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用一夜的時間去奢侈。不吝惜余存的體力,不吝惜十塊錢,不吝惜釋放虛偽面孔之下拘矜的靈魂,不吝惜割舍樸實靈魂之外道貌岸然的皮囊。
騎了車子,一路行在霓虹燈光下。周圍繁華的喧鬧與嘈雜,不入過客的一瞥之光,只是撒旦的羽翼洞穴。管他人的目光,自當僅是陰界集市一普通羊倌,如聊齋里寫山下集市賣羊的那般。
秋早已至,風吹過絲絲的寒。一葉落,至肩頭,晃然番醒,抬頭四看,已不知行到何處。身上之前的寒意盡去,已是汗出一身。不吝惜余存的體力,但是吝惜這條小命,身后一輛250在沖我憤怒的喊。
余驚未定,緩行至一松林,記起還未吃飯,買了包鍋巴、一瓶蜜茶、零碎,十元零五毛。至此,便是算自打一耳光,剛剛下決心的晚飯不食,破碎。不吝惜十元,僅此夜的破費。
繼續往前,行至路邊公園,尋一處僻靜的地方坐下,車停一旁。面前的橡皮樹,在昏黃路燈的光影里,拖的老長的影子,顯的肢離破碎。兩邊的樓廈,如猙獰的怪獸矗立。插上耳機,音量調至最大,聽著隨機播放的歌,隔絕身后的鑼鼓喧天,人聲鼎沸。
身邊一塊不大的空地,一個四五歲的小孩正對著一處樹坑撒尿,旁邊媽媽在跳繩。已記不起何時,我亦如此的肆無忌憚。
在城市的霓光里尋找一片如鄉野里的寧謐,有人在鄉野里傾聽蟲子的夜鳴。
耳機里唱著后弦的《娃娃臉》。喜歡過的女孩,曾畫過她的娃娃臉。那山水,還如記憶里的清藍。
身上出的汗,早已冷卻,風來打了個寒顫。路兩邊偶爾有三兩的人走過,月至中天,坐了很久吧。
一瓶蜜茶已喝完,小腹憋悶。能不能給我一首歌的時間,讓我做一次原始的獸人,去他世俗的道德,去他眾人眼里的皮面,做個四五歲的孩子,為自己尋找到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在樹叢之后,肥沃了一小片土地和那些生靈。
九月二十六號寫著九月二十五號的日志,為了彌補那一絲的遺憾。曾寫了個空頭標題《七日》放在那里,卻至今沒有完成他的沖動與靈感。
呵,該回了。含著一顆棒棒糖,騎了車,消失在霓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