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約志宣周末見面,說自己的一個朋友從外地過來看望自己,想約大家一起見個面,志宣想到已經答應了田曉云周末帶桃子去游樂園,借故醫院有安排,推脫了過去。
掛完電話,志宣坐在辦公室發呆,自己在兩個女人中左右搖擺,是不是有些過分,不由得有些討厭起自己來。想起志威對自己說得話,聽從自己的內心,可是卻不知道自己內心到底站在那一邊,又開始煩躁起來。
周末一大早,志宣就出了門,為了避免劉彩云碰上,特意在離家有一段距離的超市門口等田曉云母女。比預定的時間早來了十分鐘,超市門口陸陸續續有顧客進出,志宣選擇在旁邊拐角的地方站著,他怕碰見熟人,萬一有什么消息傳到劉彩云耳朵里,怕她又做出讓田曉云難堪的舉動來。
遠遠的,田曉云和桃子的身影走了過來,今天田曉云刻意的裝扮了下自己,和女兒穿一樣紅色的連衣裙,雖然田曉云生育過,但身材依然保持的很好,從臉上也看不出是做過母親的人。平時不怎么穿亮色的衣服,今天這樣的裝扮看起來靚麗不少,一樣款式的親子裝,讓這對母女的回頭率特別的高。田曉云也看到了正在等待的志宣,微笑著向他走過來。
“你今天很漂亮”志宣由衷的贊美著
“謝謝!”田曉云有些不好意思,手輕輕的將垂在耳邊的頭發捋在耳后,嘴角掛著羞澀的笑容。
那一剎那,仿佛又回到了青蔥歲月,志宣不由得一陣心神蕩漾,有些恍惚,不知道眼前的這一切是真實的還是在夢中。
游樂園里,桃子年紀雖小,精力卻十分茂盛,兩個大人陪著她在游樂場里玩各種游戲,都有些疲倦,桃子卻樂此不疲。
志宣不由的有些感慨“你一個人帶孩子還真是很辛苦啊”
“怎么?累了?”田曉云淺笑著
“哦,還好了,只是沒想到帶孩子是這樣”
“其實這還不算什么,玩的雖然累,但她很開心,我也就開心,最怕是生病,她痛苦難過,我卻什么都替她分擔不了,每次都感覺內心煎熬。”
曾經的田曉云弱不禁風,現在卻不得不學著堅強,志宣有些心疼,尋思著怎么樣可以分擔她一些痛苦,眉毛緊蹙在一起。
“你這是干嘛了,我就是和你說說,不用這么介意的。”
“曉云,現在看見你這個樣子,心有些痛,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說實話,我想為你做點什么,能幫到你,只要你有需求,我隨時在你身邊。”
“志宣”田曉云有些感動“我以為再見到你的時候,你會把我當做路人,會嫉恨、會躲避,大多數人都會這么做,沒想到你不僅沒有這樣做,對我還是一如既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貪婪,這種一如既往,將來的日子會不會也是這樣?”
對于田曉云來說,此刻的志宣是在她陰霾的生活帶來希望的男人,她太渴望有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有一個可以呼吸的窗口,想緊緊的抓住,卻又擔心在志宣面前失了分寸,她太了解志宣了,只要一直在他面前顯示柔弱,就能激發他潛在的保護意識,便不會輕易的離開自己。
志宣當然知道田曉云說這句話的意思,他原本以為自己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內心卻沒有緣由的回避著了這個問題。尷尬的笑著,不知道怎么回答。
這時桃子滿頭大汗的從青蛙跳的游戲機上跑了過來,沖著田曉云喊著“媽媽,我餓了”
田曉云寵溺的看著女兒,志宣暗自長出一口氣。
“走吧,我知道有一家餐廳,離這里也不遠,我帶你們過去”志宣低著頭撫摸著桃子的小腦袋“叔叔帶你去吃那家的焰火冰淇淋可好?味道可好了”
“好啊”桃子一聽說冰淇淋來了精神“媽媽,我們快點去”拉著志宣和田曉云往游樂園外面走,看著淘氣的小姑娘,兩個大人相視一笑。
志宣帶著田曉云母女來到一家餐廳,這個西餐廳不算很大,但卻有特色,志宣和同事聚會曾經來過,也和秋雨來過兩次。桃子迫不及待的坐在位置上等著志宣說的冰淇淋,小家伙開始很鬧,在志宣的安撫下安靜了下來。服務生看著面前這三人,還以為是一家人,“先生,您的女兒很可愛,和您長得很像”,
“啊,這”志宣一時無語,田曉云抿著嘴笑,桃子天真的看著服務生“我不是他女兒,他不是我爸爸,一點兒也不像好嗎?”
“哦,對不住,是我弄錯了,實在不好意思”服務生趕緊道歉,滿臉的尷尬。
志宣擺擺手“沒事,今天小朋友的生日,她也餓了,麻煩你們盡快上餐,餐后再上冰淇淋”
“行,沒問題”服務生點完餐轉身離開。
“桃子,給叔叔做女兒不好嗎?”田曉云瞇著眼笑嘻嘻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桃子將身體扭成了麻花,古怪的似笑非笑,不做聲。
志宣摸摸桃子的頭,對田曉云說“別看桃子年紀不大,心里卻跟大人似得,很懂事,也很有分寸”
“你在夸我嗎?”桃子瞪大眼睛明朗的看著志宣。
“當然,在我認識的小朋友里,再沒有比你懂事的小姑娘了”
“聽見沒媽媽”桃子轉過身摟住田曉云的脖子“你不要老說我不聽話了,江叔叔都說我是最懂事的了”
“好好好,你最懂事,天底下最懂事的桃子好了吧”田曉云開心的笑著。
很快一頓生日晚餐準備齊全,服務生還拿來了三頂生日帽,兩人給桃子唱著生日祝福歌,無論誰看來,這都是一家三口。
餐后終于等來了心儀的冰淇淋,桃子很舍不得漂亮的冰淇淋造型,小心翼翼的舀著。看著她鬼馬的樣子,兩個大人都樂了。
“志宣?”桌旁不知道何時站著一個女人,喊著志宣的名字,兩人轉過身定睛一看,秋雨不知道何時出現在餐廳里。
志宣慌張的站起來,緊張的看著秋雨,像是偷情被抓個正著的老公。
“你,你怎么來了?”
“我和朋友在這里吃飯,你不是說醫院里有事嗎?”秋雨看著志宣的眼睛,想從對方的眼里看到真實的答案。
“哦,我”志宣有些愧疚,垂下頭,有些不知所措。
田曉云也站了起來,滿臉笑容“哦,是秋雨啊,今天是我女兒的生日,志宣陪我們過生日”
“過生日?”看著兩人臉上不自然的表情,秋雨心里也一清二楚。“志宣,你沒有什么話對我說嗎?”
“秋雨,對不起,我今天說了謊”看著秋雨失望的表情,志宣心揪在一起。
田曉云也趕忙打著圓場“秋雨,你千萬不要誤會,是我讓志宣陪桃子過生日的,每次都是我和桃子兩個人,多一個人熱鬧一些。”
“算了,還是不要解釋了,我明白”秋雨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一個男人走到她的身后“秋雨,你沒事吧”男人關切的問,看起來是和秋雨一起來的朋友。
“哦,我沒事,你今天到北京,本來想給你介紹一個朋友認識的,看來現在沒有必要了”秋雨失望的看著志宣。男人看著眼前的情景也明白了幾分。“我們走吧,這里不太合適咱們今天的聚會,換個地方吧。”
秋雨點點頭,朝著志宣和田曉云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你們繼續吧,再見”說完轉身離開,男人也緊跟在她身后。
“秋雨”志宣在身后喊著。
秋雨停下腳步,停頓片刻,艱難的轉過身又走到田曉云的面前“今天是你女兒生日,我本不該說這些話,只是我們以后應該沒有什么見面的機會了,所以我必須要和你說”
田曉云有些意外,她知道此刻自己若是多言,兩個女人之間難免會產生戰爭,那便會在志宣面前失了顏面。
“嗯,你說吧,我會認真聽的”
秋雨看看還在桌上天真燦漫的桃子,一字一句的說“我建議你帶你的女兒去醫院檢查下她的腿,我懷疑她是先天性腿部血管畸形,這種畸形若不早點根治,孩子長大后會兩條腿粗細長短不一致,嚴重的話無法正常行走”
這句話像是一個晴天霹靂,田曉云和志宣都愣住了,“你說誰無法正常行走?”田曉云情緒有些失控,一把抓住秋雨“你這個女人怎么這么惡毒?志宣,你怎么會和這樣的女人交往?”
志宣急忙拉扯開兩個人,隨著秋雨一起來的男人把秋雨拉倒一旁。
田曉云緊緊的拉住志宣,滿眼淚水“你看到了吧,你交往的女人心里有多惡毒,她不喜歡你和我在一起,盡管沖著我來好了,為什么要扯上桃子”
桃子不明白眼前發生了什么,只是看著自己的媽媽流著眼淚,也忍不住大哭了起來,志宣連忙把她抱在懷里安撫著。
“你怎么會這樣?”志宣走到秋雨的面前質問著“她還是個孩子,有什么問題你沖著我來就好了”
聽到志宣的話,秋雨也是一臉絕望,咬著嘴唇,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江志宣,你可以不認可我這個人的做事方式,但你不能否定我是一名醫生,你和這母女倆在一起這么長時間,沒有發現這個小女孩兩條腿不一致嗎?”
志宣驚愕的說不出話來,連忙低頭觀察抱在懷里桃子的雙腿。
“我沒有惡意,只是從醫生的角度出發而已,至于她想到一邊去,我也不想做任何解釋,你也是醫生,我相信你會做出準確的判斷,另外,我的老師是這方面的權威專家,若你們有需要,可以盡管找我。從私人角度上說,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從醫生角度上說,職責所在,好了,我們先走了”說完朝著跟隨自己一起來的男人說“書南,我們走吧。”
男人客套的朝兩人點點頭,一把摟住秋雨的肩膀,帶著她離開了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