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料記載是我們了解歷史的重要途徑。畢竟穿越時光研究歷史這樣事情,目前只出現在影視劇或小說中。
重要的是,“盡信書不如無書”這句話也該用在歷史典籍的閱讀過程中。
眾所周知,正史和野史的記載會有很多不同,哪一種記載更接近事實,幾百年幾千年過去,誰又說得清呢!
首先,我們來聊聊萬歷年間明朝援助朝鮮、對戰日本的歷史記錄。
官氣一點的說法,明朝、朝鮮、日本人民各自從本國的視角記載了這次戰爭。實際上,就是明朝幾乎沒有記載,但歷史學家們研究表明這場戰爭的主力就是明朝軍隊,朝鮮義軍所扮演的角色微乎其微;日本表示這是一場延續戰國光榮以及名將光輝的戰爭,而不是侵略戰爭;朝鮮認為勝利原因在于民族英雄李舜臣和朝鮮義軍。
簡而言之,各執一詞。
我們看到的是,即便是同樣的歷史,不同環境、所處的視角不同,也會出現不同的版本。你說日本、朝鮮的史料記載不公正,不客觀,或許他們覺得我們的史料記載有自我崇拜的傾向也說不定。
其次,是史書對于朱常洛和鄭妃的評價。
梃擊案后,歷史評價:鄭貴妃狡猾,太子老實。
然而,在競爭激烈的皇權斗爭中,老實人是當不了皇帝的。而朱常洛在親娘無權勢、親爹皇帝老子不喜歡他的惡劣環境中,經歷了爭國本、梃擊案等一系列事件后,最終還是做了皇帝。
所以,史書的記載或者評價,到底參雜了撰書人或者當權者的多少個人觀念,我們不得而知。
關于歷史記載這方面,還有一個重災區——戰爭,尤其是決定王朝更迭的戰爭。
戰爭最殘酷的地方,其實并不在于死了多少人,有多少財產損失,而是它一旦開始,就很難停止。萬歷年間的援朝戰爭,一打就是七年。第一次世界大戰打了四年,第二次世界大戰打了六年。我們不愿痛苦重現,所以永遠呼喚和平。
而問題是,史書所謂正義、邪惡、侵略、暴行,大多時候都是毫無意義的胡扯,衡量戰爭的唯一且永遠的準則、就是勝利,或失敗。
我們還可以從明朝的另一種略微病態的環境來看,這種病態的環境總結下來就是四個字——言官無敵。
歷代的賢明的皇帝的評價中,大部分有“廣開言論、虛心納諫”之類的評言。作為說一不二的皇帝,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實屬不易。而且,這些政策確實會給國家帶來一批有識之士,于國于民都是有利的。
然而,問題是,開放言論,開放過了頭也不好。
言官在自己的影響力日益增長的時候,就顯示出了陰暗面——有的人的“直言犯上,不畏強權”,只是借“犯上”以博取個人聲望,為升官鋪路。而且,言官“犯上”,連皇帝都怕,更不用說皇帝之下的首輔了。
老爹死后,按規矩,身為首輔的張居正應該回家守孝三年。而三年后時局會變成什么樣子,張居正不知道,所以張居正選擇繼續為皇帝小子“奉獻自我”——奪情,繼續呆在官場。
這個舉動觸犯了廣大百姓所認可的孝道。所以,王錫爵登門罵張居正不守孝道。而張居正處于道德的下風,被逼得差點橫梁自盡。王錫爵因為“不畏強權”,贏得的民心,名聲大噪。
十六年后,趙南星向當時擔任首輔的王錫爵發起言論攻擊,王錫爵內心有多少多少苦衷,百姓不管,趙南星不管,或者不想管。在人們的口口相傳中,趙南星名滿天下,“犯上”簡直是人生成功捷徑。
所以你看,有時候,犯上是一定的,直言是不一定的。但是大部分史書不會這么寫,當年王朝里面的百姓不會這么想,因為大家心理上都會去同情弱者——首輔哎,除了皇帝你最大,你能有什么委屈?!
歷史會教給我們很多東西。
對于我們最重要的,不是記住歷史上哪一年發生了什么事情(這個對于大多數普通人我們也記不住),而是通過分析事件的發展變化,推測事件的真實性,分析是由于什么緣故,事情最終走向了歷史記載的結局,蝴蝶效應的源頭是什么。
盡信書不如無書。學會思考分析,才是我們讀書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