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將軍為少年才俊,武藝高超,而將軍箭術(shù),方才我等也有所共睹,實在精練。”霓王昭邯走至潘頤身側(cè),大贊道,讓人猜不透這與那題又有何關(guān)系,誰知昭邯將手中酒樽往身后一甩,眾人被其突然之舉一驚,目光齊聚那酒樽上,只見那只酒樽于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穩(wěn)穩(wěn)落于昭邯之前的位置上,杯中碧酒瓊漿卻一點也未灑出。
尹宿等人的目光還正放在那酒樽上,不想“咻——”的一聲,一枝羽箭如飛掠過眾人發(fā)際,射中最遠一處篝火旁的箭靶紅色靶心。
眾人驚訝不已,轉(zhuǎn)眸卻見席中央昭邯手挽雕弓,又一羽箭扣在弦上,昭邯以拇指勾弦,食指與中指壓住拇指,稍加用力,弓如滿月,又是“咻——”的一聲,第二枝箭射出,將那第一枝箭穿為兩半,直插靶心。
“……好,幾十年未見你再拿過箭,今日一見,倒是風采更勝往昔!”尹宿拍手叫絕,轉(zhuǎn)而卻胸有成竹道:“不過若要比起箭術(shù),只怕我這小婿不輸霓王呢。”
“末將獻丑了。”潘頤抱拳對昭邯一躬,隨后命屬下取來他常用的弓箭,亦是一扣弦,一松指,那箭便直直射了出去,穿過箭靶上昭邯的第二枝羽箭,而與昭邯不同的是,潘頤那箭在刺中靶心那刻并未停留,而是直直穿透那草靶。正在眾人皆以為如此便結(jié)束了時,突然,那草靶“嘭”的一聲,散裂開來,染上篝火火星,在空中飛舞燃燒起來,與宴席開始點燃篝火時相同的景象。
而最令人驚奇的并不是這個,而是原先那草靶后面的圍墻上,此刻呈現(xiàn)出一個用火焰連成的大壽字,惹得周圍圍觀的侍女與士兵都不由贊嘆出聲,皆好奇墻上那“壽”字是如何來的。
“妙,真是妙!如今看來,辰王陛下這女婿不止武藝了得、治軍有方,更可貴的卻是有如此一番孝心與忠心,倒真是令人贊嘆!”昭邯見自己落了下風,卻未有半點在意,反而對潘頤又是一番贊揚。
“哈哈哈,這也是讓我驚喜一番吶!”想必潘頤此舉尹宿也未提前知曉,那火焰連成的壽字實在算是個驚喜。
“末將還請霓王恕罪!”潘頤半屈膝,垂首愧道:“頤為吾君慶賀壽誕,卻是借比試箭術(shù)之便,行投機取巧之事,望霓王海涵。”
方才命下屬去取弓箭時,他另外交代讓人在那箭靶后的墻上涂抹上煤油,寫成一個“壽”字,故而潘頤以箭穿透草靶,使草靶點著燃燒,隨著箭帶起的風接觸墻上,而火星在與煤油接觸之時,便迅速燃起來,于是一個以火勾勒出的“壽”字便現(xiàn)出,為眾人驚嘆,亦討得辰王尹宿的歡心。
“也罷,此番比箭我自知不敵,甘拜下風,這第一局,便是你贏了。”昭尹臉上無半點怒意,十分豁達地揮手道。讓人不禁懷疑,這個霓王是絲毫不痛惜那一個白白開放的岸口,還是對接下來的后兩題有十足的把握,認定座中無人能答出來?
“且慢,瀛小侄雖四藝精通,確不通箭藝,霓王道此三題是出于小侄的,又怎會特意挑其弱項?這第一題,只怕是霓王臨時改的吧?”許久未出聲的宜君姬瀛突然道。
燕君聞言,亦是恍然有所悟:“的確未曾聽聞姬小公子習過武。”
“第一題確是為邯見此箭術(shù)場而臨時所設(shè),由原先那題改動而來,只不過原先那題是特意為姬小公子出的,此時若拿來考量在座各位,只怕有些不公平。”昭邯比出兩指,接著道:“不過這后兩題卻都為原題,前一題只是熱熱身,下面才是真正精彩的。”
眾人皆屏息以待,只見昭邯自袖中掏出一個錦囊,棕褐色的輕巧錦囊上繡畫紋字,十分好看,昭邯自錦囊內(nèi)取出一素白紙箋,修長的手指將紙箋展開。
未及昭邯念出那紙上文字,姬瀛訝異出聲,他目光一直盯著昭邯手中的錦囊,片刻后,語氣中帶著幾分疑問幾分不可思議問道:“此錦囊可是白澤之物?”
待姬瀛這一問,在座的眾人才重新打量著那錦囊,果然,那錦囊雖為珍稀絲綢織成,但出現(xiàn)在霓國君王身上,卻是見怪不怪、平常至極,但真正令姫瀛吃驚的的玄機卻是那錦布之上繡著的圖案上,赤色焰火之下,眾人視線集中于昭邯手中之物,那錦囊上的圖案漸漸顯現(xiàn)出來,那繡著的,分明是——白澤!
白澤,昆侖山之神獸,能言,達于萬物之情,鮮少出沒,若得勝君治理天下,則奉書而至。
而如今四國內(nèi)能配得上“白澤”之名的卻只有一人,那人便是宜國兩朝丞相琪言老先生。
燕、辰、宜、霓四國中,武力至高者于辰,從商至精者于燕,謀略至深者于宜,姿容至艷者于霓。而“謀略至深者于宜”卻只因一人而起,那人即是四歲能作文、六歲名揚四國、七歲獨身治災、八歲便被老宜王,姬攸祖父姬菽留于身側(cè)進言,賜白澤之名,十二歲便稱相的宜國天才——琪言。
琪言其人,先后輔佐姬菽、姬曦兩任宜國國君,期間,宜國風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賢臣明主,是時,宜國國力位于四國之首,而四國間對琪言更有一語治天下、治世能臣的說法。
后宜國亂黨作亂,姬曦之弟姬瀛密謀弒君奪位,琪言怒而退位,于年前隱于世間,無人知其行蹤。
如今在座眾人見昭邯手中錦囊,便不免驚訝,注意力亦從謎題轉(zhuǎn)向此物的來處。
燕君宮欒不禁皺眉,原來昭邯此番來意遠不止祝壽與換得三城通行令那么簡單。昭邯是要借白澤琪言來暗示霓國將成為四國中下一個鼎盛之國。畢竟,如今的四國君主中,只有他一人尋得琪言下落,而琪言的錦囊在其身上,則說明其與琪言交情不淺,而錦囊中則是琪言為其出的治國計策。
而座中同樣皺眉蹙額的便是宜君姬瀛,琪言本為宜國之相,卻在姬瀛登基后毅然退位,揮袖而去,令姬瀛難堪,而原先宜國百姓皆不知姬曦之死的內(nèi)幕,只以為因姬曦之子姬攸尚且年幼,無法治國,便由其弟姬瀛繼位,而此番琪言憤然離去,卻引起百姓騷動,不禁懷疑其中緣由,而民間對此已有多種說法與猜測,卻皆為管窺蠡測,就連其它三國國君多次派出密探潛入宜國,卻依然找不出姬曦的死因。
但無可厚非的是,琪言的離去是姬瀛最難堪的一塊疤,而如今昭邯硬生生地把這塊疤揭開,無異于當眾羞辱姬瀛。
倒只有辰王未想太多,似乎只關(guān)心錦囊的來處,尹宿兩指扣在下巴處,冥思苦想一番后,抬頭問昭邯:“可否告知霓王你是如何得到此物的?”
“的確,琪相不是早已歸隱山林了嗎?”燕君亦問,先前他也派人去找過琪言的蹤跡,欲請其為燕國之相,卻未能尋得,甚是遺憾,而此番昭邯又是如何找到他的。
“琪相只是歸隱,卻未言是遁于山林,所謂小隱隱于野,大隱隱于市,琪相行蹤,邯亦不知曉,不過上月一日于酒肆巧遇一奇人,其為邯解疑答惑,末了,贈予邯此囊中物,邯也是那人離去后才知其便是琪相。”昭邯擺袖笑道。四國中人皆知霓國國君昭邯素喜留連于酒肆茶樓之間,曰為陶冶性情、結(jié)交有志之士。
而孰人能料到昭邯會在酒肆間遇見白澤琪言,此事若傳出去,只怕亦能成為一段佳話。
“那此第二題豈非是琪相所出?”一旁沉默許久的潘頤出語道,將眾人從驚訝中拉回來。
“正是,此題邯至今仍未解出,本欲向姬小公子請教,卻憾于其身染風寒,未能前來。”昭邯步于席間,語氣帶著惋惜之意,轉(zhuǎn)而又攜過桌案上的一杯斟滿的綠蟻酒,置于鼻下輕嗅,環(huán)顧席間,揚唇道:“如此便只好集眾位之智,解邯心頭之憂了。”
“霓王便請出題吧,吾等亦十分好奇琪相所出之題。”辰王尹宿道,其他幾人亦點頭贊同。
營外篝火冉冉,與黑夜相襯,似欲打破沉寂,脫世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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