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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月照長廊數無眠
每天都會有太醫前來把脈，送藥。我當然知道是皇帝派來的，由是一一回避。
那日，又有人叩門，我說：
“不要進來，我什么人都不見，請回吧”
門卻被硬生生地推開，
“你就這樣討厭朕？” ? ? ? ? ?
我并沒有太過吃驚，早料到他會親自來。他推門而入時，我正坐在梳妝臺前，抹了胭脂，唇也染的鮮紅。 ?
看到他，我粲然一笑 ，
“夫君你來啦，能不能再為妾身梳一次頭發？” ? ? ? ?我搖了搖手中的木梳，對他說到。 ?
他先是有些吃驚，又立刻高興起來：
“當然好！”
他接過我手中的木梳，輕輕在我發間穿梭，一如既往地溫柔細致，銅鏡里映出他的側臉，眉眼間盡是溫柔專注。
他說：“又聽到笙兒你這樣叫我，真的讓我好開心。”
他這次沒有用“朕”。熟練的手法，很快為我綰上一個別致的發髻。
我摸了摸，說：“夫君的手藝越發精湛了，可惜……”
“可惜什么？”
我輕嘆了一聲，“可惜夫君政事繁忙，不能常伴妾身左右。”
他把手搭在我的手上，說：“笙兒，我以后會補給你的，加倍地補給你。”
我嘗到嘴里有咸澀的味道，卻還是挪開了手，對他說：
“夫君今日該去上朝了，不能在妾身這里耗費了時間。” ?我起身送他走，在門口時輕聲說：
“我……身子已經痊愈，今夜……可以侍寢。”
他怔了一下，看著我說，“好，朕晚上再來。”
是夜，我穿了一件紫色的羅裙，妝容艷麗，在銅鏡前照了幾遍，確保看不出什么來，才在他給我綰的發髻上，插了一支花簪。
一旁的宮女說：“原來娘娘仔細打扮一番，是如此的嫵媚動人，艷壓群芳啊！”
這是我第一次打扮成這樣，一個那么討厭脂粉的女人，抹得這樣艷麗，其實是為了掩飾本質上的憔悴，為了博取一個男人的歡心。
他來時，身上竟有酒味，抱著我說：
“娘子今夜好美，我就知道，你還是我的笙兒，還是不會那么狠心對我的。”
我起身滅了燈，卻發現自己挑燈花那只手很抖，繼而全身都在發抖。
是害怕嗎？我記得夢見他戰死沙場時，我也是這樣，可今天，他就在我的身邊，為何我還是如此害怕。
月光照在長長的回廊里，明明是兩個人睡，我卻覺得很孤獨，很孤獨。長夜漫漫，唯我一人無眠。
第二日，天剛亮，我為他穿戴衣物，他說：
“笙兒，你想要什么賞賜，朕都給你！”
我淺淺地笑著，“夫君可曾記得，你對我的許諾？”
他疑惑地看著我，我繼續說：
“夫君說過，若娶了我，會給我自由，不會束縛著我。”
他臉色有些低沉，我還是接著說下去
“請皇上，把我趕出宮吧！”
他冷笑一聲，“呵，你如今是朕的皇后，隨隨便便就能趕出宮了？！”
我也笑了，“可如今，我有一個極好的名頭，阮氏一族叛亂被抓，皇上又何必費盡心思保我，況且，我這皇后本來就名不正言不順，大臣們也不會有意見。”
他的嗓音壓得極低，卻每個字都說得那么有力：“可朕有意見。”
我說，“這算是我求你的最后一件事。”
“你就這么想離開朕？”
我點了點頭。他一揮長袖，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卻在門口處吩咐太監道：
“皇后阮氏，不忠不賢，藐視圣威，即日起，革除皇后之位，貶為庶民，擇日遣至宮外。”
我叩首，“謝陛下圣恩！”
再抬頭時，那人已走遠。
我，終于如愿以償。
出宮那天，雪花漫天飛舞，北風嗚咽著哭訴。那人站在城墻之上，目送著我遠去。
我坐在馬車里，搖搖晃晃地出了宮門，他還在看我，寒風吹起了他的長袍，看得我眼睛酸澀，便決定不再回頭看了。
長安，別了，我記得那一夜的煙花，每一朵都在我心間綻開；我記得那人俯身作畫，如漆的黑發絲綢般垂下；我記得他帶我去的每一個地方，帶我吃的每一樣東西……
那是我少女情竇初開的時候，那是我還可以任性撒嬌的時候，那是我還可以和他許諾一生一世的時候。
可是顧郎，我的一生太短，終究是沒辦法等到白頭。
原諒我的自私。
開虐啦，小說到這里劇情已經沒有多少了，還有一章就完結了，謝謝大家的支持，我才有勇氣寫完了第一部小說。愛你們，么么噠（づ￣3￣）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