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有許許多多不如意之事,不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可也因?yàn)橛H眼看見,親耳聽見,而內(nèi)心觸動,輾轉(zhuǎn)難眠。
“哎,公子,奴家可聽不得這傷心事,公子既已來奴家這,何不喝些小酒,聽奴家跟您唱一曲呢?”
雪蓮拿起了桌上的酒壺,給對面的男子倒了一杯酒,“公子,一醉解千愁”,說著就把酒杯遞到了男子的嘴邊。男子低著的頭抬起看了雪蓮一眼,直感覺她的眼睛里有什么光影在轉(zhuǎn),恍惚地接過了酒杯一飲而盡。
男子倒在桌上的時候,眼前全是雪蓮的笑容,那笑容越來越大,最后化為黑暗。
“你為何總愛管這凡間之事?”聲音從窗戶邊傳來,雪蓮暫時放下把男子弄到床上之事,轉(zhuǎn)身去了窗戶邊,把其中一扇窗打開,笑著說了一句“你怎么不進(jìn)來?”
窗外飛著一只鳥,身上的羽毛是雪白的,只是頭部卻是血紅色。他支楞著翅膀,嘴巴啄起了雪蓮放在窗邊的手。雪蓮用另一只手把他捉住,被啄的那只手關(guān)上了窗。
這只來看雪蓮的鳥被放在了桌子上,正準(zhǔn)備好好品嘗美食的時候,發(fā)現(xiàn)雪蓮正扶著昏迷的男子去床上,立馬化為了人形,接過了男子,嘴里還解釋道“我來,人間有句話,叫男女授受不親。”
雪蓮撲哧一聲笑,坐到了桌子邊的木凳上,看著這傻鳥笨手笨腳的把那男子扶到床上,又脫了鞋子,蓋上了棉被。
安頓好男子后,傻鳥咕嚕一下子坐在了雪蓮對面的木凳上,對著桌上的美食一頓狼吞虎咽。對面的雪蓮?fù)兄o靜地看著他。
等到傻鳥吃的差不多的時候,雪蓮開了口問道“你這次來可是想好了?”傻鳥的嘴里還咀嚼著食物,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然后快速的咀嚼完咽了下去,“想好了,我是肯定要和你在一起的。”
傻鳥的手指往空中一點(diǎn),一個同心結(jié)就飄浮在了空中,上面是兩個泛著金色的名字“雪蓮,萬靈”。
雪蓮有些激動的拿起了同心結(jié),“這是月老給的?”“嗯,這是我從月老那求來的。”萬靈說完后又補(bǔ)充了一句”這下我們肯定能生生世世在一起了。不如我們趕快回去成親吧?雪山的小動物們都想你了。”
“嗯,成親,等辦完這個男人的事情我們就回去成親!”雪蓮揪了揪萬靈的臉,萬靈卻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嘟囔著回道“哦,好吧。”
雪蓮和萬靈在房間內(nèi)使勁的秀著恩愛,全然不顧還有第三人在場,因?yàn)樗麄冎溃@睡在床上的男子,怕是三天之內(nèi)都醒不了。
睡著了就不用管外界如何個變化,只一心沉醉在夢中即可。可若夢里都不得片刻寧靜,那這人就著實(shí)可憐了些。
睡在床上的男子開始說起了夢話,一遍遍地叫著一位女子的名字“素娥”。
“這是他夫人的名字,他的夫人還沒有死。”雪蓮露出一個苦笑。
暫不提素娥之事如何,前文提到父母雙逝的青年,他名杜升,他助大樹成人,稱其小樹,二人結(jié)伴游歷人間。此時他們到了何處?
草長鶯飛的季節(jié),各處的花兒也都開的爛漫。
杜升和小樹一路走來,腳下踩的都是軟綿綿綠油油的小草,入目皆是花紅柳綠的顏色。
“杜大哥,你來聞聞這黃色的花,可香了。這紅色的花卻一點(diǎn)香味都無,你說奇怪不奇怪?”小樹站在那花旁邊使勁的嗅著,還摘下來一片要往嘴里放。
杜升走過來一把把那花瓣奪了過去,扔在了泥土上,“小心有毒。”
“啊?花有毒?”小樹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不過轉(zhuǎn)眼間又咧開嘴笑了,“沒事,我可是大樹修成的精怪,就算有毒,也對我無用。”
杜升使勁咳了一聲,頓了頓說道:“你可不是修煉成的人,小心這毒進(jìn)口,你可就要留在這與花花草草做伴了。”
小樹一下子蹦遠(yuǎn)了,心里想著可不能再變回大樹,還是做能跑能跳的人好。可是這花為啥會有毒呢?小樹這一想,嘴里也給小聲念叨了出來。
杜升哈哈大笑,不過也解釋了下為何說這花有毒,原來杜升帶小樹來的這第一個地方叫萬毒山莊,這里不僅有數(shù)不清的蛇蟲螻蟻,就連莊里養(yǎng)的花都帶有劇毒。而且人家莊子外面的“萬毒山莊”名字下可是明晃晃的刻著“花有劇毒,不可食之”。就怕不要命的采了去。
這江湖上的人有許多來這偷花的,有的是為了下毒,可更多的卻是為了解毒。傳言這萬毒山莊的花能解天下奇毒,無論這萬毒山莊的莊主辟多少次謠言,這傳言也是令很多江湖人深信不疑。畢竟這萬毒山莊的許多毒藥都由這花制成,所謂以毒攻毒,應(yīng)是不差。
杜升解釋的這時間,他們已走到莊子的中心,停在了名叫“清心”的房外。杜升向前一步敲了敲門,喊了句“萬大哥可在?”
只見一俊秀青年打開了房門,手里還提著劍,從門口向里探去可以瞧出這應(yīng)該是個練功房。
青年把杜升和小樹帶了進(jìn)去,問了一句“守在那臭小子呢?怎么讓你自己找過來了?”
“本來是他領(lǐng)我們來的,可中途他被一個穿藍(lán)衣的小師弟叫走了,好想是逗狗去了,我們可不就自己過來了。萬大哥的練功房我可是識得的,用不著守在領(lǐng)著。”杜升,小樹和青年圍繞著小圓桌各自坐在一側(cè),杜升還對青年聳了聳肩膀。
青年聞言嗤笑了一聲,給兩人倒上了茶,小樹拿起茶杯咕咚咕咚喝完了一杯,又自己倒了一杯,才開始慢慢的品著。青年和杜升很有默契的同一時間把眼神放在了他身上,青年望著自從進(jìn)門就有些呆呆的少年,把眼神移到了杜升的身上。
杜升一下子感覺到萬青也就是青年對向自己的目光,又聽見了嘿嘿的壞笑,心里頓時明白過來,這是把我和小樹想成了一對。不是,冤枉啊,雖然小樹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但我們還沒發(fā)展出奸情啊!
杜升也拿起茶杯慢慢的喝起來,喝了一口后把茶杯放在桌上,對著萬青搖了搖頭。
萬青可不管他搖頭,眼神仍舊在兩人之間飄來飄去,搞的杜升真以為自己和小樹有了什么似的。
“杜升啊,你還沒給我介紹你身邊的這位少年呢?怎么就光顧著喝茶?”萬青瞪了杜升一眼,挑著嘴角壞笑。
小樹一聽連忙放下了茶杯,趕在杜升之前說道:“我叫小樹,是杜大哥給起的名字,我和杜大哥準(zhǔn)備游山玩水,聽說這個鎮(zhèn)上要辦什么賞花宴,杜大哥說你肯定會參加,就來找你了,讓你領(lǐng)著我們?nèi)ネ妗!?/p>
“這次的賞花宴,你們還是別摻和的好。”萬青聽到了這賞花宴,皺起了眉頭。也不知道因那輪回花死的名為“素娥”的女子可是入了輪回,投了一個好人家。
輪回花,一朵金燦燦的據(jù)說能發(fā)光的花。食之可超脫輪回,長生不老。
江湖人也大多明白這是夸大之言,可是它能救下只剩一口氣之人卻是不假。有江湖志怪譜中記載:“十一年春,段王爺之子段落上山游玩,遇一猛虎,被同來游玩之人所救,然傷勢過重,醫(yī)治大夫皆素手無策。后有一鄉(xiāng)間野醫(yī)進(jìn)獻(xiàn)輪回花,段落活之,且肌膚新生。段王爺下令大賞野醫(yī),然此人已去,遍尋不得。”
后來,輪回花救人之事又出現(xiàn)過幾次,可江湖之人卻從未見過輪回花。他們?nèi)ポ喕鼗ǔ霈F(xiàn)之地沿路打聽,卻遍尋不得被輪回花所救之人。
那么此事到底是從何人口中傳出呢?這似乎成了一個謎。
那就且不管這輪回花,來說說這賞花宴。賞花宴,當(dāng)然就是行賞花之事,種花之人愛花之人齊聚一地,品賞一下誰家的花最好看,再弄個花王之類的。在賞花宴當(dāng)天,也可做一番交易,看是買花還是買花種,極其愛花之人可是要把花種一起買去的。
這一類的宴會是朝廷或商賈大家舉辦,江湖人士是不會帶頭的,他們頂多也就去看看罷了。
這一次的賞花宴定在了流水鎮(zhèn),是流水鎮(zhèn)的首富林老爺舉辦的。早在十日之前,就有陸陸續(xù)續(xù)的人來到這流水鎮(zhèn)參加這賞花宴了。他們或是空手而來,或是攜帶花種花盆而來。想奪冠的人都把自己的寶貝花藏著,就怕遭了毒手,這次奪冠的花王可是賞金一千兩呢。
徐州帶著他夫人素娥從閩古村趕來這流水鎮(zhèn)參加賞花宴,素娥是個愛好種花之人,她今年培育了一朵金燦燦的花,煞是好看。
他們每年都會參加這賞花宴,可惜從未奪過冠,今年素娥培育出金花之后,他們就想著或許今年就能夙愿以償了。可他們沒想到這竟會招來殺身之禍。
杜升和小樹都直勾勾的聽著萬青講這輪回花和賞花宴之事,小樹更是瞪大了雙眼。
小樹猛的起身,用一只手拍了一下桌子,顧不得手疼和兩人詫異的眼光,一副說書人的語調(diào)開口:“欲知后事如何,請聽我細(xì)細(xì)道來。那素娥所種之花因外貌與傳說中輪回花相似,又加上種種緣由,江湖中人誤以為輪回花現(xiàn)世,爭先搶奪,素娥和徐州也因此花而死。”
早在小樹還是一粒種子的時候,可是闖過不少地方,也聽過這說書先生講的故事,那叫一個精彩絕倫。如今已變成人,忍不住想接話茬。不過那素娥和徐州可真是可憐人,就因?yàn)橐慌杌▎柿诵悦?/p>
萬青聽了小樹之言,連忙拍手叫好,“小樹講的可不比說書先生差,我莊中有幾個愛聽書的弟子,不如改天你給他們說上一段。”
“好啊,不如就今日吧,不是常說折日不如撞日嗎?”
眼看著他們兩個人已經(jīng)起身走到門口要去說什么書,杜升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這一下使的力氣還不小,茶杯里的水都濺出來不少。
萬青和小樹愣在當(dāng)場,剩下兩雙眼睛滴溜溜的望著杜升。杜升頓覺尷尬,“那個,那個,后來到底怎么了?他們真的被人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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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他們種的花真的是輪回花嗎?不是說還會發(fā)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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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寂靜的氛圍,啊,他們怎么了,不就是拍了一下桌子嗎?小樹也拍了呀?再說要不是他們一言不合就去說書,我能拍嗎?年齡大了,有些神經(jīng)還不行嗎?
不對,他們的眼神不像是看神經(jīng)病呀?倒像是驚恐。難不成我后面有什么東西?
“萬妖符出。”杜升使了個訣,一轉(zhuǎn)身,把符扔向了后方,,“我的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