詞里正好也有這樣一句話。
我們的故事不老,我們的青春不散,不需告別,也無須傷感。
年少的分別,大家無需為此過多傷感,雖然暫時遠離,那片天空依然記得我們曾上演的喜怒哀樂。但是即便如此,為何我們總是如此輕易地被這樣的句子打動呢?明明是這樣簡單的旋律和吟唱,一遍遍停下來,卻隱隱有想要流淚的沖動。
上課的時候老師提到辛棄疾那句著名的詞句:“年少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如今細想一下當初同友人學業的那些“愛恨情仇”,倒是當真如此。其實誰又不知道呢?那些不必要的傷春悲秋,就算真的明了會成為往后自己的自嘲之一,也是仍舊無法避免的吧。所以,如今即便已經懂得了這個再淺顯不過的道理,卻依舊飲鴆止渴地為這樣的“回憶殺”獻上幾滴眼淚。
其實想來,這樣的輕愁,淡如煙云,輕如柳絮,為我們平淡無奇的少年時光填上一筆,倒也未嘗不可。它來,便讓它來,我傷感卻不遺憾。它走,我便拍拍衣襟繼續趕路。
遠離校園的人,正準備遠離的人,面對曾經走過無數遍的校道,堆滿書籍卻再也找不到自己名字的課桌,鋪滿青澀笑顏的畢業照,心里哪里又不會突然涌起一股不可道明的情緒呢?十幾年的學習生涯啊,其實想來,對于我們來說,校園就是我們另一個家了。就像小時候我們會在父母呵斥的時候毫無顧忌的大聲哭泣一樣,對于這個“家”,我們雖然曾經有過無數次的怨懟,但對它的牽掛也一直都在。
即使終將與它漸行漸遠,但我仍舊記得,那些在課堂上偷偷疊的,又小心翼翼收在漂亮紙盒里的漂亮千紙鶴;那些在煩悶的夏日下午,皺著眉頭趴在課桌上劃得滿滿的草稿紙;那些躲在深夜的臺燈下,撐著眼皮背下的課文。我記得初中學校的梧桐小道,我最愛十月它葉子慢慢爬滿銹跡的樣子;我記得高中的香樟樹,每到春天便會有聲勢浩大的凋零;我記得那些滿了又空了的課桌和教室,桌椅上現在還遺留著當初我刻下的印記。
那是我們永遠的校園情懷,如此看來,這樣寄托于某段旋律,某句歌詞的小小愁緒也是不算什么了。對于它們,終究也只是懷念罷了。我們彼此都明白,即便無奈不舍,我們也依舊要繼續往前走。那些拍拍肩膀說聲再見就真的不再見的人,就是那些路過無痕的雪,慢慢地在我們的回憶中融化成空白。
青春不散,其實青春哪里能不散呢?不散的,只是我們不愿放下的對過去的緬懷和思念。
我們懷念的,只是那些我們共同經歷過的時光罷了。懷念過后,依然要清掃心情,繼續在與它背道而馳的路上奮力往前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