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常言:父母在,子不遠游。若在古時,我應該是一個不孝的兒子吧。
離家讀書已經三年有余,回家的次數也由高中時的兩周一次,到現在一假期一次,三年有余,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
未歸家時,總想著歸家跟父親多說說話。父親生性較為木訥,少言。
所以在外期間,給家中打電話,多為母親,母親跟我通話,他則坐在沙發上靜靜看著默片,母親常煩他看電視很大聲,后來一有電話,母親一個眼神,父親便將聲音調小,小到靜音。
在家時,一次我跟母親說,允許父親電視聲音大一點,看字幕真的很累。
母親看著他,他看著母親,眼神渴求。母親心軟,點頭同意。這時,父親像個孩子一樣開心地將聲音上調。
印象中,父親一直很木訥,不知道如何去表達對于我的愛。兒時常因調皮,被父親黑著臉教育。
因此,腦海里關于父親的畫面,多是他黑臉時的模樣。
時至今日,距離學習結束的時間也越來越近,自己也年歲漸長,不再是往日那個趴在父親身上尿他一身的小屁孩。
若是一切順利,未來幾年,我或許也將成為一個父親。只是這條路,怎么走,我依然不知。
也許我也會成為父親那樣,亦或不會,可骨子里的遺傳告訴我,可能會。
有幾日,我躺在床上輾轉難眠。腦海中浮起父親的臉龐。想起我與他的日常,最深的應該是他主動給我打的兩個電話。
大學第一年,還未放假,在宿舍,突然接到他電話,若是往日,他定是不會給我來電話的。我忙問他怎么了,莫非家里出事?
父親告訴我不是,而后問我到縣城了么?我先是一陣驚奇,頓了一下,告訴他還要很久才放假的,他“哦”了一聲,聲音落寞。
我問他誰說我放假的,他告訴我,我母親說的。我聲音有點哽咽,那應該是我跟母親通話時,講起放假日期,被他記錯了,以為是今天,所以.......
我趕緊告訴他,還有十幾天,就放假了,而后,我才感覺父親情緒好點。
再有一次,接到父親的電話,是我與同學去西藏的路上。
那時已是暑假,13年高考志愿落榜,14年再戰,并沒有太多進步,上了一個三流學校。學校放假太早,與高考生無異。
也許是早年,母親看管的太嚴,亦或是太過擔心,我從未出過遠門,活動軌跡局限于縣城。上了大學,有了自由,去了許多沒去過的地方。
進藏的火車上,手機信號時好時壞。
父親突如其來來了電話,問我在哪,回昆明了么,什么時候回家。我說可能七月上旬,現在在進藏的火車上,他先是驚咦,問我怎么跑去西藏,我告訴他,我想去最靠近天堂的地方,看一看那里的天空是什么樣子。
父親沉默了一下,說年輕時出去看看也好,而后叮囑我如果身上錢不夠,告訴他,他給我打錢。
父親早年念過高中,不過沒有考上,在村里算是一個文化人,平時很多話,可奶奶去世后,話少了很多。
奶奶14年意外去世,那是我第二次見父親哭,第一次是爺爺去世,時隔七年。父親再次哭的像個孩子,抱著我說他以后沒有媽媽了。
早年,我不知道死亡是什么,以為只是生命消逝,身體腐爛化為白骨。
后來我對于死亡的理解有了新的認知,那句話也是,父親教與我的:人的死亡,是他消失于所有人的記憶中,這才是真的死亡。
我不是很懂,因為我要學的很多,到后來,我與父親的角色進行了轉變,像小時候他教我那樣教他學新的東西。
只希望時間慢點走,讓我能多陪他。莫讓“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成為遺憾。
父親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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