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有個極其會做飯的姑娘,人也爽快。清明節后呼哧呼哧扛著一包東西來到公司。我們都好奇她從家里帶了什么回來,一打開一看,原來是竹筍。我們頓時失去興趣。這姑娘一瞧,心里憤懣不已。雙手叉腰說起家鄉的趣事來。
從小在鄉下,山野里撒歡了亂跑。春雨過后,一眼的綠,清涼而濕潤的空氣里彌漫著泥土翻新的味道,給樹林里帶來了許多新奇事物。
像倚長在樹上的木耳,色澤黑幽,質地柔軟,不少人會采摘一點回家。還有樹底一連的蘑菇,有艷麗的、奇怪的,但菇類是不能亂采的。所以她們又去尋了竹筍。
竹筍是竹竿的雛形,縱切面可見中部有許多橫隔和周圍的肥厚筍肉,筍肉又被筍籜包裹著。筍肉、橫隔及筍籜的柔嫩部分均可食用。
竹筍是很好尋的,在春季只有小腿高。有的長得粗壯,神似一座寶塔,安靜矗立在那里,一聲不響的拔節生長。竹筍需要用鋤頭挖掘的,松土后用力一掰,就倒下了。掰回來后,剝去筍衣,就能親切地聞到竹筍的清香。
先是把它洗好切片在鍋里煮一遍,煮個半熟撈起瀝水。竹筍一般是搭配臘肉的,農村的臘肉有時火過旺就過于逡黑,洗凈煮后,肉色就開始明朗起來,像澆了一層蜂蜜,顏色橘紅。
一個是青白,一個焦紅,混合炒拌起來,顏色竟是如此鮮明。臘肉的油汁兒在熱鍋中層層冒出,配著竹筍的清鮮,香味立刻侵占了整個屋子。
這炒筍吃來少了開始的苦澀,味道在肉香的佐輔下,變得鮮嫩多汁,在唇齒邊脆薄的的感覺一直延伸。它的顏色隨翻炒后微微發黃,契合著臘肉的的顏色,顯得更加誘人,而臘肉嚼勁十足,吃來焦香而不肥膩,兩個味道的碰撞形成了完整的統一。
還有多的竹筍,她們就把它放在泡菜壇里。等上一兩周,這個泡菜就成了。不僅可以拿出來直接吃,還能與其他菜品一起煮,比如說魚。
用這種泡竹筍代替平時的酸菜,把魚的腥味剔除,味道更加鮮美。而竹筍再和魚煮后,湯也變得濃郁鮮香,竹筍少了些咸酸,吃來有些外綿內筋,又是下飯的絕佳選擇。
山里一些瘦長的筍子上會有長著尖利爪牙的蟲子,是可以食用的。煎烤炸或者生吃都行。一些孩子就會專門捉它系上玩耍,這便是山里的樂趣。
吃最原始的食物,從生長后親手摘下,回家親力親為,就算手藝不好的人也得被這鮮香感染,這竹筍怎么會不好吃呢?
原本以為無趣,但山野之間那份清新自在就可以簡單俘獲人心,我們心早就飛到山林里去了,盼望著下一個假日跟著出去尋一些野菜,找一只甲蟲,喝一點泉水,首要是吃上鮮嫩的竹筍。
不多時姑娘的竹筍被分割搶光,她過來問我為什么不來拿竹筍,實在有些不好意思,我說,能去你家蹭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