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成全，好過三個人的糾結。
文|瑩瑩
我們公司在“鳳凰山莊”包下了最大的那個宴客廳，在五樓的入場處，掛了很長的橫幅：20周年，感謝同行，同舟共濟。
我們在會場的入口處，設置了簽到，玲姐喊我一起幫忙。我坐在那里，每位嘉賓經過，都會把入場券給我，我核對身份做登記。
陳信過來的時候，我側著身子往玲姐的身后縮了縮。可我這么大個人，終究是無處躲的。陳信拿著他的入場券，玲姐準備接過去，他卻一直注視著我的眼睛，直到離開。
我慌亂地低下頭，在陳信的名字后面打了一個對勾。玲姐似乎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意味，她整理著入場券，意有所指地問我，“你們認識？”
我假裝聽不懂她的問題，轉了轉手里的黑色水筆，“你說誰。”
玲姐微笑，把停在我身上的目光移開，“初夏，我不是瞎子。不過，如果你不想說，那就算啦。我就那么隨口一問，你別多心。”
我鼻子有些酸酸的，驀地，我忽然開口，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玲姐，你有沒有深愛過一個人。”
玲姐聽到我的話，怔住。很明顯，我感覺到她的肩膀微微顫動了一下。半晌，我都沒有聽到她的回答。我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指尖微涼，手心里也有一點汗涔涔。
我說，“抱歉，我說錯話了。”
玲姐伸出另外一只手，覆在我的手背上。她搖搖頭，沉思了一會兒，“不，你沒說錯什么。我只是，想起一些事罷了。你應該知道，像我這個年紀的人，以前總是會有一些感情經歷的。”
我嗯了一聲，抬頭看見玲姐眼底的落寞與不安。
“我的心里，也曾住過一個不可能的人。”
玲姐頓了一會兒，我沒有說話，等著她繼續說下去。她說，“人吶，愛過，方知傷痛。”
我終于理解了玲姐為什么30歲了，還是獨來獨往。原先我一直以為，她是想把重心放在事業上。
我朝著玲姐笑了一下，想要緩解一下氣氛，這個話題太沉重。這時，會場里的主持人正式宣布，晚會開始。我和玲姐整理了一下，走進會場。
會場里的男男女女，大家手里都端著一杯酒，紅酒或香檳。我隨便拿了一塊糕點，塞進嘴巴里。玲姐小聲地囑咐，“吃太多甜點，小心長胖。”
我嘟了一下嘴，嘀咕著，“哈哈，我天生瘦子，長不胖的。”
玲姐笑著搖搖頭，似乎忘記了剛才的不快。服務生托著酒盤經過，我拿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玲姐，“你要香檳，還是紅酒？”
“紅酒吧。”
我們正說著話，陳信從不遠的地方，看見我們，然后朝我們的方向走過來。我趕緊躲到玲姐身后，身邊的人來來往往，沒有什么空隙。我一腳踩到一個人的腳背，那個人哎喲了一聲。
我今天穿了一雙細跟的高跟鞋，又沒有輕重，可想而知，那一腳下去，痛感十足。我趕緊回頭道歉，手上沒有拿穩酒杯，酒灑了出來，濺到那個人的衣服上。
我轉過頭，連聲抱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給您擦一下。”
那個人挺著啤酒肚，還禿頂，一臉鐵青，正想沖我發火。陳信走到我身邊，朝著他稍稍欠了欠身子，舉起酒杯，“吳總，好久不見。”
“喲，是陳信啊，是有挺久沒見了。對了，你們劉總，今天來了嗎，我怎么沒有看見他。”
“劉總今天有事，我今天代他來參加宴會。”陳信將手中的那一杯酒干了，向吳總示意空杯。
“不錯不錯，年輕人。好好干，大有前途啊。”
我從服務生手中接過紙巾，小心翼翼地問那個什么吳總，“不好意思，您可以把衣服換下來，我給您送去干洗。或者，我給你新買一件。”
陳信一把攬過我的肩膀，“初夏，沒事的，吳總在生意場上是特別大氣的人。這點小事，我相信吳總是不會放在心上的。您說對吧，吳總。”
吳總被說的啞口無言，他擺擺手，“沒事，我等下讓秘書再給我送一套衣服來換。”
我掙扎著想要繞出陳信的魔爪，陳信抓著我肩膀的手卻愈發用力，我絲毫都掙脫不出來，只能對著吳總強顏歡笑。他看到我和陳信之間的親密，問我們，“你們是？”
“男女關系。”陳信回答得干脆利落。
我側過頭，瞪著雙眼看陳信，“誰跟你是男女關系。”
“你啊。”陳信哈哈大笑，仿佛我問了一個特別弱智的問題。
玲姐站在一旁，笑而不語。她好像在用眼神告訴我，“我就知道你們倆有事。”
等吳總走遠了，我一把揮開陳信的手，白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他。
我挽著玲姐的肩膀，“不許想歪了，他只是在幫我解圍。”
“初夏，你可冤枉我了，我什么都沒想。”玲姐大呼起來，看起來像是受到了竇娥之冤，卻是眉眼帶笑。
我啜了一小口香檳，抿了抿嘴，“好吧，當我什么都沒說。”
玲姐卻像是抓住我的小尾巴一樣不放，她的酒杯跟我碰了一下，放在嘴邊咪了一口，“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是我想歪了，還是你越解釋越證明你心里有鬼。”
見我沒有應答，末了，玲姐湊到我耳邊，輕輕地說，意有所指，“初夏，看得出來，你們互相都還愛著對方。那又為什么，不給彼此一個機會呢。明明相愛，就不要分開。”
我依然默不作聲。
“初夏，你不要自欺欺人了。總而言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明明相愛，就不要分開。真的，別跟我一樣。”玲姐說話的同時，也觀察著我的臉色。她苦笑了一下，喝了一大口紅酒。
我抬頭，目光越過層層人群，看到陳信在與人攀談，談笑風生。他也看了我一眼，對我微笑。
我忽然想起，很多年以前，在高中的操場上，我趁著做課間操的間隙，偷偷看他，被他發現。
我避開他的目光，跑到洗手間。我也想，給愛一個機會，給彼此一個機會。可是，他已經有了新人在側。滄海桑田，一切都回不去了。
一個人的成全，好過三個人的糾結。
很多年以前的蘇清淺，現在的陳菲兒。
我們之間，永遠隔著一個人，那是無法逾越的距離。
很多時候，我們不得不敗給現實。明明相愛，卻不得不分開。明明相愛，卻彼此互相傷害。
我想在三月底之前結束這個故事
感謝一路追過來的小伙伴們
愛你們
你看的是故事，我寫的是青春。
愛我就點個??噢
么么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