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街上依然是那樣的繁榮,因為即將到來的新年,街邊小吃攤上的人們臉上都洋溢著一股煥然一新的喜悅。燒烤、小籠包、驢肉火燒,各種小吃讓顧少傾目不暇接,隨便買了點吃的,然后去附近的超市給齊婉兒買上兩塊德芙巧克力。在貨物架前挑選巧克力的時候,顧少傾眼前一陣恍惚。畢竟才過了幾個月而已,一些事不是靠這么短時間就能忘卻的,即便時間是最偉大的治愈師,然而偉大并不意味著迅捷。就像是吃藥一樣,需要一個緩慢的過程,不像是打針,可以一針見血。在這上面倒不如來個車禍——失憶,或是徹底解脫。
怪念頭。顧少傾想道。顧少傾從沒想過小說言情劇里那些失戀后輕生的念頭,竟然會發生在自認為理智的他身上。即便是這么偶然蹦出的一個一閃而逝的念頭,顧少傾也覺得很荒唐。心里暗自嘆了口氣,將巧克力裝進口袋,趕去了“E網情深”網吧。
按照之前在電話里說的包間房號,顧少傾找到了楊塵落和齊婉兒。“嘿,可算來了。”楊塵落正在玩CF,無暇顧及姍姍來遲的顧少傾,門還是在看電影的齊婉兒給開的。顧少傾也沒理他,將吃的放桌上,然后遞給齊婉兒巧克力,“喏,你的德芙。”
“嘿嘿,這還差不多。”齊婉兒一臉“算你識相”的表情,那一瞬間,顧少傾有種他們還在高一教室里上課的錯覺。他笑了笑,這時楊塵落打完了那一局,對顧少傾喊道,“來來,小顧,給我打幾把,我先吃飯。”顧少傾也習慣了楊塵落這種玩笑,直接無視他那自大的語氣,一屁股坐在楊塵落和齊婉兒中間,自顧自的拿起一個肉夾饃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還咂咂嘴,“真香”,結果急的楊塵落欲罷不能,“喂,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哥,大哥行了吧,快幫我打一會兒。”可是顧少傾仍不為所動,美食的誘惑讓楊塵落無法集中精神,眼看又被人狙死一次,索性把鼠標一扔也不打了,抓起一袋小籠包吃了起來,含混不清地說:“我靠,不夠兄弟,鄙視你啊。”
顧少傾翻了翻白眼,“某人不是很牛么,還‘小顧’,你行你上唄。”
“你看,又耍小心眼了吧。”楊塵落嘟囔道。
顧少傾眉頭一皺,“好了好了,吃還堵不住你的嘴,”齊婉兒眼看兩個人又要吵起來,急忙給楊塵落遞了一瓶水,然后又遞給顧少傾一瓶。顧少傾張了張嘴,擰開瓶蓋,喉結上下滾動,剛要和楊塵落辯駁的話也隨之咽了下去。
“來一起玩一把唄,光看有啥意思。”楊塵落盯著屏幕對顧少傾說道。
“不玩了,沒勁。”顧少傾興致缺缺。
“裝深沉。”楊塵落一副“看透你”的樣子,“婉兒,給我塊巧克力。”
“不給,讓你就知道玩。”
顧少傾嘴角一揚,“婉兒,給我一塊。”
在齊婉兒對兩人的態度上找優越感是顧少傾一向很自豪的事情,因為兩人性格不同的原因,齊婉兒很少和顧少傾開那種玩笑,而少年的無知和懵懂還不會想到,在與女孩子相處中的恰當好處的服軟,才能引起她們的好感。
顧少傾以為齊婉兒會像以往那樣統一陣營,然后看楊塵落吃癟的樣子哈哈大笑,更何況這巧克力還是顧少傾買的,他對自己就更加有信心。
然而這次顧少傾失算了。
齊婉兒像是明白了顧少傾的想法一樣,漂亮的大眼睛一轉,“嘿嘿,也不給。”顧少傾頓時吃癟,臉紅了起來,不過也不太明顯,但腎上腺激素的增多讓他有種渾身上下被針扎了一下的感覺,特別是楊塵落笑了笑,敏感多疑讓他覺得似乎被嘲笑了,面子就有些掛不住了。他故作惡狠狠的樣子說道:“哼哼,不給?那我可就要硬搶了啊。”
齊婉兒也是那種倔脾氣,馬上將巧克力剝開,“有本事你就來搶。”然后塞嘴里咬住,眉毛還挑釁的揚了揚,一副“沒轍了吧”的樣子。
的確,按照齊婉兒對他的了解,顧少傾就是這么一個嘴上厲害的家伙,在感情上更是一個小白,同桌的那段日子連手都不敢碰她,每次嘴上占不了便宜時便會伸出他的爪子裝出一副“大灰狼”的樣子,齊婉兒開始還當真,邊往后退邊服軟,一臉害怕與嫌棄的樣子。但后來了解多了,便會一瞪眼,一挺胸,說你來啊有本事你就來。然后顧少傾便會像個地鼠一樣畏縮的連眼都不敢看齊婉兒那還沒發育起來的胸部。
然而齊婉兒這次也失算了。
顧少傾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似乎想起了那封信,想起了那個流淚的夜晚,想起了那躲閃的眼神,還有那句,我覺得他和齊婉兒就挺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