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司馬香

年齡雖是個駭人聽聞的大數字，不過這數字真的是累積起來的嗎？十歲是厚厚的一疊？或者二十是更厚的一疊？三十、四十……集體堆在儲物間的角落？好像也并沒有？——伸手觸摸，空空如也！

年齡之于我們，竟然并未有什麼物證式的存在。所以，說累積似不恰當，說流淌也許更好。我們從時間的河流里流過，經歷過，體會過，感受過，然后一閃而過，一笑而過，走過路過經過。

然而，從清晨窗隙的陽光中醒來，聽樹上不知名的鳥歡快鳴唱，卻又難免有點恍惚——為什麼昨天好像依然深植在我里面，令我的每一天并非真的都是全新開始？我不是依然沿用舊的習慣？仍然調動舊的思維？潛意識中深藏的過往，甚至包括祖父母時代傳續下來的原則，不是從幼年扎根開始，幾十年如一日，至今仍在被我默默遵循？

我仍是由過往累積起來的那個我??！——即便童年只是空白記憶，發生過的事情多半模糊！但，爸爸說不許哭，就從此假裝堅強；媽媽說不要相信陌生人，就至今對世界謹慎懷疑；十歲時被狗咬過，幾十年來就始終帶著怕狗的恐懼。

人真是一個“聽話”的生物，即使原來的語境早已全部消失，還是可以把那些“話”當成恪守的鐵律，且至死不逾。

所以，雖然看起來“太陽每天都是新的”，但怎麼好像“今天的太陽”和“昨天的太陽”所差無幾？這是否是件聽起來，既令人欣慰又有點可怕，的事情？

自然界本來就有“煥新”功能吧！鳥和獸，新的一年來了，自動換了羽或毛；去年的樹葉落盡了，今年再長出來的，必是綠得透亮；荒野的草，任風吹任它亂，春天來了，來日方長。

所以，為什麼不呢？人類也應該具有這樣的功能啊！為什麼不由今天開始，從自己里面出來，不再成為過去時光的重復或延續？

我們并不是很“認識”自己，真的！

比如，那些想減肥的女生，只有在別人拍照給她看，拼對比圖給她看，稱體重給她看，的時候，才會清晰“意識”到自己的樣子。因此，我們現在也可以退后幾步，審視一下舊的自己！——怎麼好像有點憂郁？好像還有點沒精打采？所以，怎麼辦？

Martin San James說：“只有改變是確定的！”Andrew Solomon也說：“憂郁的反義詞不是快樂，而是‘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