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哥是我的學(xué)長,但我們很少相見。更不知以后是否有機會再見。
我大一,在社團里偶然逢見他。說是偶然,后來才發(fā)現(xiàn)是蓄謀已久。如今一年的時光過去了,我依然清晰的記得初次見面的情景。那是百團大戰(zhàn)時,我們一群大一新生就那么漫無目的的晃悠著,不知道心里最想去哪個社團。他負責招新,一個集政治與文學(xué)于一體的社團。對于我這個理科生來說,政治完全沒有吸引力,至于文學(xué),一直想做個文藝女青年的我,還是會有所考慮。但畢竟有專門的文學(xué)社,所以只是象征性的看了一眼。當時和他一起的是一位對我影響也很深的學(xué)姐。學(xué)姐敏銳的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心思,開始向我們講解,目的無非是想讓我們加入這個社團。大家都不太感興趣,我也沒有立刻表態(tài)。也是恍惚的那一瞬,發(fā)現(xiàn)在旁邊不顯眼的地方站著的他。第一眼,就被他征服了。這個男孩子談不上帥氣陽光,甚至有一點顯老,但他的氣質(zhì),讓你忽略了這些不足。忍不住看了他幾眼,還是選擇和大家一起離開了。或許是緣分,回去后怎么都不安心。于是又跑過去,參加了這個社團。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學(xué)長學(xué)長的叫著,心底期盼以后的相見。后來,社團迎新活動,大家自由發(fā)言。我比較羞澀,但學(xué)姐的鼓勵,給我了勇氣。我紅著臉走上前去,一眼看見了他。他或許記不得我,應(yīng)該是真的記不起我。我說:草在結(jié)它的種子,風在搖它的葉子,我們站著不說話,不說話,就十分美好。然后我說,可是我還是想說兩句。大家都笑了,我的臉更紅了,心里卻是滿滿的喜悅。競選干事的時候,我特別想進入他負責的部門,可是我依然不知道他的名字,就憑著感覺胡亂又仔細的挑了幾個部門。陰差陽錯,我成了他管理的部門的一員。后來學(xué)姐說感覺們我倆性格相似,所以把我安排到他的部門去。不管怎樣,我都是興奮的。
于是,我期望社團里會有許多活動,因為只有這樣,我才可以見到他。操場上玩游戲,教室里開晚會,社團里值班……每一個活動我都積極參加,連宿舍里的人都說我反常。但我知道,我很開心。學(xué)長喜歡讀書,我覺得喜歡讀書的男生比外表帥氣的男生更有魅力。偶然間發(fā)現(xiàn)我參加的另一個文學(xué)社里也有他。那一刻的驚喜真是無法言喻。學(xué)長讓我們幾個小干事也寫寫散文,當然是自愿的。寫完后可以發(fā)給他,他說不做修改,只是欣賞。一開始我還是小心翼翼的措辭,后來直接是情緒的堆積。開心的難過的都會記一記。他成了我傾訴的對象。他不評論我文章的內(nèi)容,只是有時候連續(xù)寫幾篇傷感的字眼,他會問我情緒是不是不好。我發(fā)現(xiàn)我對他的依賴超出了我的想象。
時間久了,有人說我喜歡他,鼓勵我去追。我笑,如果這可以稱為愛情,那么他絕對不是我男朋友。我喜歡這種文藝而又誠摯的方式,但給我的不是愛情的感覺。我也問過我自己,但答案都是否定的。怎樣形容,都是一種褻瀆。或許一個人太優(yōu)秀,讓你不敢親近但又試圖接近。
我喜歡給他發(fā)悄悄話,僅僅是煩惱。他總能猜出來是我,但我也不承認。學(xué)校有信使活動,我給他寫了封信,匿名,用英文,是怕字跡被發(fā)現(xiàn)。還是被得知了,我死活不承認。為了避免尷尬,就給社團里很多人都寫了信,當然還有他。向他解釋了我的理由。如今不記得說了些什么,無非是一些空泛的勵志言語和隨意的玩笑話。他說要保存下來,他說高中的小紙條都保存著呢。我也是,有一個專門的盒子盛放這些東西。但我覺得一個男孩子可以如此珍惜這些東西,更令人欽佩了。他的溫柔,他的細膩,他的文藝,他的沉穩(wěn),平淡的顯現(xiàn)卻深刻的留下印記。
第一次,我找不到去活動地點的路,他給我解說,最后直接發(fā)來一份手繪的圖,簡單的幾筆,卻讓我感動。有些活動在晚上排練,我離那個校區(qū)比較遠,要早早的去,有時候放了學(xué)就得趕過去。怕遲到總要先跟他說一聲,他從也不催促。有時候沒跟他說,過了約定時間五分鐘后還沒去,他就會打來電話,如果說是在路上,他就說別著急,我們等著你。排練十人十一足的時候,他指導(dǎo)我們,親自幫行動不便的我們系好腳上的帶子。不要求我們的進度,耐心的陪著我們但也不讓我們練到太晚。那是最快樂的一段時間。微風,昏黃的路燈,一陣陣笑聲。想想都是很美的場景。我們戲稱他為青媽。因為參加活動的幾乎都是女孩子,更主要的是他的認真細膩讓我們折服。
張愛玲說: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但她心里是喜歡的,從塵埃里開出花來。見了他,我連說話都緊張了,卻希望留給他一個好的印象。每次他都會問我最近在讀什么書,然后我就發(fā)表一下我對某本書的見解,很多時候,都是認真的聽他說。卻也奇怪,他說的話,我都記不住,回去后就忘了一部分。或許他說話的時候,我沒有思考,與他交流,沒有思考的時間,不自覺的,你就陷入了傾聽里。往往后來回想起我們的交談,后悔當時沒好好措辭,說的話似乎幼稚而又沒有水平。他是書不離手的,見到他時,便羞愧自己的淺薄。也常讓自己去讀他讀的書,借機找他聊聊。每一次都是興奮的,這興奮能維持很長一段時間。
在文學(xué)社寫文章的時候,被學(xué)姐解讀的很透徹。內(nèi)心很不安,不想輕易被別人看穿,覺得以后都不要寫了。回來告訴他,他很激動,說了一大堆勸慰我的話。他說,那些作家們把他們生活里一些陰暗的方面都敢寫出來,你有什么害怕的呢?他說,一個人要敢于暴露自己,沒有朋友會因為看到你的不足而疏遠你。那一刻我是平靜的,也是慚愧的。他鼓勵我堅持,我真的堅持了。
最近,不知道哪根筋又抽了,我有點疏離他。有時看到他給我發(fā)的消息,也不會立刻回了,更不會主動跟他聊天了。我覺得沒有想好說些什么,跟他聊天,與別人不同,另一方面,社團就要換屆了,可能我們見面的機會不多了,一起共事的機會幾乎是沒有了。我怕自己是舍不得的。昨天他問我是否留在社團,我很糾結(jié)。沒回復(fù)他的消息。早上看到他的留言,凌晨的。他說,不管留還是不留,以后還是朋友。
還是朋友,我希望我們一輩子都是朋友。在他面前,我常會自卑,怨恨自己沒有才華,甚至不敢奢望做朋友。他的博學(xué)多識,他的沉穩(wěn)樂觀,他的溫暖細膩,都成就了我仰慕的。失落時他的鼓勵,成功時他的夸贊,難過時他的安慰,開心時與他的分享,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珍貴的記憶。
心里是高興的,告訴自己,一定要做好。換屆后,會像他一樣做一個溫暖的人,給學(xué)弟學(xué)妹們帶來陌生里的一份柔情,給身邊的人帶來快樂。對工作的設(shè)想也一下子涌現(xiàn)出來。更重要的是,我覺得他會看到我的改變。
校園這么大,不同的專業(yè),不同的年級,相逢是何其難。但我一直堅信,只要努力,就會遇見他,所以啊,時刻要保持良好的形象。我有點笑話我自己,卻是很認真的。
青哥,我不敢叫他的名字,到現(xiàn)在還是學(xué)長學(xué)長的叫著。但這個名字,會時時提醒我,做一個優(yōu)雅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