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東亞教育具有循規蹈矩的“普魯士基因”
在十九世紀之前,教育其實是個類似手工業的學徒制,不管是東方的私塾還是西方的家庭教師。但是隨著科目的增加和對受基本教育的勞動人口的需求,出現了所謂的K-12(也就是我們亞洲的普通中小學)教育制度。
現代各國的標準教育模式,是我們已經以為天經地義的幾個基本要素:
早上七八點鐘走進教學樓;
在長達40-60分鐘的課程中全程坐著聽課,在課堂上,教師負責講,學生負責聽;
穿插在課程之間的有午餐以及體育課的時間;
放學后,學生回家做作業。
在標準化課程表的禁錮下,原本浩瀚而美不勝收的人類思想領域被人為地切割成了一塊塊,一塊塊便于管理的部分,并被稱為”學科”。同樣,原本行云流水、融會、融會貫通的概念被分成了成了一個個單獨的”課程單元”。
這個模式,是在18世紀是由普魯士人最先實施的。是他們最先發明了我們如今的課堂教學模式。普魯士人的初衷并不是教育出能夠獨立思考的學生,而是大量炮制忠誠且易于管理的國民,他們在學校里學到的價值觀讓他們服從包括父母、老師和教堂在內的權威,當然,最終要服從國王。
當然,普魯士教育體系在當時的很多方面都具有創新意義。這樣的教育體系讓上萬人成了中產階級,為德國成為工業強國提供了至關重要的原動力。基于當時的技術水平,要在普魯士王國實現人人都接受教育的目標,最經濟的方法或許就是采用普魯士教育體制。
然而,該體制阻礙了學生進行更為深入的探究,對他們獨立思考的能力有害無益。不過,在19世紀,高水平的創造力邏輯思維能力也許不如思想上服從指揮、行動上掌握基本技能那么重要。
在19世紀上半葉,美國基本照搬了普魯士的教育體系,就像在普魯士一樣,這一舉措能夠大力推動中產階級的構建,使他們有能力在蓬勃發展的工業領域謀得一份工作。除了美國,這個體系在十九世紀也被其他歐洲國家仿效,并推廣到歐美以外其他國家。
但是,如今的經濟現狀已經不再需要順從且遵守紀律的勞動階層,相反,它對勞動者的閱讀能力、數學素養和人文底蘊的要求越來越高。
當今社會需要的是具有創造力、充滿好奇心并能自我引導的終身學習者,需他們有能力提出新穎的想法并付諸實施,不幸的是,普魯士教育體的目標與這一社會需求恰恰相反。如今的教育完全忽視了人與人之間異常美妙的多樣性與細微差別,而正是這些多樣性性與細差別讓人們在智力、想象力和天賦方面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