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驚夢(二)


石破驚夢(二)

靜謐的夜晚,小村早早進了夢鄉,石潮在夜色中樹林里踱來踱去。往事如他手中的煙頭在夜色中忽隱忽現:夜緩緩拉開帷幕,大地披上了面紗,遠山和樹林只能見黛黑的輪廓。天空中的星星和遠處山腰的燈逐漸亮,相映成輝。校園里死一般的寂靜。圖書館后面的小樹林中傳來清脆的皮鞋聲,石潮早早來到這里。不時地盯著手腕上的表,已是幾次了,自己已經不記得。雪白的光從樹葉縫隙漏下來。他燃了根煙,深深吸了幾口,吐著煙圈一紅一滅的煙頭,清晰可見滿臉的焦灼。自己這樣冒昧發約會不會她有別的想法呢,思緒紛亂,頭痛極了。一切都沉浸在靜謐的夜晚。石潮平躺在柔軟的草地上,草的莖或葉也許是芽,搔得脊背癢癢的,雙手枕在頭下靜聽地下蟲子工作時發出細弱的聲音,是蚯蚓在叫吧,可能是蟬在翻土。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了。石潮輕輕閉上眼仿佛自己在平靜的大海上漂呀漂呀……

月亮偷偷露出半邊臉,略帶著少女幾分的羞澀,恬靜照在石潮的臉上,沐浴在月海中,身體和心一樣——潮濕的。林月姍姍來遲,白色的汗衫和乳白色的月光交映成輝,清香刺激了器官石潮睜開眼。林月靜如處子,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站在石潮的不遠處,月光灑下來顯得削瘦的身材更加高挑。一切都很朦朧,他揉揉眼睛證明分明在現實中絕非夢境。

“你來了。”石潮靜靜地說,明顯帶著少男少女的緊張和激動,“久等了,不好意思。煩你等。我這人也真是……”

“剛來,你找我有事?”聲音清甜可口,如麻花脆生生的。順便也坐在對面。

“其實也沒有什么事,想和你聊聊關于我們學校要成立詩社的事。”幾乎可以聽到心跳。

“我……你沒有搞錯吧。”呵呵一笑,“對它,我是門外漢,那么深奧而神圣的東西。我不能成為罪人,糟踐詩歌……”

“謙虛是中國姑娘的專利吧!應該申請指不定能有幾百萬等著呢。” 石潮調侃說了一句,自己也不知道那來的勇氣說笑話。

兩人對視了一下,呵呵笑了起來。

“你真逗呀!”林月頓了頓,“自己喂的*是知道斤兩的。你不了解我的。”

“噢!姑娘這就錯了。你的《五月的雨》有幸拜讀,從意境到譴詞造句都很有創意,語言特色具有樸素而清遠的風格。”

“是嗎?謝謝你的夸獎。不過……”

“不過什么呀,別推脫了,到時候我通知你,就這么定了。”

不容林月任何語言的辯說了。她似乎有點不高興,目光移向了別處。靜默了一會兒,誰也不愿意講話。月亮腳聲依舊很輕很輕。輕輕移動碎花的步子,好像是三寸金蓮的老太太。

“怎么樣?他鄉還生活習慣嗎?”石潮首先打破了僵局。

“也還行,生活沒有問題,天氣讓人受不了。”

“是呀,冬天酷冷夏天酷熱,春秋稍好,可風沙是很多噢,很不利于女性的皮膚呀!”

“也許是的……”,林月似乎有心事,回答時夾雜著幾絲美麗的憂傷,溫柔而甜蜜的聲音掩飾不了。

一陣風掠過,樹葉沙沙作響,兩人聆聽松濤,像一泓溫泉漫過心田。

“說曹操曹操就到。”石潮不失時機地說,“風沙可是北京的美景呀,沒有想到夜晚更是美麗呀!”

“喂,校外住宿如何呀?”林月猛抬頭問,一雙清澈的黑眸閃閃動人的光芒,多像今晚夜空中的星星呀。

“陋室可居,有空到寒舍,屋里亂七八糟,簡直就是狗窩。對了,狗窩非人之去所也”

林月忍俊不禁,撲哧笑出聲來,似月光下的白蓮正在盛開。

“好了,沒有別的事。我不打擾你了。”

“沒有什么。”

“我回去了。你上自習吧,記住多穿衣小心著涼。”

“知道了。路上小心呀!”

“謝謝!”石潮心里灌滿了蜜,說不出的愉快。

迎著微涼的夜風,自行車比以前好騎多了。天空中的星星快活的眨著眼睛。月亮被厚積的云層遮著,周圍發出慘白的光。石潮輕哼著《恰似你的溫柔》。

石潮站在樹林中,仰望著青藍的天空,月色一如當初,可是人已經不知何處了。天際那顆最亮的星星快活的眨著,多像她的雙眸,晶瑩而清澈,透漏著內心歡樂的光芒。月色漸漸暗下來,黎明前的寒氣咄咄逼人,石潮不得不進房間。許久,輾轉反側的聲音,在林中徐徐飄過。(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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