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應該畏懼的不是無知,而是不知道自己無知。
“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的無知”——蘇格拉底
一個人,即使毫無知識,只要他知道自己是無知的,那么他就總有機會使自己走出來,使自己不斷地進步,他就遠遠離開了“不可救藥”的境地。只有那些得少為足,總以為自己充滿智慧,并對于各種事物都習慣于批判的人才是最危險的。因為這樣的人往往就是處于無知的迷網之中,卻還以為這就是世界的一切。
記得莊子講過一個很有意思的故事:有一天一個青年來拜訪孔子,和孔子的弟子吵了起來。因為這個年輕人堅稱一年只有三個季節,而眾所周知一念是有四季的,于是兩個人一起著孔子評理。孔子就告訴他們:“沒錯,一年是只有三個季節。”青年人得勝而歸,但是孔子的徒弟卻很是不滿:“老師,一年明明有四季,您能么能說瞎話呢?”孔子告訴他的弟子:“我說的沒錯,對于一只蝗蟲而言,一年是只有三個季節,它沒有見到過冬天,自然以為一年只有三季。這位青年就是地中蝗蟲所幻化的,所以我和他說一年三季。”
故事本身很玄幻,但是講出來的道理卻是觸目驚心。蝗蟲不知道冬季的存在,因為它從來沒見過冬天。那么我們又有多少事物和道理是沒有見過的、不理解的?我們有沒有妄下論斷?恐怕是有的,而且還很多很多次的妄下了論斷。最可怕的是我們連哪個是我們妄下的論斷都已經不清楚了,因為我們已經把太多的妄想、妄論當真了。
讓我來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你覺得別人看到的綠色和你看到的是一樣的嗎?我相信很多人都會下意識的覺得“綠色不就這樣么?還能不一樣?” 還真就不一定一樣,你沒有辦法確定別人看到的綠色和你看到的是一樣的。為什么沒辦法確定?很簡單,你看到的物質本身其實不是綠色,而是這一個特殊不斷地電磁波。電磁波本身并沒有說一定有哪種顏色,例如無線電的電波你就連看都看不見。你所看到的綠色,只不過是你大腦給你的一種幻像,電磁波刺激了眼睛,大腦所給出的反饋現象就是這種顏色,它并不是客觀存在的物質,并不是電磁波本身的性質。同樣波段的電磁波,進入另一個人的眼球,他的大腦所給出的反饋可能是在你眼中的“紅色”,甚至都可能是一個音節。但是通過學校時期的教育,人們把這個波段的電磁波進入眼睛后大腦給出的反饋定義為綠色,不管這個反饋本來是什么樣子的,也許A看到的是黑色,B看到的是黃色,C看到的是藍色,D“看”到的是低音“咪”,它從此都有了一個名字——“綠色”。于是每個人開始很自然地認為,其他的人看到的應該是和自己一樣的“綠色”。
同樣的,可以推廣到聽覺、觸覺、嗅覺、味覺等等,任何一種感覺,你都無法知道其他人是否和你的感受是一樣的。你只能夠知道對于這種現象,或者這種物質,你們所定出的名稱是一樣的。也許A嘗NaCl嘗出來的是甜味,B嘗出來的是苦味,C“嘗”出來的是白色,D“嘗”出來的是“摸”的感覺,但是,這四個人通過學校和生活的學習,都管這種感受叫“咸”。
呵呵,是不是感覺腦洞大開了?至少我是這么感覺的,我于是知道自己是多么的無知,我的所謂知識,絕大多數時候不過是我自己根據自己的體驗編造出來的妄想,而并不是實際的真理。然而,“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矣。”我不可能知道所有的知識。但是我相信,只要我時時刻刻都記得自己是無知的,我就能夠不斷地跳出迷網,不斷地提高、升華。相反的,不論我已經有了多少所謂的知識,只要我還覺得自己很博識,什么都知道,還覺得這個也是迷信,那個也是錯的,還喜歡整天只顧著批判和品頭論足、辨論對錯,我都是悲劇的,因為我在無知中卻還不知道自己的無知。
我覺得冥想與正念對于我來說最大的意義就是讓我能夠有一個時間,放下腦海中各種妄想出來的既定概念和想法,放下那些我自以為對的各種知識和論調,回歸無知,回歸知道自己無知的狀態,就這么原原本本地觀察這個世界,觀察自己。漸漸的消減我過去自己培養出的對事物的成見,回憶起自己的本真智慧,回憶起在沒有知識的時候我是如何學習的,如何和這個世界相處的。當成見漸漸的消減了,我的智慧也許會更加清晰,畢竟很多歷史的經驗都表明“剛愎自用”是智慧的大敵。我希望保持我的無知的狀態,不斷地進化、成長,讓我的心靈更加寬廣,而不是坐井觀天,而冥想和正念恰能幫助我逐漸靠近這樣的狀態。
堅持冥想吧,我親愛的朋友,也許你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