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電影傳說已久,一上映就打敗96%的武俠片

今天,本月最受期待的電影之一——《師父》公映了。

票房一般。

截至8點30分還不到千萬

可惜。

在Sir看來,這是一部別開生面的武俠片。

徐皓峰開創了全新的武俠電影。

獨屬于他,別人復制不了。

零特效,零威亞,零替身是說辭。

他的目的,是以物理邏輯去解釋武學,“要讓觀眾看清楚,學武術的人是怎樣打架的。”

陳可辛當年拍《武俠》,用科學解釋武功,用西醫解讀人體器官在受到擊打時的狀態,但因為沒有一套圓熟完整的體系去支撐,最終止于“科學武俠”的噱頭。

這種開宗立派,卻被今天的徐皓峰干成。

好久沒有看過這么硬的格斗。

出招。

交手。

兩三下就解決,干凈利落,完全沒有過去港式武俠你來我往大戰三百回的舞蹈感。

因為真正的高手過招,輸了,是因為你比對方,先露出破綻。

對演員而言,這種近乎“實戰”的表演,是巨大的考驗。

要知道,除了跟過徐皓峰兩部戲的宋洋,其他人在拍戲之前都是不會功夫的。

所以,得下苦功夫。

廖凡兩個月沒有碰葷腥,每天只熬一鍋白米粥。

早上四點鐘起床練功,拍攝期間也不例外,全程在劇組,只要一休息就去練功,即使三四天沒有他的戲,拍攝地點離他家只有一個小時的車程,也不回家。

他扮演的角色是詠春派高手陳識。

在訓練時徐皓峰和廖凡約定:

電影如果拍的好,功夫就叫詠春。

打的不好,編個其他的名。

因此在電影中所有需要自報門戶的鏡頭,他們都拍了兩套。

這個拍攝下來,廖凡傷痕累累。膝蓋和肩膀多處受傷,手指也被兵器砍傷,左手差點骨裂。

結果,如他所愿。

詠春。

但拍詠春,徐皓峰不拍拳腳,拍械斗

詠春派只有兩件兵器,六點半棍和八斬刀。

六點半棍長兩點四米,有六個半招式,因此得名。

在《師父》中,廖凡的棍。

快、狠、準。

高手出招,棍無雙響。

八斬刀,是廖凡的新天地。

片尾最為精彩的八斬刀打戲,是徐皓峰對李小龍的致敬。

他未完成的《死亡游戲》,由廖凡接棒。

選擇廖凡,是導演的私心。

因為導演覺得他像李小龍,臉型,顴骨、下巴、眼神。

還真挺像。

這場在天津長巷的打通關,廖凡用八斬刀對抗北方的十多種兵器:

把冷兵器交鋒推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第一次全面而真實,不同兵器的使用和致勝技巧。

甚至,兵器也是主演之一。

香港60年代的武俠電影,主人公們往往肩負的是民族大義,快意恩仇,舞刀弄影。

在秩序混亂的年代,他們滿足了人們對于英雄拯救世界的幻想。

而到了徐皓峰這,俠不是正義的標桿,亂世中,人人都為自保。

江湖武林是現實生活的一部分,高手要吃飯,要揚名,要泄欲,如何?

耍手段,撒謊、暗算、害人。

徐皓峰在借比武,說人心

在這部電影,師父從頭到尾沒有被稱呼過名字,一直到片尾字幕打出,我們才知道他叫陳識。

他不是一代宗師。

北上,想在天津開武館。

但開武館,沒那么簡單。

面上的規矩:

要打贏天津本地一半的武館,才可以開館。

潛規則——

被打敗的八家武館會想盡各種辦法將贏家逐出天津。

怎么辦,高手要揚名。

天津武行頭牌,金士杰扮演的鄭山傲,給廖凡出了個主意。

找個天津本地徒弟。

廖凡找了耿良辰。

小人嘛,毀了不可惜。

不過是看了師娘一眼而已。

良辰是本地人。有天賦,夠努力,新人要出頭。

但老人們還在講排場,講面子,講規矩,就是不問武藝。

開武館,就是不教真的。

害人時,都不開口,拿茶杯去決定良辰的生死。

在這個過程中,人性展露。

“當師父的,其實成了賬房先生,算賬的。”

《師父》是徐皓峰導演的第三部戲。

有和前兩部戲一樣持續的命題。

軍方和武行的碰撞。

《箭士柳白猿》講的是武行間的各種紛爭,影射上層軍閥的蔓延勢力。

《倭寇的蹤跡》講的是軍方殘部,要融入到武行。

《師父》講的,則是軍隊對武行的侵入。

老祖宗研究幾千年的東西,在洋槍面前,不堪一擊。

武行中哪里有什么武藝傳承,不過是軍閥的附屬。

徐皓峰其實是在感慨,那個逝去的武林時代

在徐皓峰的作品中,武林女性也一直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

在《師父》中,尤為明顯。

宋佳扮演師娘,天津本地女子,縱使年輕時被男人拋棄,也是一身傲骨。

面對廖凡的“我娶你”。

笑道:

這不是我最好的命,我最好的命,是嫁給一個巴西商人去南美種可可。

轉身離去。

男人對女人不重要,女人過的是自己的生死。

徐皓峰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毫不避諱的說自己是一個女權主義者。

他作品中的女人隱忍大氣,不依附于男人。

但真到有難時,卻是比男人還要有擔當的角。

師父跑了。

蔣雯麗扮演的鄒館長鄙夷的說到:

南方人,不可信。

宋佳的回答是:

男人的事,我替他擔著。

而看似機關算盡的鄒館長,為的也不過是守住亡夫打下來的家產。

“男人打下的江山,女人得守住了。”

臺詞不多,短短幾句話,卻能將內心講干凈。

那感覺,如同廖凡在采訪中說的那樣。

非常迷人。

《師父》中的男人女人,從師父到腳夫,即使是賣茶湯的小妹,都個性鮮明,武林不是只有一個高手在呼風喚雨,而是一個階層的生活。

那個階層已然消逝。

大勢所趨。

徐皓峰想記錄下一百多年前武林階層的生活。

記錄的過程需要耐心和定力。

拍攝《師父》時,廖凡說他,從開頭的第一個鏡頭到殺青都是勻速的,緩慢但是持續的。

徐皓峰年少就立志要做導演。

20歲考入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同級的有賈樟柯和徐靜蕾。

他自稱對電影開竅比較晚,大一大二的時間全花在話劇。

畢業之后的第一份工作時給上海市委宣傳部拍宣傳片。空閑時候就寫武俠小說,四處投稿,基本沒有回音。

后來回到北京,做編導、話劇演員、雜志記者,基本都干不長。

“我從來都不是生活化的人,他們出去玩,我覺得玩不到一塊”。

辭掉最后一份工作之后,他開始了在家“賦閑讀書寫作”的八年生涯。

徐皓峰對于武林的了解來源于他的親身體驗。

出身武林世家,二姥爺是北方形意門嫡傳李仲軒。

徐皓峰在家的八年,基本只和兩位80歲的老人交流,其中一位是二姥爺,另一位是胡海牙,中國道家仙學學術的繼承人。

根據二姥爺的口述,他寫下了《逝去的武林》。

根據胡海牙的資料整理,他完成了《道士下山》。

在徐皓峰的影評集《刀與星辰》中,他寫到:

別急著學什么,別急著當個能人,青春本就是用來浪費的。選擇做個掙不到錢的人,選擇過狼狽一些的生活,總有人來相依為命,總有急中生智的一天。

武林不再,但徐皓峰的武俠電影,才剛剛開始。

好于96%武俠片,94%動作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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