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盛開的山坡:你是我遇見就舍不得移開眼的人


少女,你為何升起旗幟
讓思念寄托早風,向那方呼喚
對著偶然相遇的烏鴉
少女,今日也是紅白色的
以藍色點綴的旗幟在翻動
——虞美人盛開的山坡

這是電影里男主角在校園周刊寫下的小詩。女主角反復吟誦,暗生歡喜。

年少的青春,那樣張揚和美好。如果有個人也給我寫這樣的小詩,我也會動心。

故事里我以為他們是兄妹,還好最后不是,不然青春的愛戀就會斷絕。青春張揚,愛情那樣的美好甜蜜。在宮崎駿系列動漫電影里,我很喜愛《虞美人盛開的山坡》這部電影。

女主角松崎海是港南學園一個高二的學生,因為母親在美國工作,她代替母親照顧著外婆、弟弟妹妹以及三名住宿的房客的起居。

她每天早晨都會在自家院內升起航船的信號旗幟,用以紀念她的父親。她的父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在戰爭中死去,她一直想象著父親還在某個角落存活著,以此緬懷她的父親。

而每當清晨微風吹拂,海鷗陣陣,波浪滔滔,總有一艘路過的船舶也會回應她,同樣升起紅白藍色旗幟。

時間定格在1963年,東京奧運會舉辦前夕。那個時代,是百廢待興的時代,是廢除舊事物建設新事物的年代。日本上下試圖建立美好嶄新的世界,被認為古舊落后的東西理所應當便遭到破壞。在洶涌躁動的時代大潮下,小海所處的海濱城市橫濱,自然也受到波及,一股改造之風席卷她的高中,發生了不大不小的紛爭。

有一次她去學校,她的好友信子給她看了一份報刊,報刊里印有我們提及的那首小詩,落款人是風間俊。

也許,小海讀到這首詩時只是很好奇,對這位詩的作者沒有感覺。但是,我相信,在她純真歲月里,記住了這個名字。

是緣分,你哪兒也躲避不了,你想逃也逃不掉。也許還會有路邊的松林給你指引,在那個路口,遇見那個他,怦然心動。

圍繞著校園一棟古老的建筑拉丁區的拆遷運動,高三新聞社社長風間俊和學生會主席水沼帶領著學生,以激烈的跳樓方式抗議著校領導作出的拆樓決定。


那天陽光明媚,天空蔚藍,一個白衣少年站在拉丁區樓頂,要以跳樓的方式表達對拆遷的抗議。于茫茫人群里,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小海,他的眼里閃爍著清澈透明的光,自帶著一股決然的無畏及看到她的小歡喜。

那個自帶光芒的少年,一下子入了小海的眼睛。

這位少年就是風間俊,我想他是知道小海的,要不然在兩人沒說過一句話的前提下他憑借什么寫了一首詩?要不然他怎么會在一群青春年少的學生里第一眼就認出了她呢?

他順利的落進了池子里,同時也像風一樣落進了小海的腦海里。小海擔心地跑到池子旁找尋他,他冒出頭伸出手,她牽起他的手掌,一切自然愜意。等意識到男女授受不親時,小海放開他的手。羞紅了臉,拿了一句笨蛋。

好一個跳水少年,他就這樣讓女主角第一次有了心底的悸動。那晚,她回家降起旗幟,微風拂動中,一個晃神,她腦海里赫然浮現風間俊的影子。

那晚,夜空寧靜,星星低垂,小海拿起了那張印有小詩的???,反復吟誦那句:少女??!你為何升起旗幟……


當一個女人的嘴里反復出現一個男人的名字時,無論是夸那個男人還是罵那個男人,潛臺詞都是我愛他。

彼時,小海心里有了阿俊的影子,但也停留在好感上。這時候,小海的妹妹小花要求姐姐和她一起去找風間俊學長,因為小花是風間俊的小迷妹。

出于少女心的羞斂與矜持,小海果斷拒絕了妹妹的要求。但是拗不過小花的堅持,她還是妥協了。那是她第一次主動去找他。

她們來到拉丁區,打聽好風間俊的工作處,就上樓。踏入拉丁區內部,里面臟亂的環境一下驚呆了兩姐妹。

陳舊的小窗上布滿了灰塵,吊頂的天花燈有許多蜘蛛網絲,地面隨意堆砌的書籍及遍布的垃圾,蜈蚣在她們的腳底下爬行而過,窗簾破舊,男生晾曬的衣物隨處可見……

一切都是那么張揚個性,一切都是那么叛逆臟亂。這,就是年少的青春,也是你我難以忘懷的美好回憶。

她們找到了文藝部風間俊辦公處,學生會主席水沼把小花帶走了。留下了小海和阿俊。

此時,阿俊的右手纏上了紗布,小海問他怎么受傷,他笑一笑,說是被一只頑皮的小貓抓傷的,與上次你松手無關。這潛臺詞不就是說:你就是那只頑皮的貓嘛,但我沒有怪你。

彼時,小海反應過來,羞澀一笑。她知道池子旁突然的松手,導致他受傷。在這樣和解的氣氛里,兩個少年的心慢慢交融在一起,沒了距離。

他忙著印刷新聞周刊報紙,而她幫忙在印刷板上抄寫考試前的物理試題。她認真的一筆一畫印寫著題目,抬起頭瞥見那個白衣少年認真工作的模樣。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好看,那天,小海的心里怕是再也裝不下其他人,只有你風間俊,駐足她的心間。

年少的愛戀藏在偶爾皺起的眉頭,不經意勾起的唇角,藏在我看向你時,欲說還休的目光中。

小海跑去買豬肉時,碰到了剛從學校出來回家的阿俊。阿俊騎著自行車載著她,迎著風,在夕陽余暉下盡情享受自由愜意朦朧美好的青春。

耳邊響起悠揚歡暢的旋律,遠處海浪聲聲,海鷗飛翔,汽笛鳴響,樹影搖曳。近處街道斑駁,車水馬龍,欣欣向榮,好不熱鬧。

我與你在夕陽中對視,無限柔情。若我漫步與你相遇,你是否會將我擁入懷中。若我悄悄告訴你我一直喜歡著你,你是否也會說一句我也是。


幾天后學校主持學生會,商討關于古老建筑拉丁區的去留問題。席間,有人公然發言說必須拆掉古老建筑,祖國在發展中,所有舊事物必然會被新生事物取代。支持拆了拉丁區的同學達到百分之八十,說這是全校大部分同學的意愿。

氣不過的阿俊,怒然發出哈哈哈大笑聲。他幾個箭步踏在了學生會講臺上,莊嚴肅穆的發言:

拆去舊物,和拋棄回憶有什么兩樣;這和抹去人們曾經存在的記憶有什么兩樣。你們只顧著追求新事物,卻不回顧歷史,怎么會有未來。無法聆聽少數意見的你們,根本沒資格談論民主。

阿俊的發言,不僅僅說給當時的日本人聽,對現下的我們,同樣有警示意義。拋棄歷史的人,注定會在歷史長河中被拋棄。

那天的發言,在場的小海聽的全神貫注。我想,此刻的她,在思想的認知中,兩個人有了共通點。那晚,他們一起在晚霞中走回家。遠處依舊是汽笛鳴響,耳邊卻是她給他的建議與想法。


她說,為什么不對拉丁區進行一次大掃除呢?這樣子,女生們也可以把它當成自在的魔窟啊。他對著她微笑,男孩子們覺得灰塵也是文化的一種體現,不過他同意她的說法。在夕陽下,他們彼此對望,揮揮手道別。阿俊認真對她說,小海謝謝你。


謝謝你也支持我,站在我的立場替我著想。謝謝你幫我那么多,給我建議給我力量。謝謝你,其實你不知道你每天清晨升起旗幟時,我也在養父的小船里升旗回應你。只是你看不到。

住在小海家的北斗小姐要離開了,離開前北斗小姐邀請了許多朋友同學,舉辦了離別宴。當然,路過的阿俊和水沼也看見了升旗的小海,阿俊對小海說了一句航員的術語,小海懂得。她一下子羞紅了臉,惹得阿俊看呆了眼。

兩個人的愛好如此相同,在一起談天說地時如此的自在愜意。兩人的心靈慢慢靠攏,彼此都有了對方的影。


阿俊被邀請參加了離別宴會,并且滿心歡喜帶領他參觀了她的家。當阿俊看到一組照片時,表情露出了不自然,因為那張印有三個年輕人的照片他也有。他指著照片里的一個人問道,澤村是你的父親?

她點點頭。這時候的阿俊內心是多么煎熬,因為他心里也再說:不巧,他也是我父親。


阿俊帶著不安回到家里,他拿出那張印有三人的照片,他急于向養父求證。養父給他說,當年是澤村抱著還是幾個月大的他,跑到家里找到他們,并且收養了他。養父最后說,阿俊你一直是我的兒子。

阿俊跑去民政局求證,他心里得出了一個難以接受的事實:澤村登記的父親一欄里寫著他的名字。直如晴天霹靂,他心里的苦不能輕易表現出來,只好選擇遠離小海。

大掃除一如既往的進行著,可是阿俊卻對小海采取了不咸不淡,疏遠隔離的態度。

當她熱情給他打招呼時,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不再搭理,她很傷心。

當她給他看北斗姐以前的試卷,兩個人靠的如此近,他卻下意識地遠離她而去,她歡喜的笑臉有了失落與難過。

當她放學回家,看到他在焚燒處理的廢棄物,給他打招呼時,得到的卻是他的不回應。她一個轉身,留下了孤獨落寞的背影。

她不解,以前關系那么好的他們,以前惺惺相惜甚至彼此喜歡的他們,怎么會變得形同陌路了呢?


在一個陰天下著大雨的傍晚,她在校門口等候他。他們一路沉默前行,小海把內心壓制很久的痛苦困惑告訴了他。

“如果你不喜歡我了,請清楚地說出來。”她問。

“我們可能是兄妹?!彼f。

他告訴她,他查了過往說澤村是他父親。小海一臉的震驚與絕望,她哭泣的問道,我們怎么辦?

阿俊無奈的苦笑,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好假裝什么都沒有過。只好忘掉過往,做一個普通的朋友。

那晚,天色依舊灰蒙蒙飄著小雨,小?;紊竦幕氐搅思依?。她淋了雨,躲在被窩里哭泣。她夢里夢見了去世的爸爸,也夢見了好久不見的媽媽。年少的愛戀,就這樣在她心間悄悄萌芽還未開出鮮艷嬌滴的花時,被無情的現實折斷澆滅。

第二天她看到了她的母親,她母親從遙遠的美國歸來。她告訴了她的母親,并說那個男孩如果真是父親的孩子,她該怎么辦?母親一下子愣住了,可當女兒肆意無望地倒在自己懷里哭的傷心欲絕時,作為母親明白了:原來女兒愛上了那個叫做風間俊的男孩。

對于拉丁區拆遷事宜,學校還是做出了最終裁決必須拆掉。學生們幸苦了幾天的勞動成果頓時化了泡影,大家都哭了。水沼提議去東京找校理事會社長德丸先生,并建議由他,阿俊和小海代表大家去陳情。

彼時,阿俊和小海的心里依舊有著痛苦,表面兩人卻要像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的相處,彼此痛苦,彼此傷害。

最后小海的個人經歷及對戰爭帶來的傷害和表現的堅強向上感動了德丸先生,他決定第二天下午去參觀橫濱港南學園的古建筑拉丁區。回來的路上,只剩阿俊和小海兩個人。

他們聊起了對未來大學的憧憬,小海也終于知道了那首小詩是阿俊為她而寫,阿俊也告訴她每天早晨用升旗回應她的事情。


年少的愛戀往往這樣,偷偷的注意著你的一舉一動,偷偷的喜歡著你的喜歡。

誰不曾為了心里的那個人,暗自歡喜和傷神。誰不曾在敢愛敢恨的青春年紀,為了那個人,守候一生。

想陪你笑,想和你鬧,只要是你就好。

離別之際,小海站在路燈下表白。

“因為我每天都升著旗,呼喚著爸爸。所以我覺得是爸爸,將風間學長送給我來代替他。我,喜歡風間學長,就算有血緣關系,就算是兄妹,我也會一直喜歡你?!?/blockquote>

兩人深情對望,阿俊對她說:“我也喜歡你。”


盡管命運跟我們開了玩笑,盡管現實無法改變,我擁抱這命運,接受這現實,并仍舊喜歡著你。

這世間最美好的事情莫過于知道你喜歡的那個人正好也喜歡你。

還好,一切只是宮崎駿的兒子宮崎吾郎導演開的玩笑。最后的拉丁區也得到保留,并且當阿俊的養父告訴他照片上還有一個叫做小野寺的人就在船上時,阿俊當著所有人的面,拉起小海的小手,向船舶處跑去。

兩個人一起翹課,真是青春啊。德丸先生發出這樣的喟嘆,也正是你我青春的寫照啊。

他們找到小野寺,小野寺說出了事情真相。原來當年他們三人是兄弟,阿俊是立花的兒子,只是立花在二戰中不幸罹難。然后由小海的父親澤村收留并且最后過寄給了一戶人家。

事情大白,阿俊與小海松了一口氣,原來他們不是兄妹。原來,相戀的兩人依舊可以在一起。


你來了,我的世界開滿了花。你來了,我的世界也絢麗起來。你一來,星星亮了,彩霞亮了,街景亮了,風景亮了,夏天也亮了。我的心也亮了。你是我逃不掉的遇見,你是我必經的想念。

我說不出來為什么愛你,但我知道,你就是我不愛別人的理由。有了你,就有了整個世界。

如果沿著緩緩的山坡走下去,是否會遇見,夏色的風。

我的愛,是旋律,深深淺淺地吟唱。

我的愛,是海鷗,高高低低地飛翔。

如果在夕陽之中,試著呼喚,是否能遇見,溫柔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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