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個活波可愛的6歲女孩,眨眼間變為躺在病床上,插著各種管子的“沉睡人魚”。原本幸福圓滿的家庭,變得不再充滿歡笑,逝者尚未真正逝去,活著的人怎樣面對這樣的結局?
再次拜讀日本推理小說家東野圭吾的這本《沉睡的人魚之家》,讓我們陷入一個沒有結果的提問:到底,失去腦活動的人算不算死亡?
這本書,沿襲了《解憂雜貨鋪》的溫情路線,引發了當代人關于生與死,人性與理智的雙重思考。
“快告訴我,女兒是我殺的嗎?!”
在讀書的過程中,數次被戳中淚點,由己及人,同為母親,我很容易同理到熏子面對女兒躺在病床上被判“死刑”的瞬間心情,無助、絕望、懊悔。。。乃至瘋狂。
這個世界上,能唯一守護孩子至發瘋的,只有母親!
瑞穗的一次微弱的抖動,讓熏子拒絕了“器官捐贈”她無法接受女兒的離去,她固執地認為:我的女兒還活著!即使她無法再次睜開眼睛,無法張口喊爸爸、媽媽,只能依賴各種治療儀器,再也無法跟其他同學一起去學校學習,無法穿上泳衣遨游水中,無法擁抱那只碩大的熊。。。。但,她還在呼吸啊,她分明還活著,醫生怎么可以把她的器官取出,難道她不會疼嗎?
世界上,什么能讓人心碎卻無能為力?就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飽受病痛折磨
在兒子吹熄生日蠟燭的那一刻,在各種人群的語言嘲諷中,熏子終于崩潰了,她的固執給她和這個家庭帶來了很多非議指責,她再也撐不住了。她發出了剛才的那句怒吼:“到底,是誰殺了我的女兒?!”
死亡不只是一個時刻,一個醫生宣判的結果,它更是一個過程,一個可以讓熏子接受并放下的過程。
當熏子在凌晨3點的睡夢中醒來,看到女兒瑞穗站在身邊的時候,我又一次濕潤了雙眼。
三年來,雖然女兒在技術的輔助下, 可以呼吸,活動四肢,跟人打招呼,微笑,聽故事,大小便, 甚至靜靜地成長為一個即將成年的少女,但其中的酸楚,所有的痛苦只有做母親的最為了解,她無數次還想瑞穗能夠睜開眼睛, 站起來撲向她的懷抱,喊她媽媽,謝謝你沒有放棄我。
她不是沒有想過那些需要器官的孩子和家庭, 因為她會參加街上的募捐活動,與家長們攀談。也許就是在那些細小的時刻,日復一日的掙扎發生了微小的改變。就像落進池塘的小石子,激起改變的漣漪,越擴越大,最終將平靜的水面變為波濤洶涌的浪潮。
我相信人有前世有今生,所以,那個凌晨3點瑞穗和熏子的對話,我認為是極有可能存在的,瑞穗真的要離開了,熏子也接受了現實進而釋然,她終于可以從女兒去世的過程中走出來了。
在被人看似痛苦的三年中,熏子的快樂,旁人無法想象,她日日陪伴著女兒,給她講故事, 陪她做復健,懷揣她能夠醒來的夢想,日子過得歡欣而平靜。她期盼日子就這樣下去,偶爾能邂逅走錯門的小朋友,便是個小小的驚喜,像這樣的小驚喜,一個又一個,皆是她們珍惜的快樂罷了。
在這樣一個悲痛的故事中,這些小驚喜就是給人的希望和冬日中的一縷陽光。
世上有兩樣東西不可直視,一是太陽,二是人心。太陽灼心,人心傷人。
瑞穗雖然死去,但以另外一種方式活在世間,她的親人們依然會懷念著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女孩
所謂活著并不是單純的呼吸,心臟跳動,也不是腦電波得存在,而是要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痕跡,一路行來,步步腳印,不會被時間磨滅,不會被風雪覆蓋,到生命的終點,回過頭去,閃閃發光的都是自己留下的印記,這才叫活著。
只愿今生不負如來不負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