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鬼鬼祟祟的掃視了教室 ,蹲在我身邊心滿意足且小心翼翼地吃辣條。
“你在干什么,吃個辣條不用做賊一樣吧?我問。
她對著“噓””,示意我別出聲,“小聲點,別讓邵瑞雪看到我吃這些。”
“為什么?”
“我現在姨媽期,這兩天有點感冒,要是讓他看到我吃辣條泡面這些垃圾食品,他會在我身邊至少念叨半小時 ,我惹不起。”
“她真關心你。”我話音剛落,瑞雪就和佳音回來了。
我笑道:“瑞雪,我覺得你真是越發美了。”
“為什么呢?”邵瑞雪正經八百地回應。
我原本只是隨口的一句話,是讓自己加入聊天的過渡,眼下實在沒話說,就開始一本正經胡說八道了:“我覺得你越來越有女人味了。女人味,你知道嗎?剛開學的時候我只覺得瑞雪和其他女生不一樣,搬書啊大掃除時提水啊從來沒喊過累要找別人幫忙,我覺得非常獨立。我一直覺得瑞雪校徽上的照片很上進,我尤其喜歡穿紅色短袖的你。”
我指了一下瑞雪別在胸前的校徽,沒有看見瑞雪有些尷尬的臉色,她有些低著頭。
我繼續口若懸河:“瑞雪一直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女孩子,你看,像我那么挑剔的人都看上了我們家瑞雪,還有誰會覺得瑞雪不好?你說是吧瑞雪?將來瑞雪結婚的那一天,我一定會被邀請去當伴郎,我會目送瑞雪走過紅地毯,和親愛的丈夫甜蜜牽手,他的手一定是很溫暖的。然后瑞雪與丈夫都宣誓說‘我愛你,我愛你’。接著,他們就在鵝黃色的燈光下開始接吻,那會是一個很纏綿很長很長的吻,它會吻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直到山無棱天地和,瑞雪與他的丈夫才吻完。瑞雪和他親愛的丈夫真是成就了一段佳話啊,你們兩個可真是愛情的最佳代言人!”
“葉宇歐,葉宇歐……”可可瞄了一眼面色通紅的瑞雪,輕輕喚著我的名字。
我卻像吃了炫邁一樣根本停不下來。
終于在瑞雪拍案而起直奔廁所時,我才意識到一個事實:自己攤上大事了。
臉頰火燒一樣得疼,一定還很紅。我焦急看了可可一眼,又望著門口,有點慌。
“瑞雪這么純,你拿她開玩笑說這些她當然會生氣了。”可可追了出去。
我也起身想追出去,但跑起步想想她在女廁所,就有點躊躇了。
一會兒,可可匆匆跑來拉我去了女廁所前,“葉宇歐,你贖罪的好機會。”她指著廁所。
“你不會要我進女廁所吧?”我隨口一問,實則知道這不可能。
沒想到她說:“當然了,不進去怎么讓瑞雪看到你的誠心?”
她拉著我就要往里走,我極力推脫,“別別別,走廊上這么多人,況且瑞雪要是我不知廉恥闖女廁更不想聽我講話了。”
“也是。不過不管怎么樣,你犯的錯自己得解決,得讓瑞雪看到你認錯的誠心和不再犯的決心啊。”
我張了張口,瞥見旁邊有人經過,又覺得開不了口。但想想如果連這點勇氣都沒有,也太混蛋了些,就硬著頭皮開始認錯。
“瑞雪,對不起,我不該拿你開玩笑的,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就看在我是初犯的份上原諒我吧。”
“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惹你不高興,再也不在你面前說一些污言穢語,你的世界一定會是班里最純潔的世界。”
“如果你還不能原諒我,那我就幫你各種跑腿,我幫你掃地,你想買姨媽巾……呸,零食的時候我幫你跑腿,行不行啊?求求了,你就原諒我吧。我是個大混蛋,別和我一般見識,最主要的是別哭啊,我最怕女生哭了。”
里面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看向可可,投去求助的目光。
可可恨鐵不成鋼似地晃晃腦袋,準備進去替我求情。
這時瑞雪終于開了門,可可扶她出來。她冷著一張臉,臉上盡是淚痕:“剛剛那些話都是你自己說的,我不要你為我跑腿,只要你以后不再說那些話我就原諒你。”
我松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地笑笑,遞上紙巾:“當然當然,我特有記性,如果再犯我就是瑞雪的……”
她大概覺得我狗嘴吐不出象牙,聽到這里盯著我,我立刻閉嘴了,“晚飯時間到了,再不去食堂就沒菜了。要不我請你一頓,當賠禮道歉。”
瑞雪看我懸心焦急的樣子,破涕為笑,“哎呀不用,我不想占人便宜。”
時間一晃到了周五。教務處把課表安排的很奇妙, 最后一節是班主任的課,每個班都是這樣。
楊可可身邊沒有劉佳來,問她原因也不清楚。
中午進教室時發現楊可可胡瑤瑤金芳芳林彬怡都化了妝,大熱天穿著秋季校服,長袖那種。仔細一看,校服之下是她們自己五彩斑斕的衣服,裙子恨不得短到臀部。
為了回家,我和幾個男生也穿了自己貼心舒適的衣服,不過沒女生那么夸張。
“婷婷,我們一會兒一起回家哦?我媽開車來接我。”
婷婷點點頭,她還是穿著校服,“好,不過我要回寢室拿個東西,剛剛出來時忘記了,你們可能要等一下。”
“沒問題,反正又不是擠公交。”
第三節地理課。
今天這課講的是……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大概還是能說出聽到的幾個專業名詞,像東北信風之類的。
斌浩老師看著底下困倦難當的學生,嘆了口氣,“周五下午了,知道你們沒心思學習 ,一個個的心大概早就飛回家了。如果不是還有一節班主任的課,據我以往的經驗,現在肯定有幾個學生會逃課。但再怎么困 ,再怎么沒心思學,課還是要上下去的。我叫個同學回答一下問題。”
全班的心立刻揪緊了,趴在桌子上的也直起身子,只是低著頭,不敢和老師有眼神接觸。
“這才剛開學,咱們班的同學名字我還沒有記全 。今天幾號來著?”
“26號——”回答聲里夾雜著幸災樂禍的情感。
“那就——”老師瞄了一眼嚇得恨不得鉆到桌筒里的26號楊波,“29號同學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看PPT,是什么風造成了兩地景觀的差異 ?”
晴天霹靂落在我頭上。
我看了一眼陳良的頁碼翻開課本,裝作很認真的找答案。
老師走到我身邊,兩只手分別友好地拍了拍我和同桌的背,“小伙子,你同桌翻的是錯的。”
我和班里的女生交情頗不錯,有幾個特別好的,有幾個平時說幾句話的,或是沒有來往,僅僅的交流只在見面時避免尷尬的一聲招呼。
我暗暗掃視了那幾個女生的眼睛,而這初次的求助竟沒有一個人搭理!少數的幾個裝作看書的樣子,大部分都在光明正大著憋笑等著我被罰站。
我皺眉,只能無奈接受,回頭瞪了那群所謂的“她們”。我*!心中恨得牙癢癢,發誓以后一定找機會讓她們出一次丑,即使這樣,卻不能不解決當前之惑。
老師回到講臺“喂”了幾聲,敲敲黑板:“29號同學,想好了嗎?大屏幕上有兩張圖片,一個地區的不同位置,兩種截然相反的景觀,茫茫戈壁灘與青青百花園,問吹得是什么風完成了這種天差地別?”
我硬著頭皮,迷糊道:“吹得就是……那種風。”
全班哄堂大笑,老師也忍不住笑起來,“你還真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呀。”
語文課。
我感到胳膊被人晃動,扭頭看見是可可,她笑紅了一張臉,即使涂了厚厚的粉,臉上也沒有半塊白的地方。
“你看右上方。”她憋笑不止。
我看過去。是胡瑤瑤。只見她保持著一個非常怪異的姿勢,扭動兩下臀部,然后微蹙的雙眉如釋重負般舒展開來。
然后,一股難以言表的氣味在小范圍內傳播開來。
艷慧老師敲了兩下黑板,“周五到了,同學們回家的日子到了。我知道同學們難掩心中的激動,在學校被關了一個星期一定難受得緊,所以男生像要參加選妃,女生像要出席選美比賽一樣,每個人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平時在學校的校規之下只能素面朝天的面孔也撲上各種化學成分。只是我要友善提醒同學們一句 ,看似越安全的時候就越是最危險的時候。以往政教處會在周五下午突擊檢查同學們的儀容儀表,最容易在這個時候抓到不穿校服佩戴首飾的同學,然后心滿意足地給你們記過。”
楊可可默默收起了手中死活穿不進耳洞的耳飾。
艷慧老師找出約翰交上去的班級日志,翻了翻,皮笑肉不笑說:“這才第一個星期,咱們同學就可勁地齊心協力讓我臉上沒光,每天各種扣分單雪花一樣地往我桌子上飄。劉佳來同學不在,我聽到很多同學在議論了,劉佳來同學是被學校勸退了。同學們 現在是高中生了,接受的不再是義務教育,所以要明白,高中里不會有人慣著你。如果有人三番四次的無視校規,蔑視校級,不把學校和班集體當回事兒,那就只能卷鋪蓋走人 。我不希望我們班出現第二個這樣的例子 ,畢業的時候,我想看到全班整整齊齊地拍畢業照,大家好聚好散。 ”
艷慧老師知道大家無心上課,就只給下周的新課開了個頭,校對了練習,最后應同學們的要求講了個楊貴妃的典故,對著蠢蠢欲動的眾人叮囑,“還有四分鐘就要下課了,同學們不要著急。如果大家安分點 我就提早兩分鐘下課,好讓大家趕車。同學們記住千萬不要坐黑車 ,如果擠不上公交,那大不了回學校再住一晚,周六早上再回家。這個周末我是支持同學們全部回家的,對 這是你們本學期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能夠回家的周末。從下周開始,周末補課就會陸續安排上? ,同學們要做好準備。迎接高中的高壓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