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做夢總會夢見大四快要畢業時候的場景,夢見大學里的好友,夢見我們即將分別各奔東西,但是卻都沒有好好地彼此告別,那個時候我忙著去公司實習,回學校收拾東西辦離校手續的時間都十分有限,連承諾過的畢業旅行也變成了泡影,甚至都沒想過去爭取,離校的最后一天,我們都各自忙著收拾行李,當時我們都以為這只是暫別,就像之前的寒暑假期一樣,以為我們還會一如既往地有交集,彼此的重要人生經歷并不會缺席。畢業五年后,發現這些當初的想法就像是小孩子的異想天開,有點可愛,也有點無奈,令人不知所措。而當時的那個匆忙的場景不定期的出現在我的夢里,夢見我們都從工作單位,從五湖四?;氐侥莻€寢室,夢到我們繼續我們邊談笑邊打包行李,心里期待來一場真正的“告別”。
我們常常被他人安慰的一句話就是,這一切都會過去,事實上,我們也常常把這句話當成良藥,送給別人以期待撫慰對方的焦躁和不安,這一切都會過去,確實如此嗎?好像并不是這樣,回看這么多年的經歷,總有一些場景,一些人,我們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她們/它們都跟著一起過去了,以為我們自己也跟著一起大踏步地翻篇了,但是實際上,那些曾經的夢想,深愛過的人,過去的病痛,所有不忍回首的記憶,都并沒有跟隨時間一同遠去,反倒是幻化成一個個有生命的存在,困在了我們心識空間的loop里面,循環往復,無法釋然,亦無法抽離, 悄悄地蟄伏在那個陰暗的地下室里,等著有一天,我們的雙腳被釘在客廳的地板上,動彈不得,看著它們一點點轉過身來,和我們四目相對。
四目相對的剎那,我們看到穿著大花貓毛衣和棉拖鞋的胖饅頭姑娘,也看到不足一歲卻已懂得不敢哭鬧祈求父母關愛的襁褓嬰兒,甚至于還會看到從深夜里的大海中慢慢走上來的腫眼泡的魚怪,這一剎那,我們立即就了然,看到的并不是他們/她們/它們,看到的只有自己,時間軸里的一個個自己,嬰兒時候的,少年時候的,甚至是過去世的自己,我們的雙腳被釘在心識客廳的地板上,無處躲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過去的那么多個自己,重新站在眼前,和我們對視,盡管她們已經化成了我們熟悉或者不熟悉的模樣。這個時刻,是我們逃避了很多年,甚至很多世的時刻,我們盲目慌亂地選擇躲藏,選擇遠離選擇無視,可是過去的并沒有過去,這些,還都在過去的維度里再次上演,一幀一幀的畫面循環往復地播放,就像是被施了詛咒一般,它們,一直都在等我們,勇敢地迎上它們的雙眼,給它們一個答案,哪怕只言片語也好。
三維向度里,時間是無法穿越的,過去,現在,未來,彼此都是分裂的,我們無法回到任何一個過去,無法回去解救被困住的自己,也無法打破被詛咒的loop,但是如果打破三維向度的所有認知,在每一個夢境里,每一次冥想中,甚至是每一次四目相對的時刻,我們其實都在任意走向我們的過去,它們都既是我們業已過往的過去世,也是我們無比珍貴的當下,這個被詛咒的loop也是地球上的輪回,我們經歷了千萬世,卻仍舊被拽回最初的靈魂功課里,在不斷的往復浮現的類似場景里,周而復始地活在我們以為的此時此地,而這個此時此地,既是當下,也不是當下,說它不是,因為,它早已是過去現在以及未來的三位一體的存在,我們在此時此地的所作以及所為,可以改變我們的未來,也可以重塑我們的過去,甚至于,我們,雖然,現在在電腦前打字,但早已是整合了我們的所有過去世,以及內在小孩和靈魂碎片的存在,每一個彌足珍貴的此時此地,只要我們敢于迎上那雙眼睛,只要我們敢于敞開自己的心,去真實地感受那份悲傷的迷霧,敢于擁抱任意維度,任意層面的自己,我們都能夠立即穿越各個維度,去療愈自己,去整合自己,去完成靈魂功課,以及去完成所有的天賦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