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鐵門關閉了他的童年的美好,紅色的鐵門從此只剩她和家人進出,紅色的鐵門后來掛上了一把大大的銅鎖,直到銅鎖生了銹也沒再打開過。它走了,他走了,她也走了,只留下孤獨的老房子 ——題記
鐵門還是紅色的,只是歲月流逝,顯得越發的慘老。那把生了銹的大銅鎖,在老房子紅門的映襯下顯得笨重了好多。
1985年蘇幕一聲啼哭,來到了這個世界。他媽看著他至純、至澈、至黑的眸子幸福的流下了淚水。女人大多是善感傷心會哭高興也哭,淚水流到蘇幕的小臉上,蘇幕可能生來就對女子的淚充滿反感,用手揮蹭這他媽的淚水,他爸看著樂了,先擦干凈他的小臉,又給他媽擦去了淚水。
1986年谷麥出生了,只聽到小區人傳遞著說谷麥出生時沒有哭,是笑著來到這個凡塵的世界的。她媽說她的笑聲很平靜,平靜的有些空曠。
一個生來反感淚水,一個生來就不會流淚。蘇幕和谷麥一起成長,童年對他們有著不同的理解,蘇幕一直覺得美好,谷麥等失去了才開始追憶。
從他們記事起彼此就進入勒各自的回憶。回憶里還有紅色的鐵門,和老房子。谷麥性格冷漠,蘇幕熱情。
谷麥家的老房子是紅色的大門,谷麥爸媽去上班了整個房子就只剩她一個人。蘇幕常常去敲響那個門把手,他們有一個習慣養成的暗號,蘇幕習慣敲三下,123······回音還在空空的老房子回蕩,谷麥就慢慢的移開了大門,只是給他一個淺淺的微笑,不曾說話就轉身進屋,蘇幕推上大門,跟在她身后。
在老房子里他們一起看著漫畫,一起讀著同樣的故事,一起默默的對望著不說話不超過三分鐘,蘇幕總是用笑聲打破沉寂。蘇幕喜歡帶著稚氣的聲音讀故事給谷麥聽,谷麥看似聽的心不在焉,手里還拿著筆不停地畫著她的夢,忽然會冒出一句:“蘇幕你怎么又插行讀了,少了,少了。”因為這個故事谷麥的爸爸給她都過好多遍,她已經能夠到這背出了。蘇幕做個鬼臉說:“不讀了,我要回家了。”這次她在他身后,一直到他拉開紅色的鐵門,他走了出去,他看著她推上鐵門。他在門外,她在門內,隔著一道鐵門就是兩個世界。她沒有他,他沒有她的世界。
他覺得紅色的鐵門里關著他美好的童年,她覺得就這樣很好。
1990的夏天,第一聲蟬鳴響起,走在時空的隧道里,蘇幕習慣的強拉著谷麥的手,谷麥依舊反抗著。可是每次當他看到她冷漠而深不可測的眼神時 ,就會一點點的放開她的手,他滿臉的失落感,她依舊變得面無表情,平靜的叫人猜不透。至少在那時他不懂她,她自己也不懂她。
1995年她有一個紅色的腳踏車,他有一個藍色的腳踏車,他們一起騎車去上學。他們一起帶著畫架去田野寫生。
她不喜歡騎腳踏車,還有些厭惡,她不喜歡學校路遠,更不喜歡坐校車,她暈車很厲害,校車上的吵鬧叫她反感,頭埋向窗外,她嘴角輕吐出兩個字“瘋子”就不再說話,從此不愿上校車。無奈的開始騎上了紅色的腳踏車。
她多么想遺棄紅色的腳踏車,她似乎對它沒有一點感情。
1996年,他騎著自行車說:“谷麥上車,我帶你。”
從此紅色的腳踏車被遺門棄在倉庫里,她笑嘻嘻地對它說:“再見了。”在門外照著手,看著爸爸關上了門。
在后來,她坐上了他的單車。
“蘇幕你載我累吧!”
“不累,我樂意”
“你這次是全年級第7名”
“恩”
“我還是第一,等你下次超過我,換我載你好了”
“不好,哪有女孩子載男生的?”
“答應我嘛,我也想嘗試載你的感覺”
“厄,好吧”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后來過了很久,她還是安靜的坐在蘇幕的單車后,一天一天過去了。
后來來了一輛大卡車,停在紅色的大門外。拉著一些雜物,也拉走了她的紅色腳踏車,她在窗戶口用手支撐著下巴默默的看著,腳踏車已經失去了光澤,被他們三五下搬上了卡車。它好像在哭泣,哭著和谷麥說再見,哭著和老房子說再見,哭泣著上了卡車,哭泣的被卡車拉著走遠。看著它留下的背影,谷麥難受極了,急速跑出了房門,推開了紅色的鐵門追出了好遠,一直跑,一直跑,直到看不到車的影子,直到谷麥沒有精力在邁出一步。
谷麥,常常會站在倉庫門口,希望看到閉腳踏車回來了,還是和以前依舊的紅。閉著眼睛數123,然后睜開眼睛,推開門,可是什么也沒有。它走了沒有回來,她失望的回房。
時間久了,它成了她心中的一念。
蘇幕今天沒有來接她,她不知道原因。她出門了,坐上了她厭惡的校車去了學校。
一整天,她都沒有看到他。
課間她聽到他們在議論,他爸媽調職要去外省,他要離開這了。
她回家看到他在老房子紅色的鐵門前。
“我要走了”
“還回來么?”
“恩,我還會回來,我記得紅色的鐵門里有我美好的童年,還有你,還有老房子。”
“紅色的鐵門是我們的約定”
“紅色鐵門在,我就會回來”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紅色鐵門是約定”
那天,她沒有去上課,她站在窗前靜看,有個大卡車載著他在她家門口停下,她聽到三聲敲門聲,123······她跑到紅色鐵門前,隔著一道門,就是兩個世界,他等不到她,卡車發動了,他走了,留下一份信。她推開了紅色鐵門,白色的信封掉了下來,撿起信,她跑了好久,追了好久,她累了,很累很累。
信上寫到:
我走了,還會回來。
我喜歡沒有眼淚的女孩。
紅色鐵門就是約定。
我下次回來,要給你紅色的嫁衣。
我們一起守候紅色的約定。
我喜歡你,只喜歡這一世。
等我回來,等我回來。
123我就回來。
紅色鐵門冷清了。只有她和爸媽進出了,她的他走了。她依舊的坐上了校車。
她每天在開動紅色鐵門前都會輕輕敲三下。
123你會回來嗎?
開門睜開眼,你怎么不在?
我不會哭,我沒有眼淚。
可是,我拿什么來念你。
不是我冷漠。
我現在知道,你是我生命里很重要的人。
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你在哪?
123 123 123 ······
時間真的太久了,她要走了,家具雜物被裝上了卡車。她等不了他了,留下了老房子,留下了紅色鐵門,爸爸上了一把銅鎖,她招手這和老房子和紅色鐵門再見。
老房子和紅色鐵門嘲笑著說:“你走吧,你們都走吧,它走了,他走了,你也走了,只有老房子鐵門永遠在等你們。你還會記得回來的路嗎?”
她孤獨的離開了,沒有了它,也沒有他,可是她說:“我會記得回來的路,我會回來,我會回這里穿上我紅色的嫁衣。”
時間過得太久了,老房子累了奄奄一息,紅色鐵門倦了“呼哧、呼哧”困難的呼吸著。那把銅鎖生了銹,這里好久沒人經過。
老房子,紅色鐵門已經久的記不得人了,可是這里記錄這一段情。
風和日麗,谷麥在這里穿上了紅色嫁衣,蘇幕給她戴上戒指。
123紅色鐵門是個經歷滄桑歲月的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