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曾記否,誰的誰?》第一卷第十二章 相見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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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實在沒什么農(nóng)活可以干。原是有幾畝地的,只是搬去縣城的時候,交給大伯打理了。爺爺奶奶年紀大了,把屬于自己的幾畝地也都分給了幾個兒子照料。所以現(xiàn)在,葉曉嵐徹頭徹尾的閑人。

閑來無事,也學著鄉(xiāng)親們,幾個人圍在一起打撲克。說來,葉曉嵐的牌技還是不錯的。這也歸功于從前。

以前,家里喂養(yǎng)著一只羊,平常是媽媽割草喂的,有時忙,照顧不來,便遣了葉曉嵐出去放養(yǎng)。每每這時,都是她最高興的。

幾個小伙伴相約拉著自家的羊兒去了河灘,找一處青草茂盛地,把羊拴在那里,便不再理會了,只等過上一會兒,再換一處地。

幾個人找一處稍微平坦一點兒的的大石頭,或躺,或坐,圍在一起。無聊了,也會尋了撲克來玩。

撲克是收集別人不要的組合而成,什么品種、顏色的都有,花花綠綠,只要夠數(shù)就行!媽媽不會玩牌,也不許葉曉嵐玩,說是影響學習。只有這時候,葉曉嵐才能偷偷摸摸的玩。

也許是小孩子的好奇、好學心理,一段時間下來,葉曉嵐的牌技也是突飛猛進,幾乎所有的花樣都會玩,當然,玩的最多的數(shù)升級。其它的,或多或少都需要有點彩頭,不然時間久了沒勁。升級不需要彩頭,是算得分,四十五分升一級,只有贏一局,才能升一級。有分數(shù)才有勁頭,不知不覺可以玩很久。

現(xiàn)在,葉曉嵐不用藏著掖著了,大大方方的在自家門前支起了牌場子,和幾個朋友、鄉(xiāng)親一起玩。雖然換了主人,但爺爺奶奶也是好脾氣、樂呵人,閑來時,家里串門的鄉(xiāng)親們也是依舊不減。

還是升級,幾個人熱熱鬧鬧的。說起來,大家的牌品真的不怎樣,摸鼻子,捏耳朵,揉眼睛的傳遞著信息。雖是偷偷摸摸,卻也正大光明,暗號一如從前。

看著熟悉的一幕,想起許旭也曾對自己做過同樣的暗示,葉曉嵐心不在焉,結果,很快輸了。幾局下來,慘不忍睹!

鄉(xiāng)親們你一言,我一句的取笑著,葉曉嵐面子薄,只好集中注意力。猶豫著不知該出哪張牌,K還是A?手里摸來換去,下家不耐煩的催促,正準備甩了A出去,“出這個。”一節(jié)手指放在K上面,屬于變聲期少年特有的嗓音傳來,熟悉而陌生。

葉曉嵐疑惑的輕仰著頭轉過臉,一張放大的健康色俊顏,悄然出現(xiàn)在眼前,笑著對她說:“出吧,都等著呢。”

心跳加速,葉曉嵐“騰”的紅了臉,隨即抽出K扔了下去。

幻想過很多種美好而溫馨的重逢,卻獨獨沒有想到會是在這樣一種情境下。葉曉嵐有點懊惱,悄悄摸了摸自己發(fā)燙的臉頰,還好,太陽正毫不吝嗇的揮灑著光輝,熱的緊,誰也沒有注意到她微紅的臉頰。即便有人看到了,還以為是太陽曬得呢!

沒了玩牌的心思,一局結束后,隨口找了個理由,找人替換自己。裝模做樣的圍觀了一會兒,葉曉嵐悄悄進了院子,不大一會兒又拎了兩個小板凳出來。

說來,葉曉嵐家和許旭家距離很近,真的非常近,隔了一戶人家而已!

葉曉嵐剛回來進家門時,很巧的和許旭媽媽碰見了,只是禮貌的問了聲“嬸嬸好!”,便沒好意思再說什么。

許旭從姨媽家回來,進門時就看見葉曉嵐家門口圍著一圈人,也沒太在意,以為是葉爺爺在消遣時間。還是聽媽媽不經(jīng)意的說:“葉家那丫頭回來了。”

“哦,我走的時候她不是還在嗎?”以為是葉曉嵐大伯家的女兒,隨口問道:“她去哪兒了?”

許媽媽正端著一盆子衣服準備晾曬,腳下稍稍頓了一下,說道:“沒去哪兒,是從縣城剛回來的,說是放暑假了,好像是前天吧。”許媽媽和許旭,兩個根本沒在一個國度,還能這么順暢的聊天,難得!

許旭這才知道媽媽說的是誰,原是想幫媽媽搭把手,生生止住了腳步。

“媽,我出去轉轉。”葉媽媽聽見聲音時,院子里已沒了許旭的蹤影。

許旭幾個大步跨到葉曉嵐家門口,看到葉曉嵐正在玩牌,便悄無聲息的站在了她身后,等到葉曉嵐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好一會兒了。

現(xiàn)在,看見葉曉嵐進了院子,心里有微微的失落。看見她不一會兒又拎了兩個小板凳放在門口,心中又很開心。十五六歲的年齡,還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眉梢眼角的都是笑容。不等葉曉嵐招呼,便徑自向她走去。

葉曉嵐正猶豫著如何開口,便瞧見許旭面帶笑容向她走來。不想讓自己覺得尷尬,不假思索的招呼:“回來了?”

“回來了?”許旭含著笑,問道。

兩人同時說出同樣的話,不由都停下了腳步,相視一眼,又笑了起來。笑容多了幾分自然,化解了彼此間莫名的尷尬。

“什么時候回來的?”雖然知道,許旭還是想親耳聽到答案。也許他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面對葉曉嵐,他已沒了初初相處的隨意。

記憶里扎著馬尾辮的小姑娘,圓圓的臉蛋,大大的眼睛,風吹日曬稍顯黝黑的皮膚,與此刻眼前的女孩,是大有不同。

齊耳短發(fā),稍顯白皙的皮膚,只有那雙靈動的眼睛與記憶中如出一轍。一身運動裝,T恤,長褲,運動鞋,干凈活潑。

面向著陽光,有點耀眼,許旭瞇了瞇眼睛。他一時間分不清,耀眼的是陽光,還是此刻她對面的女孩?

似乎一眨眼的功夫,那個記憶里的傻丫頭,就變得如這般出彩。

“剪頭發(fā)了?舍得?”許旭抬了抬下巴,意有所指。

“這個?”葉曉嵐摸摸頭,又輕輕拍了拍:“嗯,學校讓剪的,不許留長發(fā)。”

“挺好看的。”聽到許旭夸贊,葉曉嵐不由的有幾分羞赧。

說起這頭發(fā),葉曉嵐心里別提什么滋味了。開課不到一周時間,班主任就發(fā)話了:嚴令禁止在校期間留長發(fā),男生一律寸頭,女生最多齊耳。

聽到這個消息,各種掙扎、不滿,有愛美的女生當場就哭了。可是沒辦法,胳膊擰不過大腿,該咋還的咋!葉曉嵐是扛到最后期限,才萬般不舍得剪了頭發(fā)。

誰知剪出來,堪堪是個男孩子頭發(fā),對著鏡子,葉曉嵐紅了眼睛,只想狠狠的揍那個理發(fā)師一頓。可是沒辦法,已成定局,怪只怪自己沒說想剪什么發(fā)型,只說剪短點就好。媽媽在旁邊一個勁安慰:“沒事,很快就長好了。剪得短,才會長的快。”葉曉嵐再三確認后,無奈的收拾起糟糕的心情。

現(xiàn)在這樣的,是整整長了一年的功勞。

得了許旭夸贊,葉曉嵐暗暗欣喜,不由慶幸,幸好他沒有看到她最開始剪得頭發(fā),不然,真的很丟人,幸好!

葉曉嵐悄然打量著許旭。個頭似乎又竄高了不少,依然有點黑,卻是不知何時戴起了近視。短短的頭發(fā),一根根精神抖擻,像他一樣有活力。

各自寒暄,無關痛癢的話題。

思考了許久,葉曉嵐還是決定問問。自己給自己打氣,死就死吧,至少明里明白。“怎么沒回信?很忙嗎?”葉曉嵐輕聲笑著問,努力使自己的聲音平緩、自然,像是最平常不過的一句話。

平靜的表面,掩蓋不了內(nèi)里的恐慌。葉曉嵐放在身側的雙手微微僵硬,悄悄攥緊又悄悄松開。身子保持著稍稍前傾的姿勢,交疊著的雙腳瞬間失去自己的掌控,毫無知覺。

像是過了幾個世紀,沒有聽到聲音,葉曉嵐無比沮喪。千般萬般滋味涌上心頭,眼角止不住發(fā)澀。

沉默,是最殘忍的答案。

葉曉嵐后悔了,她為什么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如果不問,她還可以保留最后一點幻想,可現(xiàn)在......

感覺到雙腿酸麻,葉曉嵐輕輕抬腳,上下左右的晃動了幾下,沒有那么難受了,才慢慢抬起頭。裝作很累的樣子,手指從眼瞼劃過,抹去眼角滲出的淚珠。努力的擠出微笑,想要岔開話題。

“那段時間要考試,很忙。”悠悠的聲音從對面?zhèn)鱽恚旎[般,悅耳動聽。

葉曉嵐臉上的笑容緩緩放開,一圈又一圈,像盛開的花朵,光艷奪目。

她還沒來得及看清許旭的表情,奶奶的叫喊聲傳來:“曉嵐......曉嵐......吃飯了!”抑揚頓挫,煞是好聽。

她急忙應著,腳步輕快的走進院子。

接下來的日子,每天都是愉快的!

東家串串,西家走走,得益于爸爸媽媽的好人緣,鄰里鄉(xiāng)親也都很喜歡葉曉嵐,走到哪里都會有人熱情的打招呼。當然,固定的也就那么幾家。有時還會遇見許旭,葉曉嵐就更開心了。

每次逛回家,坐在門口的石墩上歇息時,總是不大,一會兒,就會見到許旭來家里串門。

發(fā)懶時,也會坐在自家的門墩上,撿根樹枝胡亂涂鴉,或者干脆斜靠著門框,懶懶的看著門前道路上經(jīng)過的行人,認識的,不認識的,悠閑的,亦或匆匆忙忙的,聊以打發(fā)時間。

葉曉嵐的身體是在門口,思想早已四處飄蕩。深陷其中,樂在其中。算不上睹物思人,確是看著熟悉的一切,難免回想曾經(jīng)的點點滴滴。

曾經(jīng)平常簡單的相處,再次回想,處處透著甜蜜。

一封薄薄的信件,在不知不覺里,改變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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