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喝醉了,我不會把車鑰匙給她。”這是小侄女的聲音。“給她吧,她沒事!”紅兒在說。
“快點給她啦,都說了她沒醉。”小冉在喊.我說:“我不是好好的嗎?快把鑰匙給我。”然后我就從侄女手里把車鑰匙搶過來發動了汽車。
頭好痛,還有嘴唇下方也在痛。我又聽見了"砰"的一聲巨響,同時還有紅兒的頭撞在擋風玻璃上發出的聲音。
然后就是死一般的寂靜。下唇的疼痛感讓我覺得又不像是在做夢。
那真是個寧靜的夜晚,街道上沒什么人,也沒什么車。酒精刺激著大腦,我將車開得飛快。
紅兒坐我旁邊.小冉,侄女還有表妹坐在后座,開心的在談論著什么。
我的眼鏡上都是奶油,視線有些朦朧,于是我將眼鏡摘下來遞給了紅兒,讓她幫忙擦干凈。
她們在后面笑得很開心,我扭頭過去看她們。然后就聽到了那"砰"的一聲巨響,前面的車被撞出去幾米遠。
車上下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抱著頭,我們的車在遭受這么大的阻力后自然也熄了火。
小冉哭了,慢慢的變成嚎淘大哭。我叫小侄女把包里的電話遞過來,開始向所有能想到的人求助。
記不清打了多少通,有人沒接電話,有人說馬上過來,也有人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就掛了線。
打完電話后就覺得自己累得虛脫,巴不得馬上就能躺到松軟的床上睡上一覺。
腳很軟,然后聽到小冉的聲音。小冉的嚎淘聲令我納悶,我不明白有什么傷心的事令她這么傷心。
我問小侄女:小冉怎么了?小侄女回答說不知道。然后我就更納悶了。
她們開車門下車,我也下了車。但我不敢走得太近,不敢看那人傷得怎么樣。
“他的頭在流血。”有人大聲的喊道。夜風吹過來,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同事小全在警車趕到之前先來了現場,他教我說警察來了一定要說車是他開的。現在酒后肇事可是個不輕的罪名。
此時的我只有一個意識:對,不能讓警察知道車是我開的,我還要照顧女兒,我不能坐牢。
女兒沒有我不行。她已經習慣了讓我看著她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飯;也習慣了上廁所時讓我在門外陪著她;還習慣了在晚上聽完故事后枕著我的臂彎入睡。要是沒有我,她該怎么辦?
兩邊的人交涉著,聽不清他們都在說些什么。紅兒讓我使勁的哭,越大聲越好。
還有人要我說腦袋痛。可是,我明明感覺到的是下嘴唇麻木,以至于說話都不利索。
最后我還是聽了紅兒的話,大聲的哭著,喊著。這時,我的公司過來了很多人,我們被轉移到開來的另外一輛車上得以脫身。
我到家以后,第一件事情竟然是沖進廚房。那是因為,我答應了女兒要給她做豌豆糯米飯。所以,得先去把糯米泡好。
早些時候,我在吃晚飯的過程中開心的忘乎所以。認識的,不認識的,熟悉的,不熟悉來了好多人給我過生日。
每個人都走到我面前來祝我生日快樂。這場鬧劇是二哥一首主導的,不知道他興師動眾的從哪里找來了這么多人。
酒過三巡后,不認識的認識了,認識的變親密了。大家圍成一圈,開始唱生日快樂歌。中文的,英文的,還有臺語和重慶方言各種版本都唱了一遍。
大家笑作一團,在要吹生日蠟燭的時候,蠟燭卻自己熄滅了,也許,這就是個不祥的預兆。我看在眼里,卻沒有放在心上。吹了蠟燭,大家開始砸蛋糕,房間里頓時亂作一團.。
后來我們扔下了不認識,不熟悉的那群人,迫不及待的趕往KTV。在包房里,一支,兩支,我不停的叫服務員拿酒進來。
明天紅兒要回老家,后天小侄女也要回去了。還有我的寶貝女兒,我已經幾個小時沒有見到她了。我心里很是難受,記憶是在那時變得稀薄起來的。
走出KTV的時候,我的腦袋已經懵了,于是就發生了開始的那一幕。
我在慶幸自己酒后肇事逃逸沒有被警察抓到的同時,心里忐忑得快要飛出胸腔之外。
只要聽到敲門聲,我就猶如驚弓之鳥。我生怕門一打開就看到警察站在門口。
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到什么時候才是頭,自責和后悔壓得我喘不過氣。萬一我坐了牢,女兒怎么辦?想到她那無辜的表情,我發出了難過的嗚咽聲。
“媽媽…媽媽…你怎么了?”我睜開眼,看見了臉下的枕頭,還感覺到有一個堅硬的塑料制品頂著我的嘴唇,拿起來一看,原來是女兒的玩具。
“媽媽…你剛才在哭嗎?”女兒怯怯的問。“沒事啦,媽媽只是做了一個夢。”還好是個夢,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把女兒緊緊的抱在了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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