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初相識 猶似故人歸(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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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沈子琛頹然的看著銀屏消逝在樓梯上,自己卻對這一連串奇怪的事情毫無頭緒。銀屏最后留下的那一句“時間不多了”難道是在威脅他?如果他死了,女友怎么辦?她現在可能真在警察局涕淚橫流的做著他失蹤的筆錄吧。

狠狠地捋幾下頭發,他告訴自己:只有盡快解開這個謎團,才能盡快的回到自己的那個正常的世界。他得盡快的行動起來。

他下意識地掏了掏褲兜,手機居然還在,居然還能正常的連上移動網絡。他大喜過望,趕快將這個地方的名字“千燈鎮”鍵入搜索欄。

這個地方到底有什么古怪?

沈子琛向下滑動著屏幕,忽略那些華而不實的旅游景點介紹,直到最后有一條鏈接引起了他的注意。

千燈鎮的歷史由來。

他點開,失望地發現這篇文章就是羅列了一下在這個地方可能發生的歷史事件。他習慣性的往下拉動,有一句話這樣寫道:“在千燈縣志中記載,在金國侵略者占領千燈鎮后,主和派為了討好侵略者,茍延殘喘,為小朝廷續命,強迫一位尚未出閣的尚書小姐為當時的侵略軍首領作妾。這位小姐有著高尚的民族氣節,誓死不從,最后和唐朝古廟伽藍寺一起葬身火海。后來,千燈鎮的百姓為了紀念這位剛烈的官宦女子,就將這座小鎮以女子的閨名命名為千燈。”

沈子琛摩挲著下巴,伽藍寺?這個地名看似和這個不太靠譜的野史故事不沾邊,但是這個地方卻看起來是所有問題的中心。無論怎樣,他都有必要再去那里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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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旅店,沈子琛的手表指針指向5點。天色還是那么的陰沉,云塊像是發了霉的宣紙,空氣中也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霉味,潮濕而黏重。街邊的店鋪和門面早已經上了門板,整條街空蕩蕩的,酒店的布旗子在風中瑟縮著。沈子琛按照銀屏說的,找到了那座按理說在南宋就已經被燒成廢墟的伽藍寺。他輕輕推開厚重的木門。

高臺上的佛像,低低垂首,斂眉微笑。蒲團,木魚,半開的經書,一切都像是自己剛到這里來的樣子,只有香爐里還帶著余溫的灰燼提醒他,時間曾經流逝。沈子琛的心不知怎的,突然漫上了難以忍受的悲戚。心痛是毫無退意的潮水淹沒了他的口鼻,心口劇烈的絞痛讓他撲通的跪在了佛像前。他雙手撐住地面,脊背彎成了干涸而死的蝦,撕裂肺葉只為了那一口稀薄的空氣。他腦海中殘存的意識支撐著他爬向門邊,用好像是被抽掉了骨頭的手臂,連推帶擠得將門推開了一道小小的縫隙。

沈子琛大喘一口氣,扶著門框手腳并用的勉強站直。他緩緩邁過高高的門檻,走入那座回廊里掛滿了卷軸畫的庭院。沈子琛沿著小徑,走走停停,心跳終于回到了正常的頻率。木自滴翠,鳥自高啼,一切看起來都跟他上一次撞進這里沒有一絲一毫的區別,直到他看見那半畝池塘里,漂浮在水面上的一大灘猩紅。

沈子琛大驚。

小徑上,走廊上,甚至在那些安靜的懸掛著的卷軸畫上,那些或飛濺或斑斑的血跡,他用指尖一觸,粘稠而潮濕。

難道這里發生過血案?難道客棧老板娘口中所說的“時間不多了”就是這個意思?他茫然的四顧,腦海中的疑云卻漸漸裂出一道縫隙。

這座庭院,甚至伽藍寺乃至這座千燈鎮,正在發生著過去的歷史中的事情。這件事理應已經應該過去了,但是仍然倔強的停留在這座古鎮。他的目光停留在著長長的回廊中的卷軸畫。

每一幅畫上都有不同的內容,卻又相同的人物……這些畫卷,難不成是在講一個故事?如果是,那么這個故事很有可能就是現在被凝固在古鎮中的故事。

“時間不多了,”沈子琛在心中反反復復的琢磨著,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是凝固著的故事,歷史中早已發生過的故事,為什么還會有“時間緊迫”這么一說?

忽然,腦海中一道凌厲的閃電劈過。

他,還有所剩不多的時間,去改變歷史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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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琛悚然心驚。改變歷史?怎么可能?他一定是錯了。這一定是一場過于深沉的迷夢。

然而他清楚地知道,無論自己是否愿意,順著這條路走下去,才能發現事情的真相,自己才能回到那個正常的世界。

天色又陰沉了幾分,他拉起了卷軸畫,對著慘淡的光線,努力的解讀畫上的內容。一幅一幅的看過去,他的心像是被劃了一刀又一刀,一種難言的悲傷漸漸地像秋夜蒼涼的月光蔓延到全身。

這不是傾城之戀。這遠比傾覆一座城來的更加凄哀和決絕。

斬斷一段時間,為永遠得不到的愛情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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