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九境成丹萬骨枯 《目錄》
從藥德太傅那兒出來不遠,就見司玉滄站在不遠處,云七酒笑笑問道:“有事?”
“邊走邊說。”
云七酒點頭跟上他的腳步,率先問他:“蘇儀澄最近在哪兒?”
司玉滄眸光微閃,道:“失蹤了,包括我手下一眾暗衛全部失蹤了,我怕紅月擔心,沒告訴她。”
“你知道伊照是怎么死的嗎?”
“是被白竹教的人所殺。”
云七酒搖了搖頭,道:“不是,蘇儀澄下的手。”
“不可能!!”
雖然蘇儀澄失蹤,但對于他,司玉滄的信任并沒有隨著他的失蹤而消失。
“信不信由你,那天你送他出谷,但我去河邊時又在林子里看到了他,那個白竹教的人口口聲聲說自己沒殺伊照,剛開始我覺得他是狡辯,但你想想,他與我們本就敵對,如果他真的殺了伊照沒必要不承認,而且,我確定我當時在林子看到的人,就是蘇儀澄。”
“那,那他為什么要殺伊照?”
“為了逼你出山爭權。”
蘇儀澄一直以來對司玉滄隱歸山林極為不平,覺得是紅月紅顏禍水,他每次來都會鼓吹攛動司玉滄擁兵起事,推朝納政,但司玉滄從未表示過什么,反而是對山中的生活很是自在,正因如此,蘇儀澄不得不下了黑手。
“白竹教的人應該還會再下手,我明天要去幽州一趟,孟赫做事很仔細,你們在這兒暫時是安全的,不過,還是小心些。伊照被蘇儀澄所殺之事不要告訴別人,特別是紅月。”
“我明白。”
司玉滄應著,眼中顯有愧意,云七酒見狀,道:“你也無需太自責,但我提前告訴你,如果下次遇到蘇儀澄,我一定會殺了他!”
司玉滄聽她這么說,猛然回頭看向她,云七酒接著道:“他既然敢動紅月身邊的人,我就不會留他,伊照從小跟著鬼婆和紅月長大,早已是一家人。鬼婆這次因他的死而遠走他鄉,離開毒情谷,紅月心中也是難受之極,若不殺蘇儀澄,難慰她們此心。”
話落,她轉身而去,司玉滄被她這一番話說的啞口無言。
云七酒沒管這么多,她覺得自己要做的事還有很多,首先,她現在急切的想弄明白,云家滅門之禍的來由究竟是什么?白竹教興師動眾一次又一次的要置云家與死地的原因是什么?白竹教的幕后人是皇帝,那云家和皇帝又有什么恩怨?
這些,云七酒想不明白。
所以,這次去幽州后,她要回到云家以前的莊子看看,雖然那兒已經被燒毀了,但,她覺得應該能查到些什么,另外,聽斛律謙烈說過,醉龍門總部也在幽州,上次雞凰山他匆匆而去,不知道事情有沒有擺平?林夭華聽說她是去找斛律謙烈,也要跟著去找白喜,云七酒沒答應,讓她留下了。
林夭華武功雖不算太高,但鬼點子多,萬一有什么事,她也能幫得上忙。
所以這趟去幽州,她依舊只帶了李伴情。
還有顧修嚴送她的那把傘。
秋風瑟瑟的山林中,云七酒與李伴情坐在山道旁的小亭子中小歇,他們已經走了大半天,人不休息,馬也累了。云七酒從馬背上取下一個布包,隨后放馬去林子里吃草,這布包里面有紅月給她準備的干果和板栗,還有顧修嚴炒的花生,她抓了些遞給身旁的李伴情。
“我不吃,謝謝師叔。”
他禮貌的拒絕了,云七酒挑了挑眉,自顧自的開始剝花生。
“怎么了?自打我回來,你好像一直在躲著我?”
李伴情聽她這么一說,眼神中略略有些躲閃,看向一旁的樹林,道:“沒……沒有。”
“是嗎?”
李伴情點了點頭,云七酒見他不承認,道:”伴情,男子情竇初開之際,總會對身邊的女子心存幻念,或許那個人是你的朋友,更甚的有可能是親人,不必覺得羞恥和不安。”
李伴情聽完這些臉頰連著脖子耳朵紅了一片,回頭想說什么,可卻不知道怎么開口。
“等日后你有了心儀女孩子,就不會如此了。”
他聽云七酒說到這里,突然轉頭大聲道:““別說了!”
云七酒一愣,以為是自己這話說的太過直白,讓他難堪了。李伴情喊完那句話便后悔了,他慌忙跪下道:“師叔……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沒事,你不要太敏感了。”
云七酒扶他起來坐到亭欄邊:“你如果覺得跟著我有負擔,等從幽州回來,便放你去洛陽找師兄,可好?”
“不,我不回去,師叔,我要跟著你!”
他一口回決了云七酒的建議,道:“師叔你放心,我絕不會再做任何逾越之舉!求師叔不要趕我走!”
他說著又要跪下,云七酒急忙將他拉了起來,道:“男兒膝下有黃金。我當愿意你跟在我身邊,不過……。”
她說著眼中有絲黠意,道:“不許再躲我。”
李伴情點了點頭,心中暗想:那本《苦真鬼訣》不同凡響,我現在不過練了小半月便已功力大增,假以時日,定不比那些絕世高手遜色。
云七酒不知他有這般想法,拍了拍他的肩道:“再休息會兒,我們晚上要徹夜趕路。”
“是,師叔。”
這場風波就這么過去了,接下來的幾天,李伴情也不再躲著云七酒,兩人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幽州。
靈古山莊。
這莊子是醉龍門的總部。
云七酒和李伴情表明了來意,那守門的侍衛立時前去通報,不多時,綠袖便從莊內匆匆而出。
“云姑娘。”
他上前拱身施禮,云七酒淡淡一笑,拱手也還了一禮,隨即綠袖帶著兩人入莊。
“門主在與貴客談事,云姑娘先隨我在堂內用茶,待門主事畢,即刻來見姑娘。”
云七酒應了聲好,便隨他到了客廳之中。
茶剛上桌,一女子便從門外躍了進來,紅衣紅袍,一身飛揚似火的烈氣帶著股囂張跋扈的意味,俏麗妖嬈的面容中夾著絲絲怒氣,仿佛廳中的云七酒做了什么不可饒恕的事。
“你就是云七酒?”
她出聲責問,云七酒茶杯一放,并未起身,道:“我就是。”
“你好大的狗膽,居然敢勾引烈哥哥!”
云七酒聽她出口便是罵人,眼眉一挑,顯然是不喜,綠袖聽到動靜,急忙從外面進來,見廳中氣氛僵持,冷聲對那紅衣女子道:“紅嬈,云姑娘是門主貴客,你放尊重點!”
“尊重?你們明知道我喜歡烈哥哥,居然還讓這個狐貍精進來,你們太過份了。”
“紅嬈!!”
綠袖眼見她話說的越來越放肆,出聲喝止了她,道:“你再亂說話,小心門主罰你面壁。”
“我就說,就說,你們都欺負我,烈哥哥明明就是我的,你這個狐貍精,你滾,你滾!”
她像瘋了一樣抓起床上的茶杯就向云七酒砸了過去,綠袖怕碰到她身上未愈的傷,不敢硬攔,而那個砸向云七酒的杯子則是被一旁的李伴情牢牢的接了過去。
見沒砸中,紅嬈更是氣怒,一掌拍在綠袖的胸前將他擊倒,隨后翻手成影,竟直接朝云七酒砍了過來。
云七酒眼見掌風漸近,眼中微怒,她相當不喜歡這種感覺。
隨著李伴情一掌擋去紅嬈的攻擊,兩人隨即躍出廳外,斗將了起來,云七酒眼見這廳中清靜了下來,上前扶起了綠袖,道:“沒事吧?”
“無礙,云姑娘見笑了,紅嬈脾氣不太好,你千萬不要與她一般見識。”
云七酒點了點頭,隨即出了大廳,如果紅嬈能將綠袖一掌打倒,那她的武功應該不在綠袖之下,她有些擔心李伴情。但出了廳,云七酒赫然發現一件詭異之極的事,李伴情居然將紅嬈壓制的死死的,一招一式快如影,疾如風,不但武功招式大改以往,就連內功也相當邪異。
綠袖眼見紅嬈已落下風,但李伴情依舊招招兇猛,向云七酒看了一眼,道:“云姑娘,紅嬈身上傷還未愈,請你高抬貴手莫要與她見識。”
云七酒沒想到半月不見,李伴情武功已進步到此地,不過,她也看出了李伴情武功中那股邪異,聽到綠袖勸阻,她也沒想與紅嬈為難什么,便出聲道:“伴情,住手。”
李伴情揚鞭如鞭正要踢向紅嬈,聽到云七酒的聲音,身下一轉,那一腿便及時的收了回來。
而被逼得無法脫身的紅嬈也松了一口氣,但或許是這氣松的太過羞辱,她眼見李伴情轉身離去,心中怒氣又起,轉腕運功,一掌如海向他的背后拍了過去。
一旁的云七酒與綠袖頓是大驚,卻已來不及阻攔。
而正在此時,李伴情錯身而過,回手一掌拍在了紅嬈的右肩上。
“噗!”
“紅嬈!”
斛律謙烈聽到動靜剛從旁院過來,便見到這令人心驚的一幕,腳下生力躍上前將紅嬈攬入了懷里。
“烈哥哥,她……她欺負我。”
惡人先告狀說的就是她這種人。
斛律謙烈將她扶到一旁坐下,順著她的手望去,見云七酒站在院中,眼中一片平靜,她的身后,李伴情一臉冰冷毫無愧意,見斛律謙烈看向自己,云七酒眸下微動,卻并沒有開口說什么。
“她身上有傷,你何必如此?”
這句話,便是責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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