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讀到“煤礦詩人”孫友田先生的散文《月光啟蒙》,不禁被字行間如詩似夢的童真所感動。而在我孩童時,雖沒有孫先生母親口中芳香音韻的歌謠,但也有故鄉那充滿鄉土味的童謠。
在我六七歲的時候,常常和伙伴們在院子里打斗,追逐,偶爾隨口哼出奶奶教的歌謠:
“兩只小麻雀,總問來問去,問嫂要衣裳,要衣裳蓋伴。”
常常光臨曬臺的小麻雀,嘰嘰喳喳的,在我們眼中是可恨的小家伙,因為它們會偷食稻谷,為此我們還做著捉鳥的工具讓麻雀上當,記憶中沒捉住過麻雀。可麻雀在奶奶的眼中,卻是那么有趣可愛,麻雀仿佛是個滑稽的客人,像卓別林一樣,給大家帶來無限的樂趣。或許是奶奶孤獨吧,可當時作為孫子孫女的我們什么事也不懂,總是惹麻煩。
或者是叫囔著大人教的:
“一二三,肚大大,四五六,你肚腐,七八九,干什么也不成。”
這些大人教的“童謠”,在今天看來是有點污的,大人嘛總會使壞,教我們那些比較特別的順口溜,以上我發的兩條是按印象中用漢字按意思翻譯來的,而在我們那個少數名族居住的村落,用民族語言念出來是押韻的。離家多年,有時面對某一種物件,心中是清楚的,但用家鄉話來說,我會一瞬間不知道怎么說。
當我們聲嘶力竭叫喚的時候,奶奶總說,你們太吵啦!太吵啦!去遠一些地兒瘋吧。
很多歌謠已經變得模糊了,代代相傳的童謠,或許還在遙遠的故鄉響起吧,在歡快的溪流邊,在高高的土坡上,在廢舊的拖拉機兜里……
后來看了電視劇劉燁演《血色浪漫》,當劉燁站在高崖上,在空曠的山間唱著渾厚高亢的信天游,聽著是那么的悲愴而富有張力,內心頓時涌起一波一波的感動,當歌聲停止的時候,才發覺自己的眼角有了淚滴。
比起讓人流淚的北方信天游,我更喜歡南方老家的童謠,雖然有時候內容污了點,但不至于讓人難過。
現在的小孩,多數是在游樂場或高樓里玩游戲唱歌跳舞吧,慶幸的是小時候的我有童謠陪伴,有一群小伙伴陪著玩,在村子里隨意玩,白天爬屋后的小山學黃飛鴻耍武功,去小溪洗澡、去稻田里抓泥鰍;晚上在月光下偷鄰居的桃子,在房舍的角落里捉迷藏,在放露天電影的時候,褲包里裝著瓜籽,也是那么嘚瑟。
震撼人心的文學藝術,總是來自我們腳下的土地,來自那些你所不知道的角落。每一個人的旅途中,都有一段美好的時光,或許是來得太早來不及珍惜,或許是來得太遲已經等不到。生活或許如歌謠,有樂,有趣;或許若信天游,有離,有合。
孫友田先生在童謠的熏陶下,飛向了詩歌的王國,而我,卻沒那么幸運,不會寫詩篇,也不會用文字記錄鄉村濃郁的美好,真是慚愧吶!
文/阿亮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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