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死亡詩社》,我只能說它是一部優秀的影片,卻不想承認它是一部好的影片,即使它享譽世界,久負盛名,優秀是相對于影片拍攝而言的,而好是相對于電影內容本身而言的。《死亡詩社》,在我看來,它不負責的把問題赤裸裸的呈現出來,卻沒有想出解決辦法,讓人觸目驚心的同時,卻又束手無策。
教育的現實意義何在?這是看完影片后久久縈繞在我頭腦中的一個問題。一方面,學校的校長在講臺上威嚴的宣告,本校輝煌的歷史和學生身上負載的使命。學生的學習,教師的教學,就是把這輝煌的歷史延續下去,就是實現學生身上負載的來自他們父母的期望與使命。另一方面,新來的英文老師基廷卻煞費苦心地教導學生及時行樂,所謂教育,不過是為了讓當下生活更美好的工具,甚至他教導學生,詩歌是吸引女生的有效手段。
是爭論就會有矛盾,是矛盾就會有沖突,是沖突就會有斗爭,是斗爭就會有你死我活,于是尼爾成了這場爭論的首個犧牲品。尼爾聽了基廷先生的教誨,告訴自己要及時行樂,于是他帶領一群人半夜出去成立古詩人社,于是他發現了自己的天賦和樂趣,于是他為著自己的夢想與父母、學校斗爭,于是他自殺了。他的死為這場爭論畫下了一個暫時的句號,基廷先生“失敗”了。可是,當我看到陶德和其他學生跳到桌子上送基廷先生離開時,我又覺得,這場爭論必將持續下去。
讓我們回到教育學上,回到兩位教育學家身邊。一位是十九世紀著名的教育家斯賓塞,他會告訴你,教育是為未來完美生活做準備的。現在的學習是為了將來的生活更加美滿,正如影片中,尼爾的父母讓尼爾用功努力,未來成為讓人敬羨的醫生。而令一位二十世紀劃時代的教育家杜威卻說,教育根本不是為未來做準備,教育就是生活,教育過程就是教育的目的,生活就是教育所在,除此之外,教育再沒有其他的目的了。于是基廷先生說,及時行樂,珍惜當下。不要活在未來,也不要沉浸在過去,你的生活就是你的全部,你的現在就是你的生活。
在我看來,這一爭論是永無止境并且不存在正確答案的。所謂教育的現在意義只會在這場爭論中被無限地詢問下去。
達爾文的“進化論”告訴我們,世界并非是為人類準備的,于是人與自然的斗爭層出不窮,達爾文的“適者生存”有告訴我們,不適者終被淘汰,于是人與人之間的斗爭此起彼伏。人們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后發現,現在所受的哭都是對當年不讀書的懲罰,于是教育被重視。父母捏著孩子的手說:“看到沒,不讀書長大以后就只能當個掃地的”。在孩子心里埋下種子,讓孩子明白,現在讀書流下的汗是在澆灌那朵名叫未來的花。
可是,孩子并非都是“很傻很天真的”,根據馬斯洛的需要層次理論,孩子在實現較低級的需要后,開始向自我實現的需要奮斗。注意,是自我實現,不是“父母意愿實現”。于是沖突出現,你可以說這些孩子“鼠目寸光”或者“婦人之仁”,反正他們就是要為當下的自我實現而與為他們規劃好了未來一切的父母做斗爭,尼爾的悲劇也因此而重復上演。
這場看似是父母與孩子之間的斗爭實際上是未來與現在的斗爭。斗爭的源頭就在于父母自認為自己的現在就是孩子可能的未來,因此千方百計地想讓孩子“重蹈”或不要“重蹈”覆轍”。而孩子不滿于自己的現在卻被未來“占領”,而“未來”卻還遙遙無期。
正如影片一樣,我也無法給出這場未來現在之爭的答案。但我希望,有一天,不管是為“未來”,還是為“現在”,都是孩子自己選擇的結果,家長只在一旁引導并遞上鼓勵的眼神,讓尼爾的悲劇不再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