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之死

這話題如魔芋花般不受待見

我很無聊地在列車上吊著,白晃晃的各種廣告在我眼球里快速地閃過。

我還在擔憂著我本周的任務:公正與自殺的關系。

我知道你不會感興趣的。

你知道當我提出一起共讀自殺時,那些人說:別別別!這很危險。

好像我就要自殺了一樣。

這話題就像魔芋花,不受待見,聽見名字就感到恐怖吧,還驚悚是嗎。有人出于偶然給了我一個名字:希區柯克·尹。他是對的。我的細胞里有你們害怕的東西。

我不自殺,我只是想……思考自殺而已。

魔芋花很脆弱,已經瀕臨滅絕了,可是這些只有雨林精靈知道。

廣告們還在絞盡腦汁地想在我眼球表面略過更多。我真的覺得他們十分好笑,恐怕是相信了圖片只需在大腦上閃過1/16秒人類便能記住它們的謠言。

跟你說吧,別緊張,都是些你知道的事:人類什么都不想記住,真的,他們眨一下眼就將世界扭曲一次。

所以說,即使是我這么長時間不眨眼也有些累了。

"體育西到了。"我揉揉眼睛,松開吊著的手,下了車。

如果他們什么都記得住,波點貓就得餓死咯。

體育西是個用了很久的老名字,話說1000多年前人們就是沒什么創意,尤其是在起名字上,體育館的中心就叫“體育中心”,體育館的西邊,就叫“體育西”,車站前的路便叫"站前路"了。

你看,這就是人類對大地的所有創意。

大約600年前,有位年輕的生態學家當上了市長,這真是前所未有的事。他以絕對強硬的姿態改造了這座城。

“每個目標的達成都至少有三種辦法,只有那些懶惰愚昧的人才會認為經濟和環境是沖突的!”市長名言之一。

“傷痛會用我們看不見的形式積累在我們的身體里。”市長名言之二。

我很喜歡我們這位市長。這點我不想隱瞞。

“體育西這么空曠,如果能種上一片麥田,在豐收時肯定是種大大的享受。”這不是名言,是《最后的市長:溫歆》里面的一句話。

“團長,我真的不是對希區柯克有什么偏見,但我覺得這個任務他去不適合。”姚樂說,“我有點擔心。”

“就是,添麻煩他就擅長,救人這種事只怕會幫倒忙。”宿敵說。

“怎么還是這事啊?我不是說了嗎,人家雇主要的人就是,男的,會巫術的,20歲以下的。你會巫術嗎?”團長問宿敵。

“你男的嗎?”團長問姚樂。

“可是這任務很可疑啊——保護麥田的稻草人。誰會去閑著沒事傷害稻草人呢?”姚樂還是有覺得這事蹊蹺。

“姚偵探,我們只是傭兵,接任務完成任務,然后最重要的是-----拿到銀子!”

起風了。
黃金色的麥田幾乎連到天邊去,麥穗受大地的吸引,深深地彎下腰,像是大地最虔誠的信徒,一株接一株,一片連一片。

稻草人也彎著腰,希望彎成麥穗的角度,它可以保持一個動作站很久,如果它愿意的話。

他已經維持這個動作——盯著離他最近的麥穗——有一段時間了,他保證自己已經看清出每一粒麥子和麥桿上的每一絲精致微淺的紋理。

稻草人看得特別特別安靜,它容不得打擾,即使是自己的打擾也不許,它想接觸最最純粹的自然。

他很喜歡麥子成熟的樣子,喜歡空氣中飄著的麥香,喜歡風很大,天很低。

他最喜歡暴風雨前的麥田,這種經驗沒有人類有幸感受到。

他們怕風怕雨,又吵又鬧。

起風了。稻草人輕微地轉動眼珠,看見麥子們更加虔誠,朝大地一次又一次朝拜。

是時候了,稻草人心想,他是時候去那個最適合的位置。

于是他慢慢直起腰,涂滿顏色的身體一截一截地露出麥田,他從容地戴上手套,正了正他的帽子。

天空壓得比之前更低一些,稻草人感到某種沉重的悲傷,是天空給靈魂的份量。

他蹲下身,給他注視良久的麥子一個深情的吻,開始往麥田中央走去。

在那里,有一個稻草人的位置,只要站上去它就能感受,感受它最喜愛的一切。

稻草人把手舉平,我已經準備好了。

天幾乎完全黑透,稻草人安靜地站立在麥田中,風吹得越發急切,竟然——吹出了一縷陽光。

剛好打在這片麥田的守護者身上。


體育西麥田區

“出現了出現了!!沒想到真會憑空出現一個稻草人!”

“小點兒聲,別把獵物嚇跑了。”

“我去,等了小爺3天,這祖宗總算出現了,再不出現小爺的手就要廢掉了。”

“別廢話了,快瞄準吧。”說話的人盯著不遠處的稻草人,他咬著手指,感到一絲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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