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雪，是節氣大雪，并不是真的下大雪。
江南的氣候，這時節才剛剛進入初冬，離下雪的日子還遠著呢。可即便到了深冬或初春，江南還是很難一見雪的蹤影。我已多年沒見過雪了，對雪的記憶也漸漸淡了。以前下雪很平常，與下雨沒什么兩樣，就沒有特別地留意。雖然有時也會驚喜，也會跑出去玩雪，走出去看雪景。過了也就過了，雪融消散，這些記憶也就淡忘了。何況當時也未能想出一些精美的詞句來形容，現在追想就更茫然。
最近的記憶，大約是2013年元旦過后的第一個工作日，公司正在開務虛會，窗外飄著雪花。憑我的詞匯和想像能力，只能用柳絮來形容，若有若無的樣子。這已經算很不錯了，這是三門，比椒江偏北了六七十公里。在椒江，沒有若有，只有若無。會議剛開始，我就接到即刻去杭州開會的通知。從三門出發去杭州，通常是走上三線，但這時新昌段高速因積雪嚴重已封道關閉，我只能繞道寧波過去。一路北上，雪是漸行漸大，路邊野地里的雪是越積越厚，坐在車上看著雪是興奮的，但一想到人在車里，車在路上，還是有些擔心的，只怕出事。
說來也是機緣巧合，我們是2011年4月份從椒江前所揮師北上，到三門開拓新的項目，在三門的連續三年，每年元旦后的第一個工作日總要飄點小雪的。瑞雪兆豐年。
再往前，只記得很早前寫過一篇《飄雪的日子》，對記憶中的雪作過一些描述，現在就再也記不起了。只有一件事還記得很清楚，但也說不清是自己的記憶，還是家人說多了給我烙上的印記。這是大雪過后的一個下午，我與母親在老家后門拍了一張照片。
那年的雪下得很大，后門的小庭院里滿滿的都是雪，一腳下去就是一串深深的腳印。幾家鄰居在一起玩雪，大人們先提出來的，說這么大的雪難得碰到一回，拍個雪景吧。小孩就跟著起哄。鄰居就是開照相館拍照的，一叫就過來了。因為是過年，大家都穿著新衣服，也不用再去換衣服打扮。攝影師掛好背景，大家一起搬來茶花等盆景，在周邊堆上雪，幾家鄰居輪流著拍。我們家除了我與母親的這張合影，還有兩個姐姐的合影。
這張照片至今還保留著，黑白的，將近四十五年了。我穿著棉衣棉褲，圍著條紋圍巾，戴著棉帽，笑得有點傻。那時我很小，母親很年輕。現在我人到中年，母親也老了，母親的年輕只能在照片中找回，照片中的母親很清秀。很想穿越回這時候，與兩個姐姐玩雪，與母親拍雪景。
上幾天朋友約我去東北過年，我想去，想去北方看看雪，但又怕北方的冬天太冷，猶豫不決。好在時間還早，等等再說。
“大雪”夜就著一壺茶，回想下雪的日子。
2017．12．7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