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05.jpg
恰逢睜開眼的一瞬間,我猜到了
這就是夜晚。朝陽和夕陽
預謀了同時不出現,星星和月亮商量好了
永不見面。也就天上只留一片
黑而無光的暗。我搜摸著
有可能的火焰,卻只摸到了
濕霉的木片。我心想
會有什么光芒忽然出現,可只有
四面封鎖的冰寒,還有
如狼叫如獅吼的風在喊。
又僵又痛的腳板,試探不到
哪里是地面,每一立方的空間,仿佛都有
滾燙的鐵板。大臂上止不住的血
也當然看不見,可肌肉撕裂的痛
怎能逃免,不可能愈合的傷口
時刻連通著高壓電。水、食物以及
可能的一切,讓我繼續活在
人間,全部逃犯逃兵似的消失在
手可觸及的地點。只有一把鋒利的匕首
握在手里面,我掌用它
割鹿皮割牛肉割馬的骨干,難道我
必須靠它來和死亡見一面?!明天
一直在不可到達的地點,昨天賦予了
一切傷痛,仿佛賦予了
一切美感。只能呼吸卻無法叫喊,
只能眨眼卻不能將生命看見。仿佛
一直有什么在消失,瞬間或永遠。仿佛
老是有什么在糾纏,鞋底
或者左臉。柔軟的泥土
仿佛刺猬的針尖,不僅要
刺破皮穿透肉,還要把骨髓抽干,讓我
在死以前,就被風干,連頭發也要
編織成祭祀的花圈。我的
一直想流淚的雙眼,卻只能
在塵埃中枯干。
日記的大多數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