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曹操,是因為我喜歡曹操。
說實話,對于世人的揚劉貶曹,我很是不屑。人們厭惡曹操,大概是其殺了呂伯奢,背負了忘恩負義的惡名;“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寒了世人的心。于此,我總覺得是羅貫中的惡意抹黑,故事情節(jié)簡單得更像是以訛傳訛的謠言。遺憾的是,國人喜歡人云亦云,喜歡隨流盲動,這位偉大的歷史人物不僅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反而變成了歷史中的反面典型。
當然,兵荒馬亂中死里逃生的曹操,在特定的環(huán)境下,錯殺好人也非不可能。畢竟那是一個人如草芥、生死無常的時代,何況其既心系天下蒼生,必得先保全自身。
我說曹操,不說“建安風骨”,也不說正史中的曹操,只說《三國演義》中的曹阿瞞。
豎子不足與謀!
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是曹操發(fā)起的,盟主是袁紹。殺董的事沒辦成,“英雄”們分崩離析、相互暗算。當擊敗董卓的機會擺在眼前的時候,各路“英雄”各自打著小算盤,無一例外均按兵不動。曹操一怒之下,大罵:“豎子不足與謀!”遂領兵追董。但滎陽一戰(zhàn),被董卓打得落花流水,差點送了性命。
這個故事大多國人會當作笑料,且樂不可支,發(fā)出魯迅先生筆下那讓人心涼的笑。我被這個故事感動過好多次,我喜歡這“豎子不足與謀!”罵得痛快。這一戰(zhàn)可以看出來,曹操是一個負責任、有膽略、顧大局的人。殺董,是責任使然;追董,是膽略使然;沒有自私地保存實力打自己的小算盤,是顧大局使然。遺憾的是,國人看三國不會因“豎子”們氣憤,只會因滎陽戰(zhàn)敗而高興。幸災樂禍的原因大概是,就你曹操勇敢,就你曹操能干,你不敗了嗎?怎么不接著打呢?
當袁紹強盛之時,我且不能自保,何況他人?
官渡之戰(zhàn),袁紹大敗。曹兵收拾戰(zhàn)場時,發(fā)現(xiàn)了曹操的謀士私通袁紹的書信。手下諫言,查而殺之,曹操卻將證據(jù)付之一炬。手下疑惑,曹操解釋說:“當袁紹強盛之時,我且不能自保,何況他人?”
我看,這句霸氣十足的回復,僅僅解釋為用人的智慧是遠遠不夠的,至少表現(xiàn)出其具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寬廣胸襟和過人的自信。現(xiàn)實生活中,流言可殺人,誤會可絕交,但曹操在鐵證面前,卻理解并原諒了追隨者,展現(xiàn)了一個偉大人物對自己、對事業(yè)的高度自信——過去的自己就非常人可比,未來的自己更是再也不會有壓倒性的威脅了。難怪,青梅煮酒時,他會對大耳劉備說:“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
個別自以為深刻的人,認為曹操的可惡在于挾天子以令諸侯。我說挾天子是手段,令諸侯是目的。至于手段是不是卑鄙,自立為王、陰謀稱帝的人很多,曹操為了平定叛亂,統(tǒng)一國家,用此事半功倍的手段,豈止是無可厚非,那就是高人一籌的明智之舉。想害死皇帝的人不少,至少曹操在其身邊,這位孱弱不堪的皇帝人身還是安全的。
當然,實力第一的曹操,至死也未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