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愛情里投入太多,甚至迷失了自己的那個人,只會讓對方覺得自己很廉價,不懂得珍惜吧。
是時候給這段感情做個總結了。
從相識相知相愛相離,僅短短一年,這段感情足夠讓我回憶一生了吧,不知道收獲和失去哪個更多一些,如今也不想再去計較得失了。
寫這篇文章,不是為了再留念他什么,只是覺得自己應該從中學會一些東西,十年之后,回過頭來,能對這段感情,和這個深深愛過的人,微微一笑。
也更像是一種宣言,希望寫完這篇文章的我,能夠趕快走出這段憂郁的日子,開始新的生活,努力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充滿儀式感,會讓我堅定地點點頭,告訴自己,嗯,真的應該結束了。
現在回頭想想,我們的相識是那么地富有戲劇性,高考結束,媽媽怕我出門在外受欺負,于是給我報了散打班,現在覺得自己還真是骨骼清奇,是個練武的好苗子。
也就是在這里,我認識了那個讓我想要托付一生,最后也讓我無比痛苦的男人,沒錯,他是我的教練,大我五歲,一個人在外打拼。
有多少情侶,是從QQ聊天開始一段感情?就是這樣不靠譜的開始,我們漸漸找到彼此之間的相似之處,就像許久不見的老友,每天都可以聊到夜里兩點,每天又可以借著學散打的機會親密接觸,打打鬧鬧,一來二去,一起吃飯,一起散步,我都騙媽媽說是和同學聚會。
七月正值雨季,綿綿細雨,讓我們可以在一把傘下,靠得那么近,心也慢慢靠近,記得是在微信上吧,他說喜歡我。我問,是那種喜歡嗎?可是我還沒有想好。他說,不答應也得答應。
不知道這些對話,現在是不是只有我一個人記得了,也許是被他的霸道吸引,也許是他陪我說了很多話,也許是我們第一次出來吃牛排,分開時的那一個擁抱,我們自然而然,毫無波瀾地在一起了。
現在想想,當時太過草率的決定,也許就給我們的未來奠定了并不牢固的感情基礎吧。我告訴過他,我要來南京上學,你能等我到畢業嗎?他很堅定地告訴我,他會等。當時的我們,都把承諾許得太早。
2015年8月28日,我們開始了辛苦的異地戀。大一整整一年,我們每天短信,電話,視頻,就像每天的必修課,而每天又都樂在其中,他在我失落時給我鼓勵,在我完成一件事時給我贊揚,我的一切,事無巨細都會告訴他,他也會把他的生活分享給我,偶爾鬧個小矛盾,也會很快恢復以前的樣子,我去過他的城市,他也來過我的城市,我覺得,只要我們堅持下去,我規劃的未來里,都會有他。
之前因為工作的原因,所以他第一次來南京是在2016年4月4日清明節,第二次是我過生日的那天夜里,7月10日。我們走過南京大屠殺遇難者同胞紀念館,總統府,1912街區,夫子廟,雞鳴寺,秦淮河,走了很多很多路,拍了很多很多照片,如今走在南京,到處都是我們的回憶。他牽著我跑步,背我,抱我,吻我,那時候的我們,美好得讓我覺得不真實,似乎一輩子都希望和他這樣走下去。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我都還記得,他曾說過,你不相信我,這個世界上你就沒有可以相信的人了。于是,我無條件地信任他,把他放到了“家人”那個分組。
記得去雞鳴寺的路上我們還算了個命,當時開心地挑算命老先生的刺,現在覺得,算命的話也不能不信呀,他說,我們以后的旅途很坎坷,會爭吵。果然是這樣呢。
更多的美好似乎也想不起來了,即使想起,似乎也沒有什么意義了。
在他第三次來南京前,7月19日,我去阜陽找他了,因為我發到朋友圈里的我們的照片被我媽媽看到了,我爸我媽我哥都打電話給我,讓我離開他,讓我們趕快分手,說他配不上我,說我們學歷不一樣,視野不同,沒有共同語言。可我不聽啊,那時一直覺得他很好,一直覺得他和別的練武之人不同,他能夠開武館,身上總有我從未見過的閃光點。
從小就固執的我,還是去找他了,想從他那里得到“無論遇到什么,我們還一起走下去”的答案。那天夜里十點,我到了阜陽,他說好來接我,卻讓我在火車站等了一個小時,我不敢隨便走動,這個陌生的城市我只認識他,我害怕。
那天我對他說了分手,可以算是試探吧。盡管心里不愿意,但還是說出來了,因為我們要面對的現實比任何人都要殘酷,他讓我一個人在火車站等了那么久,他對我似乎并不是那么上心了。我說分手的時候他哭了,他說有什么我們去面對,不分手,永遠都不分手。我們在車上一起哭了很久很久,車外下著暴雨。
我看了他工作的地方,看了他生活的地方,給他做了一頓飯。
之前他也告訴過我,和他們武館合作的一個老師,一直喜歡他,一直糾纏他,他也一直拒絕她,一直強調我在他心中的位置,這次來,正巧碰上是她的生日。
作為合作者,他們武館的教練都去給她慶生,他告訴我,他今天會和她說清楚,會讓她死心的,讓我不要去,我想我確實不適合出現在這樣的場合,于是我一直待在家里等他回來。
等到很晚,他喝酒了,他信誓旦旦地告訴我都說清楚了。現在才明白,也許他喝酒是因為,舍不得一個喜歡自己的女人就這樣結束了對自己的喜歡吧,所以只有喝酒,才能讓他有勇氣說,至于他對她說了什么,拒絕到什么程度,我一無所知。我以為結束了,我一直以為是那個女人一直糾纏他,只要他足夠堅定,任何人都不可能成為我們的阻礙。
回去的火車上,我寫了很多未來的規劃發給他看,那時還傻傻地覺得,嗯,我們和別的異地戀不一樣,我們可以打破異地戀的條條框框,一直一直陪對方走下去。
第三次他來南京是來學習,8月27日,他白天學習,晚上我們一起去新街口吃飯,夜里因為找不到酒店,買了小粉橋豬蹄坐在馬路邊啃起來。
但是一切就在8月29日那天悄然變化,我開學了,要回學校,他要去聽課。早上他比我先起來,去洗漱了,那時我躺在床上,聽著他乒乒乓乓的聲音,覺得很幸福,好想每天起床,都能看到他。
那一刻,我翻了個身,瞥見他的手機亮起來,便拿了起來,密碼是我生日,可是,我看到那個女人發了一條微信給他:親愛的,我們到家了。我知道是那個喜歡他的老師。
猶如晴天霹靂,可我什么都沒說,一句話也沒說,我鎖上手機,起來洗漱,不等他收拾好東西,我背上書包,頭也不回就回學校了。路上我一直在想,為什么叫得那么親密,為什么到家這種小事都要告訴他,他們不是結束了嗎?
他似乎感覺到我的變化,下午上完課他就跑到我學校來了。他給我解釋,我讓他打電話給那個人,他推推搡搡還是打了,說了一些拒絕她的話,那個女人頓了頓,問道,為什么是今天,是不是因為我在他身邊?
我讓他把手機給我,他很不情愿,我瞪著他,他才肯遞給我,那時的我還真的以為自己是他的唯一呢。
我對她說:張老師,你能不能活得有尊嚴一點,你憑什么纏著別人男朋友不放,你除了用一些極端的手段威脅他,你還會什么?
因為之前他告訴我,那個女人說,只要他不接她電話,不回她短信,她就會在自己手上劃一刀。
她對我說: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以為他愛你,他只是不想辜負你而已。你讓他接電話行嗎?
我說,你說啊,哪些是我不知道的?
我想從她口中得到一些信息。但手機被他搶走掛掉了。這時候我才明白,他似乎隱瞞了我太多東西。他求我,讓我不要相信她的話。我說,那你打回去,你讓她說清楚。他不肯,我說,那好,我走開幾分鐘,我不聽,你自己跟她說。
我到旁邊草坪上走了一圈,很絕望,那個讓我無條件信任的男人,居然會欺騙我了。
我回來的時候他們還在打電話,我聽到她講,讓他當著我的面說,他喜歡她。呵呵,他說了,他還真的當著我的面對電話那頭說,我喜歡過你。五個字,像刀捅進我的心里!
我生氣又絕望,他追上來拉住我,讓我聽他解釋。好啊,聽你解釋啊。
那天他去上課,下課的時候那個老師給他倒水,還帶他到辦公室,送了他一幅字,寫著不忘初心。他說他沒收,那個女人過來抱了他一下,然后他親了她一下,親的臉頰。都是他的片面之詞罷了,現在想來真是可笑,即使這樣,我也不應該繼續和他在一起了。那天他在我宿舍樓下待了一宿,很冷,想要彌補什么吧,我居然還心疼他,自己夜里也沒睡好。第二天帶他在食堂吃了飯,就讓他回去了。
后來我問過他無數次,委婉地,直接地,你們上床了嗎?他都堅定地告訴我,沒有,說他只是親了她一下,一秒鐘不到啊。
我,又信了。我想只要他肯悔改,沒做什么更嚴重的事,都是可以原諒的。那幾天很少和他說話,但是內心已經原諒他一百次了,因為我愛他啊,比愛自己還要愛他啊。
幾天后的中秋節假期,他來了,第四次來南京,9月15日。我想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了吧。我帶他去了先鋒書店,因為那里夾著很多異地戀情侶寫的明信片,我想讓他看到。
我們坐在書店的沙發上,他對我說了很多很多話,許下了很多承諾,也提到了她們最近都沒有聯系。也許是我作吧,心里一直有隔閡,總覺得他還有事情瞞著我,為了徹底結束這一切,我用他手機碼了一段話。
“張老師,祝你中秋節快樂。謝謝你讓我們知道彼此有多相愛,謝謝你給我們的考驗。像你這種女人,永遠只能表面光鮮,但你未來的路一定充滿坎坷和辛酸。”
我讓他發給她,他猶豫了一會,我說你心虛了?他否認,在末尾加了幾個字:你懂我的意思。還是給她發了過去。
終于結束了,我很開心,既然敢這樣發過去,證明他們真的沒有發生什么,一切都是那個女人主動糾纏而已。
我們在先鋒書店逛了很久,買了一張明信片想要寫點什么留在這里。他字很潦草,語句也不通順,但是他一句一句解釋給我聽他寫的字,我換了一個顏色的筆,想在他寫好的明信片上也寫點什么。
笨蛋,愿你永不負我。打算寫下這幾個字后,就和他和好,重新開始,繼續幸福下去。剛寫好笨蛋兩個字,那個女人就給他打電話了。
第一句話就是,你可以啊,我是哪種女人了?
我知道是誰了,很快拿出耳機,和他一起聽她說話,他沒有拒絕,而是由我聽著。
“你說清楚,我是哪種女人了?我最近特別糾結,到底要不要把孩子打掉。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一直都是那個女人在說話,他一直附和著,完全沒有否認她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我都明白了,我還一直相信他,我居然還一直相信他!那個女人說完掛了電話,我把手上的明信片撕爛,頭也不回地走了。他從后面追上來,外面下著小雨,我沒有打傘,心里的雨才是真正會讓我病入膏肓的雨啊。以后可能都不會去先鋒書店了,也不會去找那張明信片了。
他抱著我,我掙脫不了,他一邊哭一邊讓我聽他解釋。
我自認為很冷靜,我讓他解釋,任由雨打濕我們頭發和衣衫。呵呵,他們還是做了不該做的事,他說那只是一種發泄而已,他對她沒有感情,他只愛我。
他始終不讓我離開,一直追著我,即使我掙脫跑掉,他還是追上來。我沒辦法原諒他。
都說,喜歡一個人,始于顏值,陷于才華,忠于人品。現在似乎已經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了,我愛的那個人,已經在那一刻死去,現在眼前的這個人,好陌生,我不相信他會做出這樣的事,可是我不得不信。
一番糾纏,我打電話給我爸媽坦白了一切,他才肯放我走,我回了宿舍,在電話里跟爸媽哭著,當初他們不同意我和他在一起時,我就應該聽他們的話,也不至于落到現在這樣。我不想讓他們擔心,但是又沒有別的辦法。
中秋這幾天都有雨,他不習慣帶傘,我讓他回去,他不肯走,非要我原諒他,哪那么容易啊!他又在宿舍樓下待著,雨很大,不知道他怎樣一個人在學校熬過南京的寒冷秋夜,不過那又怎么樣呢,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這兩天我走到哪他都跟著,一逮到我就講一些懺悔的話,說什么會等我,這輩子非我不可這些騙人的話。拽著我不放,用力地抱我,甚至還下跪。這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有氣魄,有一點點霸道的他嗎?
他沒有傘,在南京一個朋友都沒有,即使心疼,但是他做出那樣的事,我一想到那些畫面,都覺得這個男人,至始至終都在騙我。
最后他還是一個人回了家。
我把他所有的聯系方式都拉黑了,偶爾忍不住會到他空間,朋友圈里去看一看,但是我深知,我們,真的回不去了。
我需要靜一靜,我需要把自己全身心投入到另一件事,媽媽告訴我,你現在開始不要理他,不要相信他的話,你要振作,開始新的生活,你那么優秀,以后找個好的,爸爸媽媽,哥哥弟弟妹妹都在等你回來。
這段時間,上課,寫作業時經常走神,常常不由自主去幻想他們之間發生的那些事,我明明知道自己應該重新開始,好好學習,提升自己才是我現在最應該做的事,可是,怎樣努力都是徒勞,或許時間才是最好的解藥。
明明很痛苦,卻還要裝作很瀟灑的樣子,我以為自己很堅強,卻還是抵不住最愛的人的背叛與欺騙。
我也發過很帥的短信給他,比如
“與其在我不要的世界里茍且,不如昂首挺胸,去追尋你自己的生活,你們要為你們所做的事付出代價,而我,連看客都不愿意成為。”
一個人在偌大的校園里哭過很多次,這時候才發現,這一年,我太過愛他,愛到迷失了自己,身邊連一個能袒露心聲的朋友都沒有。頓時覺得自己很可悲,但還是得默默承受。
現在,他回去已經過去兩周了,他還是會給我發短信,請求我的原諒,讓我給他一次機會,說以后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么,上天要以這樣的方式懲罰我,現在經歷過多苦難,是否意味著未來會更加平坦?
不管未來發生什么,我想自己都不會再接受他了吧,我不敢再相信他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到頭來,受傷害的只能是自己。
可是道理我都知道,卻總是不由自主想他,或許這次原諒他,會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不會有下次了,他會一輩子對我好,但是,我不敢冒險了,真的不敢了,曾經的信任已經崩塌,怎么可能那么容易重新建立。我相信我能做到,即使一個人,也要活得漂亮。
我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愿意聽我的故事,有人陪伴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呢。我希望這是我人生的轉折點,我,會變得更好,我值得擁有更好。