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什么日子呢?
不僅是情人節。
也是全國小學生開學的第二天。
游戲區里,再也沒有小學生和你爭霸了。
也沒有小學生來坑你了。
可是提及開學,我卻是先想到一些不愉快的回憶,比如寒假作業。
寒假作業
現在想起來,我的拖延癥從小學開始,就已經無可救藥了。
當然,我一直自詡是個乖孩子,所以還不至于把寒假作業拋腦后。有時入迷地看著動畫片,會突然想到還有作業沒寫,于是繼續緊張地看動畫片。那時候,出門遇到同學,總會相互問一句:“你寒假作業本寫到第幾頁了?”每次比起來,我都是最慢的一個,直到開學前最后一天才能趕上大家的進度。
所以我的小學(包括中學)寒假,幾乎都是在被寒假作業支配的恐懼中惴惴不安地度過的。
平常,我都嚴格按照老師和媽媽的教誨,今日事今日畢,不寫完當日作業就不看動畫片。所以除了每周一要畫美術作業,我每天都能在八點半準時睡覺。但是一到周末,deadline突然從當天推遲到了兩天以后,我的神經就像壞掉的皮筋一樣松開了,到了寒暑假,這條皮筋就飛走了。
但仔細回想,我發現自己的拖延癥是選擇性的。語文作業里的漫畫和小作文,在沒到家之前,我就可以在路上當作故事書看完。數學一位數的計算題和英語單詞選擇題,在假期前兩天就可以做完,心血來潮的時候,日記也可以一天寫兩篇。剩下要動腦的部分,就那樣爛在了角落里,每天都被我惦記好幾遍,直到最后幾天,才被我硬著頭皮翻出來。
所以,當人們說“好想回到小時候啊”的時候,我想,這些孩子真傻,我可一點都不想回去寫寒假作業。如果可以的話,我比較想回大學,因為不用工作,也沒有假期作業。
包書皮
盡管寒假作業是粗糙趕工出來的,盡管自己都不敢再打開看作業本上都寫了些什么,但交給老師之后,就像舊時的人把丑女兒嫁了出去,便一身輕松了。
于是接下去都是開心的事情了,比如發新書。我總是搶著幫老師搬書,因為那樣就可以搶先看到新書首發。
拿到新書以后,女孩子就要在校門口的小賣部里選購美美的書皮了。
在小賣部形形色色的文具上,你可以看到當年所有最受小學生歡迎的流行人物,從七龍珠悟空到百變小櫻,從F4到S.H.E。曾經,我以為美少女戰士會經久不衰,直到我最近在小賣部里看到冰雪奇緣的小公主似乎開始占據半壁江山,這樣看來,只有米老鼠才是真正經久未衰呢。
和其他女孩子比起來,我在很小就已經表現出“直男審美”的傾向。我的書皮從來都是白紙一張,沒有小碎花也沒有小公主。那些白紙都是媽媽從家里就地取材的——年畫的背面。相比小賣部里買來的書皮,年畫的紙質更厚更硬。包好之后,就如同給手機套上了嚴嚴實實的手機殼,怎么摔都不怕了。在光滑的白紙上寫下課程名稱和姓名,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后來,書皮的種類也越來越多,有透明的,有的不用再動用剪刀,一套上就好了。
而我的審美又發生了偏差。到六年級,我就不再包書皮了,我覺得那是“矯情的小學女生”喜歡做的事情。我開始熱衷于將書脊壓扁,將書本來來回回翻得舊舊的,讓人們覺得這本書的主人一定十分勤學。
殊不知這種“不矯情”更幼稚。
我的這種審美,很大程度上是受到爸爸媽媽的影響。直到后來,我才開始懷疑他們這么做,只是為了省下買書皮的錢。不光是書皮,還有很多,例如我對鉛筆的某種喜好。
那個時候,別的小孩子是用鉛筆刀削的,更高級的會用到自動卷筆刀。
而我的鉛筆,是爸爸用鐮刀削出來的,對,砍柴用的鐮刀。相比鉛筆刀,鐮刀鋒利多了,輕輕一撇就能削下木片;相比自動卷筆刀,用鐮刀能控制筆頭的粗細,不至于太尖一碰就斷,握筆處也能削出修長的一截,筆感非常好。
當然爸爸不在家的時候,我要自力更生自己削鉛筆。于是,長此以往我習慣了用鐮刀削鉛筆,用來枕鉛筆的那道門檻被我削出了一個小坑,那個小坑也記錄了我剽悍的童年。
到了初中住校的時候,我很苦惱,因為我不能帶著鐮刀去上學。于是我只能改用了自己不太喜歡的自動鉛筆。自動鉛筆的筆芯太細了太淡了,所以我總是懷念用鐮刀削出的鉛筆。
關于小學開學,還有太多回憶,例如我六年級的時候第一次嘗試自己去報名,一路緊緊攥著一百塊錢的學費生怕丟了;比如我死纏爛打讓媽媽給我買了一個雙層的文具盒結果過一個星期就壞了。
明明都是蠻苦澀的事情,可是經過時光打磨,也變得熠熠生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