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心神不寧的時候,大概都無法把心沉入除娛樂外的腦力勞動中吧?我終日惶惶,又無人傾訴,一天一天數著日子,儀式感般等待一個興許悲愴的消息。
也許是懶惰的習性和無法釋懷的僥幸在作祟,它們像拉幫結派一樣勾引著胸中的浮躁,然后勸他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譬如心神不寧和感懷悵惘,來祈求原諒這渾渾噩噩的每天。
花上好幾小時練得了無欲無求的心態,被突如其來的難過摧毀只需要一秒,然后回歸頹廢,不想做事。甚至在被摧毀的那一秒想要逃離,就譬如什么也不管,去做于己而言浪漫的事情去。但又隨即便嘲笑自己的無知,在最沒資格說浪漫主義的時候這般想,無非是對這個字眼的玷污。況且歲月靜好時光安穩,做著認為和被認為應該做的事情,難道不是上蒼最大的恩賜么。
思索之后重歸平靜。開始審視問題出在哪里,并得到了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一切浮躁與不安的源頭,都是對不勞而獲的一見傾心。如果想要尋得一個不勞而獲的可能性,那就必須要用內心的波瀾來換;雖然下得入木三分的功夫然后擁有最寶貴的釋然感無疑是更穩妥的選擇,可大多數人還會不由自主并鋌而走險選擇前者。當我在主觀感受上認清了這一點之后,自然是要投向最寶貴的那條道路,只為了那一份釋然。
可人難免愈發庸俗,所有虛偽和真摯,冷眼和笑容的背后,都是自私和關懷,遷就和控訴的斗爭。隨著年歲漸長,看重一些又舍棄一些,通透一些又混沌一些,卻誰也不知道是自己變好了,還是變得更壞。
想要做的越來越多,而可控因素卻越來越少;身邊的善意和漠視越來越多,能夠予以的回應又越來越少。于是感覺那份心心念念的釋然,也不那么讓人心曠神怡了。反倒是多了幾分無能為力的沉重。
苦口婆心勸自己,人生的路好的壞的都是你的,干嘛不心無旁騖呢?可另一面又說,既然如此,又干嘛要與互不相干的路人做無謂而蒼白的假意互動呢。我愿意力所能及去幫那些彼此三觀不合的路人,可唯獨受不了噓寒問暖,句句笑意相迎。
所以光明磊落和陰暗而無意義的期冀變得無處安放,這才是無法專注的原因所在吧。
好在還有殘酷的現實送來猛藥,亦是良藥。若生活就是一錘又一錘擊打一個人的生猛的過程,那就該在還有機會去掙扎的時候守住那份飛揚跋扈。若圓潤換鋒芒時回首往事,還能有些許不悔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