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給同事送行,見著個個舉杯道別,那次第,我不動口的話,就會有作的嫌疑。于是,席間他們一直說“你真能喝”!直到今天上班見了我,幾個男同事又湊過來強調一遍,似乎要證明這是一件無上光榮的客觀存在。
在我以往的觀念里,對一個女孩子說“你真能喝”,無疑是一種侮辱,只有痞子和小混混才喝酒呢。
不否認,我從小就陪著奶奶一起喝白酒,尤其喜歡吃酒渣。到了冬天,晚上為了御寒,一碗一碗的黑糯米酒渣下肚,無比溫暖。
但自從我能識別他人身上的酒味開始,我就惡心各種酒,無形中成了測酒儀。不管誰,只要沾半滴酒,我都能嗅出那酒精發酵的惡臭,包括我自己,一沾酒,我都覺著臭氣熏天,非得洗掉一層皮才作罷。
值得玩味的是,但逢與我喝過酒的人,不管席間我是喝一杯,還是一瓶,過后都不免認真地跟我強調“你真能喝”!我對這個定論無從考究,一直耿耿于懷。
印象最深刻的酒事,莫過于讀書的時候,與勤工儉學的宋同志一起,為帶我們的老師慶祝生日,初嘗啤酒,覺不出味道,我們兩個小姑娘喝了不止一打,到了半夜,酒精開始作怪,全身起紅疹,奇癢難忍。
好不容易熬到凌晨,忐忑不安地直奔校醫室,醫生得知因喝酒導致,果然如意料中的鄙視我,心地不純地以為我干了天大的壞事。也不怪他們,這個世界就這樣,心理齷蹉的人,看誰都齷蹉。況且我也不喜歡酒氣沖天的人,如果當初我是那個醫生,說不定我也會這樣。
那次喝酒的代價是,就像別的學生偷偷摸摸地去打胎一樣,我偷偷摸摸地在校醫室掛了三天點滴,一周內脫了一層厚厚的皮。為了避免外語系輔導員老尼姑抓我去興師問罪,以及同學們異樣的眼神,大熱天我長衫長褲圍脖都用著,現在還后怕那蛇般的脫皮。后來每次醫生問我對什么過敏,我都說酒精,不知道酒里的精跟醫用酒精是不是一回事兒。
工作后第一次參加公司尾牙宴,啤酒不敢再沾,同事說,那就喝威士忌兌雪碧吧。我轉著那小眼珠子想,兌過的酒,應該不會很烈吧。豈知三杯下肚,就暈乎乎的,趕緊打住。第二天同事跟我說“你真能喝”!
我不就喝了三杯兌了雪碧的威士忌嗎,怎么能喝了?
雖然只三杯,但你不扭扭捏捏,都是一仰頭一杯,一仰頭一杯,夠了,便不再逞強,相當清醒豪爽,這是一種難得的喝酒境界。你不像那種“哎呀,不要啦,我不能喝”的女孩,最終都是喝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這樣就沒意思了。
我連生命之水都沒好好喝,更沒興趣研究什么酒道甚至茶道,只憑直覺,茶要熱喝才香,就一小口一小口地啜;一般的酒都是冷喝,只能一杯一杯地喝。
朋友中不乏酒量好的人,昨天離職的同事就相當厲害,河南女漢子,她能連續喝兩天兩夜不倒,她人生的終極理想就是面朝荷塘,對月暢飲。她現在已經向這個目標邁出了第一步,相信不日,她就可得愿以償。
遇過這么多的人和事,在我的字典里,“你真能喝”也已成為褒義詞。希望我能遇見更多的“你真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