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面情緒的一個特點是,如果你不對治它,下次它出現時能量會更大,如果你一直不加以對治,它就會慢慢擠走其它情緒,使你的情感世界成為它的天下。
大多數人面臨死亡,無論何種形式,都會有身不由己的感覺,有時還會陷入極度的恐懼中,當用來應對此生的技能、金錢、知識變得一無是處時,他們才開始思考死亡到底是什么,該怎么辦。
NHK有部紀錄片《失蹤,日本下落不明的30000年輕人》。里面講到一位叫白石隆浩的人,他在三個月不到的時間里一共殺害并肢解了一對情侶和七個年輕女孩。被害人里面最小的才15歲,最大的也只有26歲,而這些被害人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想過要自殺。
在碰到當時覺得極度惡心,怎么都無法解決的矛盾時,我偶爾也會把“不然就去死好了”掛在嘴邊,以此作為自己的終極武器,對方雖然也有,但誰先用,誰就占據著絕對的主導權,可笑的是,每次以死相逼換來的都是更深的鄙視,仿佛那是我無用的證明,也對,說到底經常把“死”掛在嘴邊的人一般都極其膽小。
真正讓人擔憂的是那些把負面情緒積壓起來埋在心底還能一聲不吭的人,是那些蘑菇(把自己當成蘑菇一動不動不與外界交流的人)是那些對生活失去信心沒有任何追求的人。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一封信中談到:“現在,請你設想一下,世界上不存在上帝,靈魂也并非不朽……那么請問,我們何必要好好生活,積德行善呢?”。和我一樣想過自殺的人的世界觀里或許都會有一種思想與這種宗教虛無論類似,一切事物都失去了意義。往深入探究往往會得出這樣的結果:要是我沒被生下來,那么就什么事都不會有了,不會難受,不會失望,不會有痛苦,更不會有失去。
那一天那兩個人從20層樓上跳了下去,就在我離開上面后的幾天后,我只到過那個圖書館頂樓一次,這對我造成了相當強烈的沖擊,那時開始我時常做噩夢,噩夢重復這人倫常理,重復出生重復著從到處下落,粉身碎骨。那時常聽《完美歲月》:青春的歲月,我們身不由己, 只因這胸中燃燒的夢想……可,夢想碎了,再也不會出現了,在那兩人存在過的這個世界里。我無法再體會這狂野,也無法再體會這孤獨,完美的生活壓根就不存在。
在日本,理財差不多是一個貶義詞,理財跟賭博差不多,都屬于投機,日本是一個風險厭惡型社會,這種風險厭惡,深刻地影響著日本的未來,年輕的一代本該朝氣蓬勃、敢想敢干、肆意妄為。可他們非但不像中國同齡人那樣激情創業、留學、就連“世界這么大,我要去看看”的欲望也淡得很。加上文化地理等因素的影響,日本人很容易被壓垮,一根彈簧壓到底就會反彈,而一些人則飛了出去,成為極端的一類。那些人最終成為餓了下落不明的人的一部分。
20世紀八十年代,日本經歷了他們的黃金時代,但隨之而來的經濟危機給他們帶去了太多的傷痛,泡沫經濟的碎滅讓這傷痛洇出了邊界,那個時期,自殺率變得特別高,現在的日本不要說炒房,就算是低風險投資也會讓老百姓唯恐避之不及。
很多研究表明日本是中國最好的“前車”相隔30年的經濟高速增長,相隔三十年的房產狂熱……我似乎感覺到了,北上廣這些地方越來越像東京,人與人之間也越來越生疏,雖說國情不同,但我認為還是要謹慎對待,謹慎對待身邊的每個人,如果可以盡量多去問候。
中國的自殺率會不會越來月高呢?
在以前,在我身邊,聽到過最多的關于自殺的方式是上吊和喝農藥,某某親戚的某某長輩就是喝農藥死的,這樣的事不絕于耳,以至于現在我對包裝過分特殊的飲料還心存畏懼,聞到敵敵畏的味道就像見到了毒蛇。我們那里家家戶戶都會有農藥,不是特意為了自殺買的,不過,要是吵架過激,婦女一個糊涂,想不開,會把農藥當酒喝了,人生難得幾回愁,送醫院搶救。農藥也造假,沒那么毒,所以她們還要經歷比死還痛的一環。后來,人們都去城里務工了,而我也在外求學,這樣的事也再沒聽到過。得感謝城市化進程,很多阻止了太多農村婦女喝農藥自殺。不過,樓高起來了,鐵軌隨時都在,在我不在的地方,很多人還是會默默離開吧,愿他們來世幸福。
知乎上有個關于日本人為何愛自殺的回答讓我覺得有趣又痛心:現在的日本,自殺確實是社會現象。從方法上來說,手段不少,簡單一點的,一條毛巾就可以拿來上吊,刺激一點的,遍布全國的臥軌提供了便利的渠道;一個人覺得寂寞了,網絡上邀請幾個志同道合的人一同自殺的人也有,有些問題少年一個想不開,便從教學樓上一躍而下……靈魂像樹葉一樣飄落。
不行的 我做不到 傷害別人什么的 我做不到 我已經動不了而了 不可能的 我申明都做不到 只會造成別人的困擾和被人嘲笑 為什么 今后也會一直這樣嗎 很痛吧 很痛吧 我們還能不能做點什么呢 我目睹了地獄 我目睹了地獄 我目睹了終有一天會到達的地獄 不要我已經受夠了 什么都不想做了 這世界上哪有什么好事 你們給我看的這個滿目猩紅無可救藥的世界我跟本就不想要啊 不行 意識開始模糊了 我是失敗者嗎 我會死嗎 奇怪 好痛 漆黑一片 我什么都看不見了 有點…………冷呢
相信自己與萬物是分離的,這樣一個錯覺強化了人心的冷漠,讓人不覺得自己應該對他人、親人和整個社會承擔什么責任。
現代生活越來越便利,也越來越機械。很多事只要花錢就能迎刃而解,但這樣一來,我們也越發難得有機會在商業關系之外與他人交往。我們交往的圈子越來越小,建立發展友誼的能力也開始退化,窮困潦倒時身邊一個可以求助的人都沒有。朋友間相互分擔憂愁分享快樂對人生來說太重要,這種關系也是成功的基礎。
你越來越獨立,有了自己的車,有了自己的房,有了自己的辦公室,不再需要別人的幫助,像日本人那樣不再給任何人添麻煩,別人的幸福也與自己無關,那你覺得你還活著嗎?
“就拿肉刑來說吧,這當然是折磨,皮肉痛苦,身體受傷,可這一切能把注意力從靈魂的痛苦引開去,這樣便只消忍受傷痛的折磨,直到死去,其實,最主要,最劇烈的痛苦也許不在于身體的創傷,而在于明明白白地知道:再過一個小時,再過十分鐘,再過半分鐘,現在,馬上——靈魂就要飛出軀殼,你再也不是人了,而這是毫無疑問的,主要的是毫無疑問。當你把腦袋放在鍘刀下面,聽到鍘刀從頭上滑下來時,這四分之一秒鐘才是最可怕不過的。”每個跟我一樣想過自殺的人大概都有過這種如上絞刑架的感覺吧!可最后選擇以極端方式離去的人,他們,每時每刻都處在這種絕望中啊!
當最后一根稻草壓過來時,當整夜宿醉后迎來的不是風和日麗艷陽高照,當飽食后再無懶散愜意,輕松愉悅的感覺再也不復存在,當只能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沒有救贖,只能沉淪。
就弱者本身來講,生活抑或活下去都是艱難的,那些支撐生命的必須品也只能仰仗周圍的給與,世界是千奇百怪的、光怪陸離的,想要的往往得不到,而不想要的往往俯拾皆是,弱者生活在這個古怪的圈子里所受到的只能是日復一日的無可奈何的痛苦,但即使這樣,路還是有很多,可選擇的路多得超過你的想象。
我走進叢林,是因為我想帶著明確的目的去生活,以圖直面生命的本質,以驗證我是否無法領會它給與的啟示,以免在我彌留之際,發現自己沒有正真的活過。我想深切地活著,吸納生命所有的精髓,活得像斯巴達那樣剛勁強毅,以徹底革除并非生命本質的一切,披荊斬棘、斬草除根式地開拓出一條路,將生命逼入死角,濾去其它,只剩下最基本的要素;如果生命注定卑微繁瑣,那么,我會將其中所有的劣根清除殆盡然后將之公之于世;如果生命是崇高的,那么用自己的經歷去驗證,能夠讓它在我的下次旅程中得以顯現。
為了在路上遇見,請努力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