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廣袤的空間里和無限的時間中,能與你共享一顆行星和一段時光,是我的榮幸。
“你醒了。”一個溫婉的聲音說到。
我轉(zhuǎn)頭望去,是一位美麗的女孩,大約25、26歲的樣子。她身穿護士服,正在這個房間里走動,眼睛不時看向其他冬眠剛剛蘇醒的人,露出天使般的笑容。
“你是這批蘇醒的人中冬眠時間最長的,但幸好你的機體機能恢復(fù)的還不錯。這一點還挺讓人高興”。
我看向她時,她正點開面前的屏幕,輸入我的病歷檔案——2307年3月5號,孟佳,女,入住E201號病房,目前身體狀況一切良好……
我在一陣意識模糊中聽到這里,喜悅之情淹沒了我一些復(fù)雜的情緒,轉(zhuǎn)而是我興奮了好一陣子。
“你醒啦!我剛從外面回來,但是對你感到很好奇。在路上就聽說,在你醒來之后,管控人員從你的休眠倉里找到了你隨身攜帶的《三體》合集和《科幻世界》。據(jù)我推算你應(yīng)該是從一個世紀前休眠過來的,而我只是休眠了35年。雖然休眠使得你看起來和我一樣年輕。所以,我應(yīng)該怎樣稱呼你呢”?
“額,叫我孟佳就好~”……這突如其來的熱情,讓我一時間說不出其他話來。
“我不太清楚你說的什么?只是覺得我腦袋一片空白”。
“你先好好休息。我冬眠之前是一個歷史老師,只是對這個感到好奇,據(jù)說這部小說是一個世紀前當(dāng)時科幻小說的巔峰之作,而《科幻世界》這個雜志社也是我目前研究的課題的重點。雖然我已經(jīng)查過很多豐富的資料,但是如果我還能接觸到那個世紀的人,這或許對我來說是一個意外的驚喜和收獲。不好意思,我有些唐突和冒昧”。
隨著看到的人越來越多,我漸漸發(fā)現(xiàn)他們都長的好像,相似的美貌或者說話的語氣。
對我感到好奇的男孩子首先說話了,“他們,他們都是經(jīng)過基因編輯過的,人類在這個過程中,除去了對人類生存不利的所有基因,提取了一切人類審美層面上的優(yōu)秀基因。美其名曰讓世界進步,其實,這個弊端無限大……”他停下了說話,給我倒了杯水。
我沉默了。
……
兩個月過去了。我逐漸適應(yīng)了周圍的一切變化,我住的這家醫(yī)院是在一棵樹的巨大枝干上,茂盛的枝葉擋住了天空的顏色,以至于這兩個月的修養(yǎng)都讓我沒看到白天的太陽和夜晚群星。
我出了醫(yī)院之后,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在這個新的世紀里。我沒有一個落腳之地。
“您好,女士,有意向了解一下我們市中心的房子嗎?”
眼前的一個路牌亮了起來,里面是一位對我有無限熱情的女孩。
“我現(xiàn)在連吃飯的錢都沒有。”
“冬眠前,您的財富雖然很少,但是一個世紀以來,經(jīng)過復(fù)雜的算法,您應(yīng)該是這個世紀最富有的人了。”
我隨著她的指引,找到了我的落腳地。一個粉色的擁有少女心的房子。結(jié)束了這一天漫無目的的流浪,我進入了甜甜的夢鄉(xiāng)。
一個世紀前……
如果風(fēng)雪有人聽,該多好。
雪,下在了濟南的昨夜。靜靜地,悄然來臨,慢慢覆蓋著大地。
清晨的銀裝素裹,喚起人們愉悅之情。駐足拍照、流連忘返,人群中的這份久違的期盼的熱切,也撒在了心間。這份等待的值得,讓我把起好的題目“原來風(fēng)雪有人聽”改成了“原來風(fēng)雪有人等”。因為思念,具有卓越的魅力。
……
“危機紀年第208年? 三體艦隊距太陽系2.07光年。
太陽快落下去了,你們的孩子居然不害怕?
當(dāng)然不害怕,她知道明天太陽還會升起來的。”
……
“你怎么愛上了上世紀前的小說?”我看向炎夢的全息圖像問道。
“你聽說過一個世紀前濟南冬天的那場初雪嗎?那是一場特別棒的雪。因為那場雪,我喜歡上了那個城市。”炎夢憧憬的說到。
在這半年,我交到了一個朋友,她叫炎夢,是個美麗的女孩,一直喜歡歷史。
“哦~是的,我看到《科幻世界》刊登的征文了。好神奇,這個雜志社已經(jīng)存在一個多世紀了。”
“只有這個雜志社還在用紙質(zhì)出版書籍。”
“如果你想要同時做好兩件事情,你就得付出200%的努力,而不是在之前的100%里對半開。”我的智能管家對我說到。
“這個世紀,大家還是都喜歡這樣給別人灌雞湯嗎?”我笑著對管家說到,當(dāng)我看向外面的世界時,然后一陣風(fēng)掠過。
我好想穿越到一個世紀前,帶著歡喜,參加星云獎、銀河獎?wù)魑摹N业难劬η巴蝗婚W現(xiàn)出這樣一個強烈的愿望。
“氣溫變暖,極地冰川融化,海平面上升,淹沒了很多沿海城市。人們逃離家園,從遠處趕來,聚集在一起,現(xiàn)在的我們擁有了上天入地的本領(lǐng),建空間基地、地下城。橫向發(fā)展計劃難以實施,縱向技術(shù)總是在不斷推進……該如何保護你?我美麗的家園。”
這個不屬于我這個時代的記憶的反復(fù)出現(xiàn),讓我知道,我的記憶在一點點恢復(fù)。
“第七屆冷湖獎?wù)魑牡囊坏泉劔@得者是一個筆名叫“炫彩糖豆”的女孩,我很喜歡她的這篇文章《冷湖,我的火星營地》……眾多石油人在冷湖奉獻了自己的青春,據(jù)說離開冷湖時,許多石油人的胸前都裹著一捧來自冷湖的沉沙。所以,請給我一束光,照亮火星小鎮(zhèn)吧。”我曾經(jīng)看到讀者朋友給我留言說喜歡我的文章,我就能開心好大一會兒。
我看著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照片上的女孩。眼眸停留了許久。
“主人,雜志社還存在,真希望您回去看看”,管家說著,屏幕上顯示出了一張圖片,“您寫的最后一篇文章《我希望到未來抒寫現(xiàn)在》是2057年5月份的封面故事。這是您在幸運獎頒獎典禮上的照片,您還說,您太幸運了,可以擁有這份美好。您離開時,已經(jīng)是中國科幻史上一位有名氣的人物。”管家的話使得我記起了很多事情。
我提交了冬眠申請,時長一個世紀。主管部門那邊已經(jīng)同意了我的請求。我將擔(dān)負起我的責(zé)任和夢想,帶著《三體》和《科幻世界》出發(fā),去未來撒下科幻的種子。
“沒想到,給大劉要到簽名的人就是我啊!更沒想到,現(xiàn)在我成了研究歷史的人了”。我笑著說。
我的記憶隨著生活的繼續(xù),漸漸恢復(fù)的了。我記得那時候闊別了我的家鄉(xiāng),離開了我的親人和朋友。原來這一切都是我的過往。
我看到了那個箱子里還放著那個被簽了名的合影,熱淚盈眶。
我回到雜志社了。他們歡迎我回家,在那個科幻墻上,還留著我對雜志社的祝福:祝雜志社越來越好,祝中國科幻繁榮昌盛,生生不息。
哦
原來我就是那個幸運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