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宿舍的當天晚上,芽芽顛兒顛兒拿了一枚煮熟的雞蛋,去了殼,來來回回的在我烏紫的眼窩上滾。老子信了剛子那廝的邪,沒封住包子的眼,倒讓包子把我的眼給封上了。
我跟芽芽說,芽芽你別弄了,忒燙。芽芽說,就是要趁熱乎著才有效果。我知道芽芽其實挺內疚的,只是她一向心慈嘴硬,從不會說個謝字兒。我沒辦法,由著芽芽折騰。等芽芽折騰完了,臨走的時候說,明天去關哥(二哥的師哥)搽藥酒,我騎車帶你過去。
第二天中午芽芽騎了一輛踏板的摩托車來接我,正準備出門往關哥家去,不想被我媽、我伯母,還有一棒子嬸子大娘堵在了宿舍里,原來她們聽說我跟別人打架了,來看看我的情況。我媽見我臉上紫一塊青一塊的以為就是平常的打架,傷的不咋重,又要揍我。芽芽在旁邊攔著,說嬸兒啊,你不能再打他了,他現在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呢!我伯母于是掀開我的衣服看,一看我身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徹底心疼了:這是誰打的你呀?誰打的你呀?你那么多哥哥都在這附近,你不會找他們幫你呀,你憨呢!
我一看伯母急眼了,心想告狀的機會來了,于是哎呦哎呦地喊疼:我哥家離旱冰場就兩步路,我打架那天很多街坊都去了,他能不知道?他就是煩我,他自己不敢揍我,就讓別人揍我!
伯母更急了,一邊哭一邊要帶著我去找我哥鬧去,我不敢去,伯母黑著臉摔門走了。
后來我媽跟我說,伯母從我宿舍走后沒去找我哥,直接回了家,回到家就不愿意吃飯了。嚇得她幾個兒子我那幾個堂哥在她床頭跪了三四個小時不敢起來。知道我哥向伯母保證我以后在學校里不再有閃失,此事才作罷。那段時間家里起門面,我父母天天忙的的團團轉,沒時間理我。伯母怕我住宿舍吃不好,非要讓我去她家住,天天熬粥給我喝,粥里面加了許多松子,麥仁,核桃,小豆等東西,主食要不是馓子,要不是薺菜餡的包子,總之是天天變著法兒的從素食上給我增加營養。
芽芽每天都去伯母家接我去關哥那里,伯母疑心我跟芽芽有啥,問過我兩次,搞得我挺不好意思的,我于是跟芽芽說,芽芽你不用送了,我自己又不是不能走。芽芽說你當我想天天給你當司機呢?我是想你趕緊好,以后有事我還得用你呢。
沒過幾天,我感覺傷勢好的差不多了,就搬回了宿舍。那天晚上,我跟芽芽正在屋里一邊啃蘋果一邊說笑,我嫂子來給我送洗好的衣服,我哥也跟來了,那是自我受傷之后他第一次來看我。我哥問我感覺自己身上還有哪個地方沒好利索的嗎,我說都好利索了。我哥轉頭跟芽芽說,芽芽要不你跟你嫂子出去轉會兒,我跟我弟弟說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