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精致的利己主義

文/風鈴丿

《謎城》里有句話說:“這個世界所有的東西都是明碼標價,包括人的青春、理想、良知、公義…”

在這個信仰模糊金錢至上的社會,不知怎的我們慢慢的學會了合群、學會了附和、學會把自己變的一點也不像自己,我們有時候像綿羊、像小狗、像獅子、像小豬、像老虎,就是不像我們應該有的樣子。

合群有那么重要嗎?

沒幾個人可以做到完全不需要朋友,完全不在乎別人的評價。

在工作場所,孤立,常常意味著被排擠,失去很多升遷的機會。而在私下場合里,沒有可以交心的朋友,不被喜歡,你會很孤獨,有時甚至會失去自己的內心平衡。于是我們慢慢的開始合群,我們變得對自己好陌生,開始覺得自己被這個世界“染”壞了。

幾多少年,我懷揣純真的理想投入世界的洪流,但最后發(fā)現:"我和這個世界一樣,這個世界是不會被改變的。"

可是就算我們再怎么執(zhí)黝,我們也斗不過這社會。

干凈
青春染芳華

《芳華》是以蕭穗子的口吻去敘述的,當然她也是最合適的人選,也是最懂合群的精致的利己主義。

電影《芳華》里的主要人物可分為三層:陳燦、郝淑雯、林丁丁是頂層的高干子弟,蕭穗子是知識分子家庭出身的中層,而何小萍、劉峰則屬底層。這大概也解釋了他們被分配到前線的順序:先是劉峰、何小萍,然后是蕭穗子。

穗子能夠融入林丁丁們的集體,但沒有和他們一起擠兌何小萍,蕭穗子在何小萍受欺負時冷眼旁觀,卻在事后馬后炮地指責小芭蕾太過分 …… 她是離林丁丁最近的人,也是離何小萍最近的人。

我一直給予蕭穗子很大關注,我期待電影結尾,蕭穗子能夠轉變成一個能"識得善良",也能"珍視善良"的人。電影里結尾已是十年后,她與郝淑雯坐在書店里看著林丁丁發(fā)胖的照片,戲謔說現在劉峰怕是"假手都不愿意摸",接著兩人大笑,一如十年前那件胸部縫了海綿的白襯衫被發(fā)現時那樣的笑,那一幕和十年前出奇的像。

給何小萍一個機會

蕭穗子無疑是最像我們這些"凡人"的人,不會作惡,但也時時將自己包裹成圓滑冷靜的旁觀者。這也是我們所說的精致的利己主義者,他們總是能夠名哲保身,讓自己處于安全區(qū)域。大概我如此渴望著她的轉變,也是想從電影里得到回答,我們這些"凡人",最終能成長為擁有"珍視善良"能力的人嗎?

為什么社會上會有這么多的不幸,和我們這些冷漠的旁觀者不是沒有關系的。

當你看到鄰居在打架,你假裝沒看到而走過;當你看見同學被欺負,你假裝沒看到而走過;當你看到小偷橫行偷東西的時候,你假裝沒看見而走過;那么是不是所有和自己沒關系的事情我們都可以假裝呢?

記得汶川地震各個網站關閉游戲、娛樂場所暫停營業(yè)時,一個人卻提出了質疑聲:“他們死關我們什么事?”

這個時候我才知道,正是因為我們的不關心,這個社會壞掉了。

當解救被撞老人而換來一句:你就是肇事者時,當營救無知登山學生失足摔死而換來學生的一句:處理好危機你就是下個社長時……這些事情的背后難道不是道德的淪喪、教育的失敗。

善良被消費殆盡

看影片前半部分的時候,我就在想懷著一顆赤子之心的何小萍和劉峰在社會的洪流中還能堅持多久,我知道他們再怎么執(zhí)黝也抵不過歲月的摧殘。

曾經一心想上臺的何小萍,在高原演出時終于有了一次嶄露頭角的機會,可是何小萍再也沒有當初那份對上臺的渴望,也少了當初的熱血沸騰。她開始討厭這個集體,討厭這群精致的利己主義,討厭他們逼走她唯一的好朋友劉峰。在這個集體里只有劉峰待她好。慢慢的小萍覺得即使自己再怎么證明自己又能怎樣,自己的心早已經被這個集體給傷透了。

他,劉峰,發(fā)自真心,對每個人好。結果呢,每個人都覺得理所當然,并不珍惜。

林丁丁

先不評價林丁丁人品怎樣,咱們來先看長相,細皮嫩肉的林丁丁,有種上海女子天生自帶的嬌嗲,走幾步嬌貴的腳上長泡,平日說話還帶幾分天真,撒幾分嬌,對男孩的殷勤半推半就,自然討喜。這種女孩子追隨的人太多了,她也不知道該喜歡誰了…

在庫房里,劉峰邀請丁丁看自己給炊事班馬班長結婚打的沙發(fā),丁丁和其他女性一樣,跟任何男性相處,只要不討厭他們,就會來點兒小調情,她的嬌嗔和姿色有意無意的成功的引燃了劉峰對丁丁的愛慕。

就這樣他向愛幕已久的女孩林丁丁表白,只是抱了一下,卻被侮辱為性侵,因此被下放連隊,除何小萍外,竟無一人為他送行。

沒有人再記得就是這個人,曾經不遠萬里跋山涉水幫他們捎來家里的信和一箱又一箱衣物糧食。沒有人再記得就是這個人,不久前還頂著車禍留下的腰傷,臺前臺后修補道具。當然也沒有人記得就是這個人,幾天前還熬著夜,為即將新婚的班長,親手趕制了新娘家點名要的皮沙發(fā)。

用原著作者嚴歌芩的話說:"劉峰,就是過剩的善良。"

那些過剩的善良太廉價了,我們這個社會還是比較喜歡有底線的善良。正如錦上添花永遠也比不上雪中送炭。

這個時代承平安穩(wěn),資本流動不息,每個人都忙著賺取還可以賺取的,抓住還能夠握到的,這個時代人們不再那么推崇平凡和犧牲,也因為平穩(wěn)的日子而不覺得戰(zhàn)爭是多么殘酷悲憫的事情。漸漸的我們也把善良看的那么平淡…

這個時代的大部分人,都沒有什么于國于民的宏愿,相比而言,他們更想做一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或者當一個滿懷小資情調活得體面富裕的人。

歸宿
愛情的樣子

最后劉峰和何小萍再次見面已經是走出前半生,其實愛情真實的樣子很難有人能說清楚,在他們這個年紀,或許他們認為愛情已經不是兩顆心相撞的觸動,而是恰好的時間恰好的地點,哪怕坐在一起不說話也不覺得尷尬。我不逃避,你也不逃避。就這樣一代人的芳華已逝。

正如結尾的臺詞所說:"我不禁想到,一代人的芳華已逝,面目全非,雖然他們談笑如故,可還是不難看出歲月給每個人帶來的改變。倒是劉峰和小萍顯得更為知足,話雖不多,卻待人溫和。原諒我不愿讓你們看到我們老去的樣子,就讓熒幕,留住我們芬芳的年華吧"

最后愿歲月有期,我們都可以和想見的人在有期的日子里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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