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親

母親節到了。首先祝愿天下的所有母親,節日快樂,身體健康,身體健康,身體健康!

總想寫點關于母親的什么,可是提筆又放下,這個不知道被多少文人墨客寫過的話題,依然讓我發怵。我害怕自己肚子里那點可憐的墨水,難以寫出母親的慈愛與偉大。

母親的一生,是極其艱苦的一生。

母親,出生在一個十口之家的貧苦農民家庭,那是一個餓死人的年代,而外婆家更是過的青黃不接。

記得小時候,母親給我們講,她們家由于人口多,喝稀飯總是用大鍋煮,而且每喝到一半的時候外婆就會往鍋里加水。夏季吃煮玉米的時候,也是煮半大鍋,可還是不夠吃,所以玉米是提前被外婆分好了的,該是一人兩個或三個。那時的玉米也沒有現在的玉米長的豐滿,一個棒子上零星地結著幾顆。有時候舍不得吃完,就會藏起來,可是一不小心就會和姨們的藏在一處。母親更是吃過玉米棒子粉碎蒸的窩窩頭,糠蒸的窩窩頭。

母親不識字。進過兩天的學堂就回家了。母親是個性格剛烈的人,好面子。輟學的原因是,老師的粉筆丟了,班長說是被母親拿走了,母親不承認,然后被老師叫到辦公室問話,母親依然決然地說不是她拿的,而且母親覺得這是侮辱了她,把老師的門一甩,拿著書包就回家了。第二天,任由外婆規勸,還是不去上學,就這樣母親輟學了。

母親很能吃苦。輟學以后,母親就是家里的好幫手。那時候是農業社,集體勞動,大家干活掙工分。在母親那個年齡,干一天的活,是掙兩個工分,可是母親干活特別麻利,記分的隊長就給母親多記一分。母親還跟著外公攔羊。上百只羊,外公不必跑來跑去的擋羊,只是站在地邊上就行,有母親幫忙擋,她似乎從來都不覺得累,一會兒前,一會兒后的跑著擋羊。再后來,就不用來回跑了,領頭羊見了母親都會害怕,所以羊群會很溫順。外公心疼母親,在鎮上買了砂糖回了,每次放羊走的時候,都會給母親喝一大碗砂糖水,這是姨們所沒有的待遇。

后來母親結婚了,可日子依然過的清貧。但是母親渾身是力,她覺得身上有使不完的勁兒,她要把日子過好。這時候,農業社已解散了,大家都是獨立獨戶的單干。母親包攬了家里所有的農活,支使父親外出打工。父親有一手很好的石活手藝,也就是我們說的石匠。那時候干一天的石活,才能掙個三塊錢。

在母親和父親的合力努力下,日子有了好的起色。可是母親的一生也算是坎坷的。聽母親說,在姐姐之前她有過三個孩子,命運捉弄人,三個孩子都夭折了。后來在神的保育下,姐姐健康的誕生了。農村是比較迷信的,父親因此在佳縣白云山當了十二年的義務會長,每年都要去廟會辦事,出門化緣。

母親生了我們姐弟四個,三個女兒,一個兒子。生我的時候逢上計劃生育,可我不爭氣,是個女兒身。重男輕女的思想在父輩的腦海里根深蒂固,非生一個兒子不行!那時候我已經記得事情了,計劃生育的人來了,嚇的我們沒處藏身,躲在擱羊草的窯子里,聽到計劃生育的人走過,大氣都不敢出。那時候的計劃生育人員猶如土匪強盜一般,來家里見什么拿什么,電視,家具,被子,鍋碗瓢盆都拿。一聽說計劃生育的人要來,母親就把我家的兩只小羊藏在洋芋窖里,家里的柜子擺設都放在同村的叔叔家,那時候他家沒有孩子,我們則隨母親東躲西藏。那時候躥的危了,母親差點就把妹妹扔了,但是父親沒同意。后來弟弟的到來,讓母親的生活更有了奔頭。

母親省吃儉用一輩子。四個孩子的衣服是母親把大人穿過的衣服改做的,或者是姐姐穿小了,弟弟妹妹穿,總之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再三年。母親的衣服有部分也是有錢的親戚穿過送來的。有點什么好吃的,母親償都不肯償上一口,總是說她不愛吃,尤其是都留給了弟弟,小時候弟弟吃的炒大米飯,還有奶奶給吃的熊毅武方便面饞到我了。但是每逢過年,母親還是很慷慨的給我們置辦一身新衣服。吃過年夜飯,我們姐弟把腳丫子洗的白白凈凈,坐在炕上等待母親給我們拿新衣襪,鞋是母親納的新布鞋。那時候日子雖然好點了,但還是貧窮,可母親沒有讓我們穿過露肉的衣服。

再大點,我們離開母親去鎮上念書了,每周去學校的時候,母親就會為我們炒一大瓶油醬,拌米飯吃的,別人家的孩子有吃全是小米的,而我們的總是一半大米一半小米,那時候大米很貴。再給我們蒸一鍋饅頭,然后烤成干饃片,那樣不容易壞,因為我們一周回一次家。遇到鎮上集了,母親就會買點好吃的來送給我們,而在那些沒有父母來看的同學面前,我可得意了,一周的心情都很愉快。

在我十歲那年,村里趕白事,那天風也大,眼睛不知道是被風吹進沙了,還是被邪撞了,我的兩眼發紅,好像孫悟空的火眼金睛。從此母親就為我走上了詢醫的路。榆林算的上好點的醫院跑了個遍,還是沒看好,病急亂投醫,母親又帶我到各個廟里求神,喝過神藥,吃過各種偏方,還是沒好。我以為自己的眼睛會瞎,常常背著母親摸眼淚,好在最后在榆林某醫院的專家看后說,不用擔心,長大了就好了,果真,在我上高中的時候,眼睛就突然不治而愈了。母親為我的眼睛真是操心了不少,東奔西走,也是害苦了父母。

母親一輩子跟土地打交道,面朝黃土背朝天。遇到農忙時分,常常是“晨曦理荒暉,戴月荷鋤歸”。有時比這更嚴重,夏日鋤地,半夜三點就起床了,等到上地了,差不多四五點,有時天剛有點亮,彎著腰還分不清草和莊稼,母親就跪著鋤,等別人到地開始鋤了,母親早已鋤過一大半了。秋收的時候也是,黑乎乎的就上地了,看不見就拿著手電筒照亮。超負荷的勞累,使母親渾身是病,頭疼,腰疼,腿疼。吃不上熱飯,帶下了胃病,常常說她肚子脹的,憋的心口難受。可她從來不舍得去醫院看,疼的厲害了,也就住個四五天院,醫生不同意出院,她卻執意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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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常說“吃不窮,穿不窮,算計不到常受窮”所以每一分錢,她都算計的花。她把我們姐弟四個都供的上完了高中,我和弟弟還上了大學。她也說“嘴無貴賤,吃倒州縣”,所以母親的錢,都是她在牙縫里攢下的,是她在土旮旯旯里刨出來的。

現在,生活好了,可母親老了,身體也不太好,枯瘦的臉龐上皺紋越來越多了,樹皮般粗糙的手上有些繭子,那都是生活打磨的,是歲月給她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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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母親總是停不下來忙碌的腳步,真心的希望母親不再受累,身體健健康康,余生幸福安逸。在這里,不肖女給您道一聲:母親,您辛苦了!母親,我愛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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