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 | 那天你們要走,我們卻都不能送

穿著軍裝的你們,多了幾分英氣。

那天我們早早地被召集到一起,等著你們的到來,我們口中有的,都是抱怨之詞。

逐漸從遠處傳來的,你們整齊的口令聲和踏步聲,讓我們仿佛聽到了噩夢開始的聲音。

你們走到我們的面前,把我們分成了好幾個方陣。后來,每個方陣都有了屬于各自的好聽的名字,分別是:初心、益達、唯一和火狼軍,除此之外,我們還有一個統一的名字——十營。

我所在的方陣叫做初心,由一個靦腆的教官帶領,我們都叫他壽哥,他有一雙看起來似乎畫過眼線的大眼睛,笑起來非常的好看,人也長得很帥氣。

壽哥為使我們相互之間能夠熟悉起來,于是就帶著我們先進行自我介紹以及做游戲。壽哥每次被我們問到他答不出來的問題時,總會回我們一個靦腆的笑以示作答。

后來我們又多了一個教官,我們叫他連長,他看似不修邊幅,其實內心充滿了柔情,對我們也非常的好。從此,連長和壽哥一起訓練我們。

連長用口令指揮著我們的動作,壽哥則用他的細心,幫我們糾正訓練中出現的錯誤,讓我們的隊伍看起來更加整齊而有氣勢。

圖片發自簡書App

到了休息的時候,初心、益達、唯一、火狼軍就聚集在一起變成了十營。所有教官也聚集到了一起,而那個統領我們的教官,叫做營長。

營長手里總是拿著個大喇叭,站在桌子上給我們訓話。他告訴我們,站在我們面前的這些教官,其實都跟我們年紀相仿,讓我們要好好聽教官們的話,認真訓練。

在我眼里,教官們雖然年齡跟我們一般大,但他們因為經過在部隊里的歷練,比我們要顯得更加成熟,穿上軍裝的他們,也顯得更加帥氣,他們的神情中自帶著幾分英氣。

訓練時認真嚴肅,休息時也可以簡單得像個孩子。

那段時間每天早上都要早早的集合,而中午呢,或許洗完澡剛爬上床又要下樓集合了。所以剛開始訓練的時候,我們表現得都有些懶散,集合時間到了以后,看到教官還沒來,我們就很隨意地站在一起,等待著教官的到來。有時候我們的哨兵偵查不清,或是教官們故意偷襲,我們就只能認栽被罰,在烈日下站軍姿。

記得有一次,我們中有人嚴重違紀被團長抓到,營長得知消息后非常生氣,結果那天我們都要蹲著挨訓。

那天我們在地上蹲了好久好久,蹲到別的營都解散了,蹲到我們的腿都麻了,蹲到我們終于知道,罰站軍姿根本就不能算是一種懲罰。

那一次營長依舊站在桌子上拿著他的大喇叭,他告訴我們為什么要全營一起受罰,還跟我們說了許多話。

不知道為什么,我現在總能想起營長站在或坐在桌子上的樣子,大概是因為從他手中的大喇叭里傳出來的,不只是對我們的訓誡吧。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營長坐在桌子上給我們講他當兵的經歷,他講著講著眼睛里就泛起了淚光,讓在下面聽的我們也跟著被感動了。

雖然營長在桌子上所講的話我大多都不記得了,但我仍一直記著他在桌子上的樣子,以及他對我們的坦率、真誠和用心。

休息的時候,營長和其他教官會教我們唱歌,帶我們拉歌、喊口號。教官們偶爾也會互相打鬧,這時總能在他們臉上看到孩子般的笑容。

有時候營長還會給我們講笑話,但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改歌詞,把歌詞改成口號教我們,然后讓我們互相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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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一群愛玩的教官的帶領下,我們順利地成為了氣氛最活躍、歡笑聲最多的一個營,但我們的訓練成績可一點都不比別的營差。

總以為教官們要比我們成熟,但他們打鬧時的樣子,讓我清楚地看到,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正值青春年華的孩子。只是在他們的肩上,曾經扛過許多我們不曾了解的責任!

還沒到說告別的時候,你卻要離開。

那時候,我們都習慣了連長的口令和壽哥的指導,我們每天一起認認真真地訓練,開開心心地休息。

突然有一天,團長要把連長給調走,雖然只是調到隔壁的九營,但我們也舍不得讓他離開。

連長在休息時,跟我們作了一番告別,讓我們要好好聽壽哥的話,然后他就瀟灑地揮手轉身離去。我們看著他漸漸遠離的背影,眼中泛起了淚花,突然有人唱起了“愛我,別走……”我們大家也跟著唱了起來,連長聽到后沒有回頭,他再次揮了揮手。

那天晚上,營長得知我們中有人生日,于是幾個教官就湊錢買了幾個蛋糕,為我們辦了一個生日party。那晚,我們唱歌、切蛋糕、看教官表演、看同學跳舞,我們非常開心,但我們更希望連長能夠跟我們在一起,分享我們的快樂。

圖片發自簡書App

也許營長懂我們,在party快要結束的時候,我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走近,還沒等看清他的臉,我們已經在大聲叫著:“連長!”而他則給我們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那晚連長的到來才是給我們的最大的驚喜。

第二天,營長特意走過來跟我們講話,問我們是不是想我們的連長,我們都應聲答“是”。然后營長說,我把你們的連長帶回來怎么樣,接著連長就從隊伍后面出現了。原來營長真的懂我們,這次換我們開心得像個孩子一樣。

可是,連長回來了,要走的卻變成了壽哥,我們又開始表現出不舍。在看到壽哥出現在別的營時,我們怕靦腆的壽哥會被他們“欺負”,于是我們大聲地喊道:“你們要好好對我們的壽哥!”他們也認真地答道:“好!”

其實連長和壽哥誰走我們都舍不得,因為我們是一起訓練、一起玩耍、一起變黑的好戰友!

之后的幾天里,我們還是會想念壽哥,想念他細心地指導,想念他靦腆的笑……

當你們真的要走,我們卻連告別的機會都沒有!

熬過了十幾天烈日的炙烤,終于等到了結營的日子,但也知道即將要和你們告別。

本以為我們可以面對面,好好地說一聲再見,殊不知,你們卻在最后的時刻都被叫走了。

等我們得知消息時,你們已換好了自己的便裝,坐上了離開的大巴。我們能遠遠地看到緩緩駛離的大巴,有人急急地向大巴跑去,想再看看你們,想親自跟你們說一聲再見。我看到了他們在沖著大巴揮手,我也遠遠地跟著揮手向你們道別。

圖片來自網絡

最后,我們終于是按學校的規定,沒有留下你們的任何聯系方式,十幾天之中所建立的感情,在這一刻便將中斷,我們都暗暗地有些失落。

本以為一切就這樣結束了,突然有人在微信群里發現了一個視頻,大家也跟著紛紛點開了視頻,原來是教官們在離開之際托老師發給我們的。

在視頻中,教官們手里比著心,嘴上喊著我們熟悉的口號,一字一句中,包含了我們每個方陣的名字,也帶出了我們這些天一起經歷的畫面。

營長、連長、壽哥……你們現在在哪?過得還好嗎?

你們還記得你們的初心、益達、唯一和火狼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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